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第一百三十章:宮中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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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內閣大臣剛剛蒙受皇帝召見,回到內閣來,劉健的臉上帶著疲乏,在椅上坐了好一會兒,不過這時候,他琢磨的是陛下今日的態度

陛下今日的態度實在太奇怪了,讓劉健有點兒琢磨不透

自從迎春坊的事發生,陛下都透著一種沮喪,劉健幾次與他奏對,都能感遭到他心神不屬的心情,以至連說話都帶著一種慵懶可是今早的時候,陛下的心情極好,以至還說了幾句玩笑話,精神也很是投入

“這倒是奇了,陛下怎么一夜之間轉了性子?”劉健不由喃喃自語,本文字僅由貼友情提供

這句話,正好被身側去拿筆墨的李東陽聽見,李東陽不由看了劉健一眼,道:“劉公何故感慨?”

另一邊坐著喝茶的謝遷也來湊趣道:“莫非是有什么鮮事?”

劉健苦笑道:“老夫說的是今早陛下召見時的舉止,難道你們沒有發覺陛下的心情好了許多?”

謝遷不由一笑道:“這個我也瞧出來了,只是一時也沒往深里想,不管如何,陛下心情好也是件喜事,猜疑這個做什么?”

李東陽慢吞吞地坐回自己的案牘上,道:“劉公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聽說昨天清早的時候,陛下去了一趟大理寺與柳乘風說了些什么,莫非陛下的變故是因為柳乘風而起的嗎?”

劉健臉色一沉,道:“這也難怪”

劉健沒有興致再說話了,他倒不是對柳乘風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皇帝去見那家伙,轉眼心情就好了,如此看來,莫非是此人以諂媚之詞說了什么好聽的話?劉健對這種人很是深痛惡絕,臉色自然不太好看

李東陽似乎是在琢磨著什么,見劉健不開口,也就去看奏了

倒是謝遷卻是不急著看奏,一邊唱著曲兒,一邊笑呵呵地打開夾帶進來的學而報,他和不少報友一樣,如今對這學而報已經有了依賴,每天不瞧一瞧學而報就覺得渾身不自由再加上謝遷的性子從來好湊趣,這學報里不但有好文章,還有不少的學問爭議,唇槍舌戰很有意思,就是那些小故事也能博人一笑,所以他這小曲兒一哼,端著報紙看的時候,李東陽和謝遷都不會去理他

正說著,外頭卻有人闖了進來,謝遷和李東陽都抬頭,來人正是左都御史王越王越這人,一向是人憎鬼嫌的人物,就是劉健都不太喜歡他,不過他是個能臣,朱佑樘倒是對他頗為欣賞,劉健看到了王越,不由悄然皺了皺眉

倒是李東陽還能和王越打個招待,呵呵一笑,道:“什么風把靜安吹來了”

王越怒道:“東風”

劉健見他樣子,心里有氣,呵斥道:“注意官儀”

王越看到邊上攤著報紙腦袋沒露出來的謝遷,一順手把他的報紙扯過來,捏在手心里揉成一團,喝道:“官儀?老夫有什么官儀可言?連御使都朝夕不保,還談什么禮法?這禮法要糟踐,也是你們糟踐的”

謝遷的報紙被人扯了,不由叫了一聲:“我的報”等到看見王越把報紙揉爛,立即大怒,道:“王靜安,你在內閣放縱什么睜開眼看看,這不是你的都察院”

王越尋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下,道:“今日老夫就是來這里鬧的,就在今個兒早上來了一隊東廠的番子沖入都察院,把云南道的御使張芳拿走,他們既無圣旨又無罪名,這是什么緣故?哼,閹狗們欺人太甚,你們身為內閣大臣視而不見,卻在這里飲茶的飲茶,看報的看報,這是什么道理?反正我王越是不管了,今日只向你們內閣要人,要不回人來便不走了若是惹了諸公的嫌,你們要捏造罪名還是讓東廠番子來拿,我王越也認了”

宣府出來的人果然學了一身邊將的臭毛病,這甩賴皮的手段,卻也是夠讓人開眼的東廠拿了御使,都御史大人卻是來內閣要人,一副要拼命的架勢,邊上幾個吏聽了,都不由冷峻不由

劉健原本還想呵罵他無禮,可是聽到東廠竟然沖進了都察院拿人,也不由呆了,道:“這事可當真?”

謝遷面如土色,大罵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東廠是想翻天了嗎?”

李東陽這時卻愈加沉默,捋著須,眼眸擦過一絲疑色,東廠怎么突然鬧這么一出?按常理,以秉筆太監蕭敬的為人絕不可能做這等莽撞的事,他這么鬧于他有什么好處?

李東陽一向擅長謀略,可是這時候也是一頭霧水,無論怎么琢磨也不知蕭敬是怎么想的

“這還有假?巳時一刻的時候,數十個東廠番子破門而入,間接進了巡按房將張芳拿去,現在還生死未卜,內閣總要給都察院一個說法”王越的語氣總算緩和了一些

劉健冷笑,道:“好大的膽子”他站起來,這時候也顧不得和王越扯皮了,王越這個人雖然討厭,可是大家終究同朝為臣,現在東廠如此跋扈間接去都察院拿人,內閣若是不出頭,只怕六部都會有人鬧,現在還只是個王越,以后天知道還會有誰來

“這件事,必須盡快通報陛下知曉,除此之外,你們都察院準備好彈劾,要彈劾就彈劾蕭敬,賓之、于喬,大家這就見皇上,王大人,你先回都察院去,陛下很快就會傳召你”

劉健干脆利落地把話說完,抬起眸來,臉色烏青地道:“這件事,絕不能輕易罷休,人要救,東廠那邊也要受罰,否則再有此事,我劉健這內閣學士倒不如索性致仕回去做寓公”

眾人分派定了,那王越聽了劉健的許諾,便不再說什么,說了一聲得罪,便慢慢走了

劉健、李東陽、謝遷三人相互對視,都是一頭霧水,李東陽道:“這件事只怕不簡單,我們還是先去面圣,再看東廠那邊到底玩什么花樣”

劉健和李東陽紛紛點頭

午時剛過

宮中的鼓聲卻傳出來,這是廷議的信號,其實在鼓聲敲出來之前,各部堂、各寺院的官員早已在午門外等候多時了,不少在外頭悄然議論,知道發生了什么的人不肯說,可是不知道的又只能瞎揣測

弘治朝里,午間廷議也不是沒有,往往各地出了災荒,早朝時沒有處理的事,皇上也會命人加一個午朝,可是今日不同,今日這午朝的消息來得實在太突然,一開始一點兒風聲都沒有,突然一下就叫人來知會了

鼓聲響過九次之后,午門大開,群臣便紛紛魚貫而入,不斷到了正殿,依著長幼、官職、資歷站好,那丹陛之,朱佑樘沉著臉掃視著眾臣,撫案不語

東廠跑去都察院捉人,朱佑樘聽了之后也很是驚訝,這件事影響實在太大,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去,朱佑樘左思右想之后,最后選擇立即廷議,索性把這件事放在朝堂上來討論,最好再懲處幾個不識相的太監,以澄清此事

“吾皇萬歲”

“都平身”朱佑樘慢吞吞地從御坐上站起來,慢吞吞地道:“宣秉筆太監蕭敬”

蕭敬……

這個人,百官們是狐疑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廷議,和秉筆太監有關系了?這蕭敬,已經歷經了三朝,聽說為人剛正,人緣兒也好,在宮中威望很高,連當今皇上也以禮相待,這個人總是透著一股神秘,雖是掌著東廠,可是從來不拋頭露面,大家只聞其名,見過他的只怕還是少數

過了頃刻,須發皆白的蕭敬微顫顫地踱步入殿,走到了殿中,拜伏在地,道:“奴婢蕭敬,見過陛下,本文字僅由貼友情提供”

若是在平時,大概朱佑樘還會表露出幾分體恤的樣子,請他不必多禮可是今日,朱佑樘顯得很不客氣,卻不叫他平身,只是慢吞吞地道:“蕭愛卿,你來得正好,朕有事要問你”

蕭敬面色風淡云清,看不到任何驚懼和激動,只是認認真真地給朱佑樘磕了個頭,淡淡道:“請陛下垂問”

朱佑樘慢吞吞地道:“洪武太祖皇帝在的時候,曾在內宮之中,立下訓誡牌子,這牌子,寫的是什么”

蕭敬聽了,不卑不吭地道:“太祖立國,以前朝宦官禍國亂政為鑒戒,深有感慨,曾對人言:“吾見史傳所,漢唐末世皆為宦官敗蠹,不可拯救,未嘗不為之惋嘆”故太祖皇帝對宦官作了種種限制,明文宦官不得兼外臣文武銜,不得穿戴外臣衣服、帽子,官階不得過四品,各部堂不得與宦官公文往來以至特地在宮中立下一塊鐵牌,上刻:“內臣不得干涉政事,預者斬””

朱佑樘冷笑道:“難為你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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