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春風

第122片 思我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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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片思我入夢

趙青河心里唉唉直叫喚,唯一能做的,就是事后清算。

“......”她蹙眉,紅暈迅速褪去,眼睛轉悠悠,一副事不關己,“......你沒看見么?”

“什么?”讓他領教領教。

“貓咬你。”她一邊說,一邊點著頭,“世上既然有熊咬嘴,貓咬嘴又有何稀奇呢?”

“......”他啞了。

被她親,他可以撒潑耍賴,要她負責。她說是貓咬嘴,他還怎么清算?

燉貓尾巴湯來喝?

更何況,他是最早開動物咬嘴先例的人,燉貓尾巴之前,得先燉了熊掌。

趙青河笑起來,從呵呵到哈哈,突然在夏蘇頰面親了一記。

夏蘇這回反應提速,一掌扇來。

趙青河卻更快,翻身而起,一腳踩住車門框,彎腰撐門,顯出高大偉岸,神采奕奕。

“這是我親你,不是熊咬,所以你千萬記得,一定要這么報復回來,嗯?”

夏蘇氣結,“誰報復了?”

“誰說誰報復,誰報復。”趙青河繞完口令,又扯到別的去了,“妹妹適才睡得辛苦,可見惡夢里沒有我。”

有他,還是惡夢嗎?

鬧夢吧。

夏蘇心氣未消,卻禁不住一笑。

“但你這會兒笑了,卻是因為有我。”趙青河說到這兒,見夏蘇冷眼白他,不以為意,“妹妹可想知道不做惡夢的法子?”

“不想。”不會聽到好話。

趙青河照說不誤,“古人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時刻思我,我自會入你的夢,就不再是惡夢了。”

夏蘇心里別扭得啊,卻只能哼笑,“你自己不妨先試試古人云,再來教我。”

“我試過了,妹妹在我夢里美得很,又乖巧又溫馴,春光里,你在我腿上......”

春夢?!

夏蘇握了拳,蓄力待發。

“喵喵叫,翻著肚皮,四腳朝天,曬得好舒服。只不過,你的臉,貓的身,還有尾巴,夢醒之后再回味,有些古怪。然后,妹妹就為我開解了。”

“趙青河!”就在車里,夏蘇單手撐,身體旋出一朵復瓣重樓的大花,眨眼就踢到趙青河面前。

趙青河人已竄出門簾,在外大笑,“妹妹醒了就好,快快整理妝容。不過,咱們可以猜猜,等會兒吳二爺瞧見你這副困倦的貓樣,心喜或心厭?”

夏蘇隔簾不動,略帶好奇,“他人的心思,可以猜,難說對錯。”

“這簡單。”趙青河笑聲大,話聲低,“今日吳二爺若提親事,就是心喜;若只字不提,就是心厭。妹妹猜哪一個?”

車里忽然靜了,趙青河也不追問。

駕車的喬生聽得字句清楚,卻輪不到他開口。

他聽娘提起,才知少爺和小姐有婚約,不過一波三折,不是少爺糊涂,就是小姐不愿,一直以兄妹相稱到如今。

娘說,這么下去,也可能當一輩子兄妹。

但他跟兩人到杭州這些日子,看著實在不像兄妹情,就是兒郎追著自己心上人,死纏爛打無賴樣嘛。

這么纏法,本來有兩種可能,要么成了,要么分了。

只是剛才兩人車里那番對話,簡直弄得他想跳車,什么貓咬嘴熊咬嘴,什么親你等報復,什么思我入夢,連春夢都冒出來了,他覺得就只有一種結果。

“到了。”趙青河幫出神的喬生收緊韁繩,神情姿勢一派輕松。

喬生連忙接過手,慚愧自己真是有得學。

想少爺頭回帶他和喬連到青樓打探消息,他們兄弟倆被灌幾杯白酒下肚,就頭腦發昏,禁不起美色誘惑,失態還出丑。反觀少爺酒照喝,美人投懷送抱也不慌,談笑風生,達到目的便抽身,衣冠正目光清,絲毫不暈迷。

夏蘇出來,大方扶了趙青河的手跳下,也是云淡風輕之色,“我雖不覺吳二爺有求親之意,若真有,請你幫我推了。”

趙青河一聲好,如得尚方寶劍,“妹妹可還有別的話要我轉達?”

“沒有。”隨他怎么說。

喬生卻打斷他們,奇道,“少爺看,那是岑家女娘么?”

吳其晗約趙青河二人吃飯的地方,是杭府名勝里的老酒莊,四代經營,外有多處古跡,內有名人專留字畫,以及傳代古董舊物。這等春光明媚的大好時節,怎不吸引了無數客?

酒莊外堂仿唐筑闕臺,烏漆大梁高頂,四面敞風,造有欞欄。喬生之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岑雪敏,因她正坐門面方向的欄邊桌位,身著鵝黃春絲衫子,容貌那般出眾,氣質典雅華貴,分外引人矚目。

“巧了。”夏蘇道。

“巧了就好了。”趙青河這話,意味不明。

夏蘇因此多看兩眼,見岑雪敏那桌還有兩位女客,就覺趙青河多心,“聽九娘說,岑家在杭州有一間皮貨鋪子,她爹娘遠游,想來要掌家業,出門會客也平常。”

“我并無它意,妹妹多心。”

好嘛,變成她小人了。夏蘇面色無異,“怪道岑姑娘有信心當長孫媳,原來也敢于走出家門,與客商斡旋,自有女兒膽色。”

“妹妹要不要跟她結拜?我竟不知你如此推崇她。”趙青河笑她不遺余力。

夏蘇一向不讓他,“我不過實話實說,倒是勸你別自以為是。岑姑娘一心一意要當主母,你卻是扶不上墻的狗尾巴草,定要仔細掂量,莫耽誤好姑娘一輩子。”

趙青河深有同感,嗯嗯點頭,“我不認識別的好姑娘,就認識眼前這一個,要耽誤也只耽誤她。”

夏蘇正想啐他,卻已走進莊子,且望到吳其晗立身而起。

趙青河禮讓一邊,請夏蘇走前。她打他身旁過去時,他不動聲色又瞧了岑雪敏那邊一眼,遂笑著跟她去,同吳其晗寒暄落座。夏蘇很敏銳,卻有一種特質,尤為中他的意——無憑無據就不信口開河。

酒席過半,夏蘇就說她吃飽了,看外面有個雜耍班開鑼,就想去瞧熱鬧。

興哥兒自告奮勇陪著,喬生也去,一桌只留一客一主。

主人吳其晗終于好說正事,不算直接,不算太繞,“青河兄,夏姑娘過年二十,你這個兄長該著急她的婚事了吧?”

第一更哦。大家周末愉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