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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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面到手正裝飾,又覓得高廚,文箐摩拳擦掌,仍在琢磨著一飛沖天的花樣。就在這個時候,自適居來客人了。
先是席父與席韌兄妹。
席父較文箐幾年前見面并無多大變化,聽了兒子說文箐別有隱情,于是關于文箐以前的事也未加細問,只是著意感激文箐的幫助。文箐地席家也是滿腹感激,說來說去,倒是相互謝來謝去了。
席父從席韌那處得知文箐乃為一女子,也是大驚不已,如今也曉得自己當日要收文箐為義子一念實在是大錯特錯,尤其是知曉文箐絨衣買賣做得十分火,又是官家子女,門第有差,是以,對文箐那更是刮目相看。
席柔仍如一朵嬌花,柔柔弱弱的,說話聲音輕輕喁語,加上有疾在身,更是令見者尤憐。到得陌生環境里,便有些放不開,在家中又聽哥哥與姆媽說昔日的慶哥哥簡哥哥是官家小姐與少爺,以前的情份不能多提,于是越發謹慎。九歲的小女孩,這時也學會察顏觀色。
文簡那廂知曉席柔來了,很是高興地來看,見得席柔行動不便,便瞧向她的腿。
席柔坐在輪椅上,長裙嚴嚴實實地連腳面都遮住了,明明曉得對方看不到,卻是怕這個以前認識的“哥哥”會嫌棄自己,于是低下頭去,眼中含淚。她患病得了腿疾,慢慢地自卑起來。
文簡關心地道:“柔妹妹,韌哥哥說松江府那醫生醫術十分高明,你的腿一定沒事的。”
他不提還好,結果席柔就更不敢抬頭,只輕輕地說了一句:“謝簡哥哥關心。”
文箐捅了一下弟弟,文簡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倒是個會安慰人的,忙道:“姐,咱們的蘭花開了好多,我帶柔妹妹去看看花可好?”然后又對席柔道,“那花是我大表哥送來的,可好看了。”
席柔怯懦地看看父親與哥哥,席父點了點頭。文簡立時就要推輪椅,走過去幾步,方才想到男女有別,嘉禾趕緊道:“少爺,嘉禾力大,嘉禾來推席小姐。”
這正是二月初,春意早滿江南,席柔瞧瞧跟在身側的文簡,又低下頭去。文簡也瞧了瞧席柔,發現她比以前長大了好些,人瘦了些,話沒有以前多了。“那個,柔妹妹,你給我的玉,我一直壓在箱子里呢。姐姐說我賺了,你虧了……”
席柔在他說話的時候,偷偷地抬眼看一下他,小聲道:“怎么會呢?簡哥哥送我的足環,我爹說那不是銀的,很貴的呢。不過,我的沒在身上,被我姆媽收著了……”當初被發現時,亦挨了訓,不過現下她自然不會說出來。她方才還生怕文簡提出那玉,就是要再換回來,自己現下可是交不出來的。
文簡嘿嘿的笑:“松江府與蘇州并不遠呢,我還沒去過。過些日子,我去找你玩。哦,對了,你也可以經常來找我們玩,家中全是兄弟姐妹,人多,甚是熱鬧得很。我姐姐很喜歡你,你以前喜歡那個桔燈,我家有個廚子,可會雕東西了。哦,對了,待會吃飯你就能看到……”
文簡十分盡地主之誼,將熱情發揮到極致。因為姐姐說,當年席家讓自己渡船,還給自己姐弟送被子、送盤纏。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
席家在蘇州并沒有呆幾天的時間,拜訪過周宅后,急匆匆地去了松江府。文箐所能做的便是讓在松江府的裘定初代為關照。
最令文簡高興的是才送走席家人,商輅來了。
文箐沒想到文簡兄弟寫了信,商輅真當回事,她是怕誤了商輅的學業。事后才知,文簡待文筵歸家后,纏著文筵又給商輅寫了信,商輅與文筵都稱兄道弟的,聽得他從北京返回蘇州,正好自己也游學歸來,只覺周家兄弟盛情難卻,在正月底順新安江直下。
文簡很是興奮,大叫道:“姐,我要商大哥做我的先生華庭哥哥也說了。”
人都來了,文箐還能說甚么,自然是滿臉笑迎。
商輅在外游歷一年,經歷了世事,故而談上不冠玉之色,反而有一種風塵仆仆味道,加之身形又長高了些,挺拔勁立,實是玉樹臨風之姿。文箐隱約記得,好似過得這一年,他便是及冠了,故而面上稚氣全無,他家并不太富裕,不過卻為家中幺兒甚得堂上寵愛,游學一年后,亦算得上經歷了辛酸增長了見識,于是較文筵顯得成熟些。
文箐身為女子,出面也不過是見了禮,詢問幾句這一年的事兒,其后,自是借口安排客房告辭,而許先生、文筵文簽等倒是與商輅相談甚歡,一個勁兒打聽游學見聞,去了哪些學院,見過哪些治學先生,結交了哪些朋友……文簡與華庭幾個更是聽得認真。
華嫣見商輅一來,弟弟便乖覺了,滿心歡喜。“這下有個能讓他信服的人來管著,我瞧他還敢三心二意讀書不用心……”
文箐著嘉禾將窗戶打開,打掃清潔了地面,又吩咐其將洗漱用品都備置好,瞧了瞧屋里,道:“過會兒,你與商先生說一聲:且將就兩日,與許先生共用一個面盆。明日范彎進城去多置辦幾套盆與桶的過來。家中人來人往,這些可小不得。”
鈴鐺抱了被褥過來,笑道:“表小姐,你這一人一套洗具,若是將家中的盆與桶集中起來,只怕一間屋子早就放不下了。”她心里高興,于是說話又不經腦子了,對華嫣道,“就表小姐最是講究……”話沒完,被華嫣一個眼刀煞住。
文箐談不上潔癖,可是對于個人用具,確實是十分講究。她與華嫣親厚,華嫣現下也從沈家那邊搬過來長住,可是她喝水的杯子,洗腳的盆子,她是絕不與華嫣共用的。這點,嘉禾十分細致,有次鈴鐺見兩位小姐共寢,一時偷懶,差點兒將用具混用,被嘉禾提點了幾下。
二月草長蔦飛,商輅前腳至,陸家二郎陸礎沒幾天也趕到了。文箐先前十分擔心陸家情況,仔仔細細地詢問陸家情況。前兩年的大旱,對陸家的影響確實很大,收成十分少,原先還指望著多賣些木耳銀耳掙補點錢財,結果這一旱,木頭上也發不出來這些,產量極小。
文箐那時候還算聰明,知陸家必然不會收自己的錢,于是托趙小哥錢全部買為衣食之物,送到陸家。
陸家最大的喜事則是陸礎去歲終于考得了生員之資。文箐沒想到他那樣的讀書環境,竟也能成為秀才,對他也是另眼相看。“陸二哥,你能來我實在太高興了。家中旁的不值得一提,就是書多,我四叔開了個書院,家中諸兄弟都在讀書……”
這些事兒,陸礎都從趙家小郎嘴里得知,如今再次聽文箐提及,發現她并不是矜夸,實是替自己著想,心中甚是感動。“先年那些須小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如今得周小姐這莫大好處,本是惶恐不安……”
他話沒說完,文箐打斷他道:“陸二哥,你同我這般客套也太傷人了。那年我得三嬸相助,從吃食到衣物,未曾推卻半分。俗話說,投桃報禮,我現下同你說家中產業并不是為了在你面前炫耀,實是想令陸二哥莫要認為你來蘇州便是給我增添麻煩或負擔。我是真心想幫陸二哥五哥與婉姐姐,雖說只是相交短短幾日,可是這些情義卻是留存心間。陸二哥若對箐之安排能欣然接受,我這廂也就十分高興。你若是心有欠安,那我亦是覺得給你添了不必要的為難,更是惶恐不周……”
文箐把話說到這份上,就如信中所言,字字見真情,陸礎也不好說見外的話了,被文簡借故拉到書樓那邊去了。
文箐覺得今年自適居可真正是熱鬧,好友,先生,日后名臣,濟濟一堂,自覺這是一個風調風順的年景,很是愜意。
文筵的母馬產下來一匹小馬駒,文簽高興壞了,自己名下終于也有馬了。文簡也非常高興:“二哥,馬上又要有小dd了呢……”
余氏給彭氏瞧過,后來又請穩婆也看過,說是二月底肯定分娩。這在周宅中是一件喜事,與此同時,文箐要開食肆的事,也沒法瞞住了,周宅中也傳了開來。鄧氏沒想到,弟弟與自己可是對她進行了釜底抽薪了,哪想到文箐還能東山再起,很是疑惑她能辦成甚么樣,又生怕她超過自己那邊的生意,于是有幾分惶惶不安。打了女兒文筠向周同討要襄王府的食譜,周同并不贊同她的意見,加上感情幾無,對她置之不理。
文箐是緊鑼密鼓地籌劃,她請了關山在自適居中,將一道道菜做出來,用到哪些食材、調料,是否好買會不會再被人抄后路斷貨?哪些需要自家調制?又有……
褚群是全力以赴,別人過一個年,是胖了一圈,他是過了一個春節,更是瘦去三分,不過顯然他忙得十分用心也開心。“小姐,咱們那些菜名,也太俗了些。您上次不是說,要改改菜名,那……”
文箐經他提醒,道:“差點兒忘了這件大事了。現下好辦,家中這么多滿腹經倫的讀書人,起個菜名,賦個詩,太容易了。”
于是,美食宴聯詩取名便籌劃上了。
這一章寫得急,因為今天一早起來發現前天著涼的后果:感冒了,睡了一上午,然后查了一下午的資料,晚上又趴下了,十點起來才想起沒上傳,趕緊起來碼了點兒。對不起大家。這章訂閱不訂閱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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