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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姜思樂的遲疑第171章姜思樂的遲疑→:八三看書83ks,滿朝文武,求我登基!
文王放下了緊繃的心弦,身側攥緊的雙拳緩緩放松。他眼中的陰霾盡數散去,眉目舒朗,嘴角勾起一絲愉悅的笑意。
“如此便好……”
邊說著,文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郁氣盡數隨著呼吸吐露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昂揚的精神,和高昂的戰意。
“我等便繼續以不變而應萬變。”文王總結道。
“不錯,為今之計,穩重為上。”
穆老將軍贊許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和欣賞。
三日后子時
文王在狼喉附近守株待兔,成功阻擊青夷的夜襲。大勝而歸,擊敗敵軍數萬人。
消息傳到大夏后,朝野嘩然,眾臣興奮不易。
百姓張燈結彩,歡慶勝利。
九日后午時
文王殺青夷大將軍潘可于城郊之外,大勝青夷數萬人。
一時間功勛卓著,萬人敬仰。
市井常有傳言,道:青夷畏懼文王宛若猛虎,文王創建此超世之功,又豐功茂德,應名標青史、功垂竹帛。
人人都拱手稱贊,京郊城外,已有富商義士為文王修建廟宇,眾人接踵比肩前去參拜。
如若說第一次打敗青夷的來襲之后,文王是興奮之余還帶著幾分的緊張和疑惑。
那么,第二次,第三次……
文王一次次看見那青夷的人宛如是白紙綢緞般,不堪一擊。俘虜的青夷士兵多是畏懼孱弱,完全不敵大夏兵卒。
這讓文王都對自己的謹慎和畏懼,產生了疑惑。
畢竟,似乎這些青夷人都太弱了。
弱的就算是城中未曾習過武藝的孩童和少婦拿著刀劍,都能和那青夷狗賊們打的個有來有回。
青夷人這么弱,前面那些統領軍隊的將軍們是怎么能打輸的?
文王很迷惑,文王很不能理解。
難道他真是個白虎星下屆,天生奇才?
可往日里文王倒是真沒有如此感受到自己有這個天份,竟然能將成老將軍都打不贏的青夷人,打的屁滾尿流。
而且不是一次,是三次。
這三次了,沒一場仗是讓文王感到棘手的。甚至只要他拿著寶劍往前方沖去,似乎就一定能贏。
這讓文王感到自信的同時,難免疑惑叢生。
他去問軍中最為睿智,老成的穆老將軍。
但就連穆老將軍對這事情,都很難對著文王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后只得勉強推測道:“或許是青夷置換了軍隊。如今的這些士兵將軍,都很是孱弱。排兵布陣更是疏漏繁多。”
但文王繼續不解的問道:“那青夷為何要置換軍隊,用這些弱兵,老兵來對我等的大軍?”
文王是真心有些不解?這個世界估計這樣來送菜的人并不多。
這將穆老將軍問住了。
老將軍面色一僵,一只手捻著胡須,一面皺起眉頭,一面說道:“難道是青夷人有內亂,顧不得這幾次大戰?又或許是因為忌憚這邊疆的將軍。青夷新任單于莫非真是個昏聵之人?如此倒是方便了我等收回河山了。”
說著,老將軍和文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灼熱的激動和希望。
若是青夷人現在的軍隊就如此水準,咱為何就不能趁他病,要他命!
徹底的打贏一場真正的,有意義的大仗!奪回失落的河山!
文王目光灼灼的側頭望向掛著的右手邊的地圖。
他不光想要狼喉,還要附近的山城!
李彥成曾經打回來的地方,他也要打贏。李彥成沒能奪回來的地方,就由他來奪取。
文王眼中寒芒微現,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京城崇光殿
崇光殿內一如往常,新帝不喜奢華,布置陳設上古樸肅穆,便是那青瓷的花瓶上,紋飾也十分簡單而順目。
這幾日文王一連大戰三場,次次都是勝利。
兵部尚書更是一臉的興高采烈,幾乎是無時無刻不以笑待人。
但相比之下,姜奕的興奮和高興就沒有那么高了。
文王……文王
姜奕默默的在嘴中念叨著這個名字。
“文王真就是朕的劫難嗎?”
姜奕長長的吐氣,眼神幽光閃過,帶著幾絲的警惕和忌諱。
“朕倒是沒想到,文王之才竟然不遜色于舅舅和彥成……”
姜奕坐在那雕刻著九條金龍的紫檀木龍椅上,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整個宮殿內,除了姜奕之外,就只有崇安默默的侍立的一旁,宛若是木偶一般。
面對這個場景,崇安低眉順目,不敢言語。
陛下這些日子就宛如那丟在地上的炮仗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炸。
崇安跟著姜奕的時間最久,對著他的性情更是熟悉。
如今陛下就算是本心不愿意去忌憚這位文王,恐怕也難以放下執念。
陛下是心善之人,但是再為心善之人,若是見到有人將刀劍的鋒芒對向自己時,也難免緊張提防。
畢竟,人只有一條命。
陛下的圣意是他影響不了的,也不能影響的。
崇安就靜靜的,默默的站在那帷幔之旁,等待著陛下的命令。
而姜奕……姜奕很不滿。
即是對自己的不滿,也有對西北那些老將軍的不滿。
當時軍情傳來之時,姜奕滿以為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關系著國家之存亡,大夏之命運,姜奕才迫不得已,狠下心來,聽從兵部尚書的安排,讓文王走馬去西北大營上任。
但誰知曉,這青夷的人馬怎么突然就跟紙糊的一樣。
這不就是白白給文王送去功勞嗎?
姜奕有些自責,他皺起了眉頭,越是想來越是生氣。
都怪他沒有看清楚青夷人的虛實,如此才放虎歸山,竟然讓文王去西北大營。
如今他手握兵權,而且威望更是如日中天,這讓姜奕如何能夠不忌憚?
與此同時,對原本守在西北的老將軍們,姜奕也起了嫌隙。
他很是不滿,為何如此謊報青夷的虛實?莫非他們和兵部尚書、和文王是一伙的?
姜奕漸漸的開始起疑,只覺得這件事情上,滿是蹊蹺之處。
會不會是陰謀?
姜奕的眼神微動,心中只覺得難過萬分。
他如此真心誠意以待文王——如此真心誠意以待那群西北的將軍們,他們便是這樣回報朕的嗎?
姜奕在傷心的同時還覺得十分的委屈。
諸臣誤朕!諸臣欺朕啊!
朕以誠心待之,諸臣為何如此偏偏……偏偏要選擇文王?
現在姜奕心中已經起的猶疑,兵部尚書是偏向文王的吧?畢竟是他推舉的文王去西北大營。
那兵部的其他人呢?
是不是也全部都被文王給籠絡的?
他們會不會起兵造反?
姜奕越想越氣,越想就越覺得眾人全都背叛了他。
呵,文王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威望,估計早有人按捺不住了吧。
想到這兒,姜奕就不由得雙拳緊握,恨不得面前就出現文王,好好揍他一頓消氣。
大夏正軍心高昂,但內患已然暗中滋生。
陰謀與危機籠罩著整個大夏,給歡慶中的人們帶來一層隱晦的陰霾。
但這一切,都跟在竹苑之類休養生息的姜思樂毫無關系。
冬日寒冷依舊,唯有圍著火爐的人們依舊歡聲笑語,絲毫不為冬日的寒冷和變幻莫測的朝局所動。
眾人在庭院中支起高高大棚來遮蔽風雪,圍著篝火歡笑、談樂。
這些日子,篝火似乎就從未熄滅過。
時常有人來玩耍,比如附近道觀的小道姑們,比如閑不住的小道士們。就連紅衣衛的高冷探子,每次到這里為姜思樂傳遞消息時,都不由得多待上一會。
似乎著庭院中的暖熱能驅散心中的寒冷。
可是這一連不斷的篝火就苦了庭院中種植的那些花草。
它們被這煙熏火燎弄得病懨懨,像是也跟著動物一樣躲避著冬天呢。
阿義時原本種植在院子里的花草連根和泥土都挖了起來,裝在新從城里購買的大花盆里。
如此才讓它們免了這場災禍和煙塵熏染。
但庭院中的那幾棵大樹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只得日日被煙熏著,就連樹干和樹皮都被熏得帶著幾絲的黑氣。
幸虧他們多是燒的炭火,或是燒的木頭,那恐怕整個庭院都被那煙味熏染。
這也算是奢靡了。
姜思樂想到,如今大夏這物價說貴也不貴,但是說便宜,倒是也不便宜。
如今在冬日里,能夠日日用碳的人,已經是屬于小富之家。
不……一般的小富之家也經不起這日日用炭的費用,這樣的人家,少說也是一方富紳。
姜思樂頗有些感慨的笑了笑。
穿越前的窮光蛋,如今也算的上是中層階級了。哈哈這倒是免了她十幾年的努力。
可姜思樂緊接著又想起了那些即使是在冬日里也用不起炭火,甚至都買不了多少木頭樹枝的人家。
或是買來,或者是自家的良人從山上砍來,如果在冬日里能囤積半屋子的木頭,這基本就是平常人家很是美滿的過冬日的生活了。
山里的枯枝,只要不是受潮的,多有撿回家,至少還能當做柴火燒了。
據說有人曾在山上撿到沉香木,可卻當做柴給燒之取暖。
最后后悔不已時,那香木已經被燒了大半。
這樣日日在屋內用木頭烤火,豈不怕那味道嗆人?或者那什么一氧化碳中毒。
姜思樂對現代所經歷的事情只覺得越來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現貨的,在這個世界生活下的印記和割舍不下的人。
說道中毒,姜思樂想起來了,這似乎是炭中毒吧。
小時候她曾經借住在奶奶家時,就差點一氧化碳中毒,反胃、惡心、頭昏發熱。
幸好情況不是很嚴重,坐在門口吹吹風就緩和了許多。
但那天的飯確實半口都吃不下,惡心又反胃。
這一氧化碳中毒的情況,即使是在現代,她生活著的高文明時代,依舊也經常出現。
就有點像是出門忘記關氣壇子,但之后應該是管理的更嚴了,宣傳的也更加頻繁。
但可惜,她穿越的早,那時候才一五年呢。
姜思樂一面憂慮,一面有放下了心弦。
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也輪不到她呢。
什么?她是穿越者?
誰說穿越者就要改天換地了
那可以去種田文和佛系文里瞧瞧。
姜思樂從原本的鋒芒畢露,銳氣橫出,到如今的修身養性,萬事不涉,也不過只過了兩年而已。
時間倒真是能讓著世間物是人非。
姜思樂前些由紅衣衛的渠道送出去了兩封信,一封信是寄往西北,另一封是寄往南方。
其中不過是一些瑣碎之事,但也代表著姜思樂正在動搖。
真的不管不顧?
真的眼看著殘殺、死亡、還有那搖搖欲墜的王朝?
姜思樂搖了搖頭,但是如果要她站出來,改變這一切,她也要搖搖頭。
倒不是不行,也不是不能,只是如今她仍然心有掛礙。
造反?
這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在穿越者的事跡中,不造反的,沒有動過造反念頭的,那才是少數吧。
姜思樂目前的掛礙是姜奕。
她應承了姜奕的兄長身份,也承認了姜奕的帝位。
是的,在姜思樂目前的判斷當中,她是不愿,也不會去遭姜奕的反的。
如若不然,當日李彥成帶兵直逼京都時,姜思樂就直搗黃龍,順應‘天命’,登上帝位了。
這對她來說,似乎是不難的。
似乎也是炙手可得的。
但見到如今的這個場面就知道,姜思樂自己放棄了。
或許是哪根筋抽了,或者顧戀兄妹之情,亦或是收到了原身的影響……
不論如何,姜思樂都下了決定,并且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這意味著她的意志堅定,并未有想要更改的意思。
姜思樂望向篝火旁,人們聚集在一起飲茶喝酒,閑來談樂,好不樂哉。
有人以箸擊壇,有人歡快的動著身子,跳著草原的舞蹈。
還有人詩興大發,想要吐出幾句詩來,但奈何胸無點墨,只得飲酒沉思。
人人樂哉,樂哉人人。
姜思樂只覺得高興,她護得了這一群人,給了他們一個可以放松,開懷的地方。
她似乎……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