韓玉顏和慎思在距離武陽老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周煊和李威之的十萬大軍再加上李臨川和周爍帶來的十萬大軍,整個武陽城的北邊的曠野都是鱗次櫛比的軍營。
“嘖嘖嘖!”慎思贊嘆,“不虧是大周的兵馬啊,單瞧著這陣勢就所向披靡啊!”
韓玉顏白了慎思一眼催馬向前。
“你打算是先救你夫君呢?還是先救公主?”慎思催馬追上。
“先進武陽城!”韓玉顏回看了一眼慎思,“你有辦法嗎?或者說你對武陽城熟悉嗎?”
“熟啊!”慎思笑道,“不熟我就不會陪你來了。”
韓玉顏拉住馬看著慎思。
“你是要硬闖呢?還是繞點路大大方方的進去?”
“繞多少?”
“兩天路程!”慎思笑道,“就看你急不急!”
“繞路吧!”韓玉顏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軍營,“兩天而已。”
“但是武陽府立在北門,進去之后還要兩日才能到,齊軍的將領應該在武陽府,你夫君還有公主都在。”
齊玉顏蹙眉看了一眼慎思:“可以不說那三個字嗎?”
“哪三個字呀?”慎思故意壞笑,“我說了好多三個字,你說的到底哪三個呀?”
“帶路!”韓玉顏瞅了慎思一眼。
一開始韓玉顏以為慎思像大部分修道之人一樣,淡然、平和。一路相處下來她才發現慎思真不像是自幼修道的,反而像個市井潑皮貧嘴。說起話來沒完沒了的。
每次她都不得不板起臉來,不然他能一直說下去。
“不瞞你說,我在武陽城城西還住過幾年呢。西南的山頭上就是我之前住過的道觀。如今已經是這方圓百里的大觀了。”
韓玉顏也不記得從什么開始道觀就是盛行開了。
修道之人講究的是天下大道,所謂道法自然。道自然是不分國界了。
各國也都對修道之人格外開恩,不限出入。只要是修道之人,天下的道觀皆可落腳。
“我小時候還偷過觀主幾壇子腌梅。他和我娘也是道友,所以到了他那邊就是到了家了。你放心,他一定有辦法送我們入城的。”
“你就當我的徒弟吧!”慎思笑道,“你自己想個道號!”
韓玉顏冷冷的看著慎思沒說話。
她怎么也想不通,一個人怎么能有那么多的話。
只要她開了個頭,他就能說個不停。
一開始她還是象征的回他幾句,后來干脆不回了。
就算她不回,慎思一個人也能說很久。
“我覺得你不應該叫慎思,而是應該叫慎言!”
“慎言是我師兄!”慎思連忙道,“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取道號,我給你取一個吧。”
“你看你長得這么美,又會功夫,家世也好,你應該叫慎嫁才對!”
“這個好像有點難聽啊。我再想想!”
慎思催馬往西的路口拐去。
“要不叫慎行吧!”
慎思笑道,“三思而行,慎重嫁人。”
“慎行......慎行......”韓玉顏重復了兩遍淡淡一笑,“這個名字不錯!慎重行事!而不是隨我行我素。”
“可以的!”自己給的道號被采納,慎思很得意,“人生在世,可不就是要隨心所欲。不然活著有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嫁人的時候慎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啊!”
“沒機會了!”韓玉顏對著慎思調侃一笑,“我已經嫁過了。”
“嫁過了可以離啊!”慎思也笑道,“再說了,你夫君生死難料呢!我問你啊,若是你夫君沒了,你會不會難過?”
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之前哪怕恨周煊恨的入骨,她也沒想過要殺他,更沒有想過他會死。
后來借著李玉顏的身體嫁給了他,她甚至沒想過要和他和離。
理智上,周煊是害她國破家亡的仇人,但是心里周煊卻是給過她甜蜜回憶的情人。
她和他是真心相愛過的。
這一點她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的。
“喂!”對著韓玉顏喊了一嗓子,“瞧你眉頭皺的,行了,我不說了!我倒要去會會你的夫君,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讓你死心塌地的!”
慎思帶的路都是小道。
南邊的冬日不似韓國的灰白兩色,依舊是綠意盈野的。
韓玉顏雖然四處游歷,但是終究還是在韓國的疆域活動的。
韓國地處西北即便是最南邊的地方到了冬日所有的樹木也都是光禿禿的了。
眼看著周圍的綠樹,韓玉顏也是滿心感慨。
重活一次天大地大的,她還有很多地方都沒有去過呢。
兩人快馬加鞭的第二日傍晚就到了慎思所說的道觀了。
出乎意料的是道觀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道觀很大,房檐相連,一眼望不見盡頭。
道觀的正門打開著,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牽著馬繞著道觀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也沒有見一個人影。
“這些齊狗不是把道士都抓走了吧!”慎思擰著眉望著空空的道觀滿臉困惑。
“不是抓,是請!”一個清亮的聲音從一旁的柴房傳了出來。
慎思連忙跑了過去。
就見柴房里兩個十余歲的小道童正在整理柴火。
“這里少說也有上百個道士吧。”慎思對著兩個小道童問道,“誰這么大的面子,一下子都請走了?”
“是一個帶金面罩的人!”其中一個道童回道,“說是去做一場法事。但凡會點道法的都被請走了。”
“空林道長了?”
“您認識我們觀主啊?”小道童看了看慎思又探頭看了看外頭的韓玉顏笑道,“你們也是來我們觀里落腳的嗎?說來也奇怪了,自從齊人打過來,過來落腳的道士一天比一天多了呢。”
“你們可知道是給什么人做法事的?”慎思盯著年長一點的小道童問。
“不知道!”小道童連連搖頭,“他們沒說。”
“你們觀主什么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小道童搖頭,“按照以往的慣例,少則七日,多則四十九日,還有八十一日的。觀主走的時候也沒有說,只說讓我們等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