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墨軒的姚六去八方賭坊下注的事情很快傳開,一時間眾人紛紛跟風,都在期待阮希言身體恢復再展宏圖。
聽見品墨軒的人下注會接手,魏公公心頭一跳,連忙派人去傳姚六。
姚六早已經被阮希言叮囑過,聽見魏公公傳喚他也不緊張,反而苦著一張臉說道:
“大小姐身體已經很差了,我拿自己攢的錢下注大小姐會接手,是希望大小姐身體趕快好,不過是個愿望罷了……”
從那個女醫口中得知阮大小姐身體很弱,而且身體想好必須要解決那所謂的心病,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是能等,但是皇后娘娘等不了,皇后娘娘要開的胭脂鋪子更等不了。
思索一番,魏公公最終還是從豫州的那些設計鋪子里選擇了一個差不多的鋪子接手修復屏風,只是換了鋪子之后,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八方賭坊的那盤賭局如此出了結果,因為跟風品墨軒押會品墨軒會接手的人太多,導致那些押不會接手的人賺了個仰倒翻。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魏公公不再等等阮大小姐,明明那屏風阮大小姐修復的最好!”
“不是吧,品墨軒不是能一直創造奇跡嗎?我都習慣了,怎么忽然之間出現這樣的事情?”
八方賭坊門前堵了一群愁眉苦臉的賭徒,一時間,品墨軒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而與此同時,姚六卻從八方賭坊后門出去了。
“大小姐!我今天悄悄去八方賭坊取咱們的贏利,真的有好多錢!大小姐,您實在太厲害了?”姚六滿眼帶笑從衣袖之中拿出一沓銀票呈給了阮希言:
“一共一萬兩!這么多錢,沒想到八方賭坊毫不含糊便給了!”
當然不含糊,利用這一次開盤,那么多人下錯注,八方賭坊才是最大的那個贏家。
接過銀票,從其中抽出一張遞給姚六,阮希言亦是笑了:“算是你的跑腿銀子。”
一張銀票是一百兩,姚六長的這么大,面值那么大的銀票也不過摸一摸,從未擁有過,聽到阮希言直接賞給自己,頓時睜目結舌。
反應過來之后手忙腳亂接過銀票,姚六笑的見牙不見眼,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道:
“大小姐,經過前幾次的事情,整個豫州都認為大小姐能創造奇跡,這一次忽然發生了意外,會不會對品墨軒產生影響?”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姚六所問的這個問題正是阮希言需要的。
總是一直創造奇跡,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眾人便該麻木,只覺得無論發生事情也不稀奇了,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經商,她一直都很清楚,競爭的就是顧客的注意力。
不稀奇,就會導致顧客對自家店鋪的注意力減少,所以她需要制造出一個噱頭來吸引顧客的注意力。
阮大小姐在經歷了挫折之后即將東山再起,這個噱頭可比她成功修復皇后娘娘的屏風更引人注意。
品墨軒的重新開業她看的極其重要,所以所有對鋪子有利的事情,她都會想辦法去做。
姚六對于阮希言說的話向來是奉為金科玉律,既然阮希言都這樣說了,他也沒問什么,而是點點頭,轉身退出去了。
才走了幾步,迎面就撞上了姚掌柜。
瞧見自家的混小子,姚掌柜正要說話,卻見姚六吐了吐舌頭,快速溜走了。
要不是有要事想和大小姐談,姚掌柜簡直想把這個混小子拎回來打一頓。
自從這個混小子在大小姐身邊待了這段時間,膽子越發大,越發不把他這個老子看在眼里了。
“大小姐,品墨軒已經按照圖紙修葺出了第一步,那工匠也是第一次做,不能確定,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想到如今的品墨軒,姚掌柜只覺得一掃最近這段時間的郁氣。
“差不多了?”
這段時間阮希言為了避風頭,一直保持著“病入膏肓”的狀態,品墨軒的修葺工作基本都是姚掌柜跟過去的。
既然魏公公已經選好了人,想必對自己這邊的關注度會少很多,這樣想著,阮希言起身:
“姚掌柜稍等,我裝扮一下,隨你一起出去瞧瞧。”
想起自家大小姐在圖紙上設計的東西,姚掌柜只覺得心潮澎湃,但是這些東西實在太新奇,他又怕自己沒辦法達到大小姐所要的效果。
片刻,一個身著麻衣,樸實無華的少女從房間之中走出:“姚掌柜,走吧。等會到了品墨軒去見那些工匠,你便說我是你的遠方親戚。”
這話說的姚掌柜一陣汗顏。
大小姐怎么拐著彎罵自己呢,他這個粗人可高攀不起大小姐這等身份的“遠方親戚”。
但是大小姐如今確實不合適招搖過市,姚掌柜點點頭,跟隨阮希言從側門出去了。
“大小……”姚掌柜開口,一個詞還沒說全乎,就被阮希言打斷了話:“姚叔,叫我小阮就可以了。”
張了張嘴,姚掌柜一張老臉一陣扭曲。
他……他不敢叫!
做了一番心里構設,姚掌柜這才開口叫道:“小阮啊,咱們品墨軒的入口不是要做鏡像……”
“噓。”阮希言微微一笑:“姚叔,小心隔墻有耳,還是到了品墨軒再說吧。”
這一次品墨軒的修葺不是一次簡單的翻修,從入口到過渡處再到最后下單之處,阮希言全部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阮希言都這么說了,姚掌柜自然不敢說什么,連連點頭走在前面帶路。
一路走到品墨軒,只在門口站定瞧了兩眼,阮希言的神色便變的很難看:
“品墨軒入口怎么被整成了這個樣子?這根本不符合。”
對于這些東西,姚掌柜并不是很懂,也不敢冒然接話。
但是正在里面做工的工匠聽見阮希言這話,頓時黑了臉,將手上的工具一丟,嗤笑道:
“哪里來的毛丫頭?毛都沒長齊全就敢來指手畫腳,設計圖紙你見過沒,也敢說不符合?”
聽見這話,姚掌柜臉色不算好看。
他請的工匠是豫州之內極其有名的工匠,眾人皆說此人干的活不錯,但是這樣的人往往自大,對他傲氣也就罷了,這樣對大小姐,實在過分。
聽見這話,阮希言冷笑一聲。
設計圖紙就是她自己畫的,符合不符合,她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