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笙這邊的問題已經搞定,阮希言起告辭,上了馬車,去了知州府拜訪龔玉。
進入知州府的時候,龔玉正斜倚在貴妃榻上喝藥,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濃郁的藥味兒。
這種味道,阮大小姐是最為熟悉,所以阮希言記憶之中的感受立刻就被調動起來,盈盈施禮之后,阮希言瞧著龔玉,低聲道:
“可是養榮苦參藥劑?我的藥也依舊沒停,都苦的舌尖發麻。”
阮希言著實沒有說謊,雖然自從她穿到這體之后,子骨看起來好了一些,畢竟前面那十幾年傷了根底,不是那么容易就好,所以依舊是要喝藥,不過喝的沒那么頻繁罷了。
這藥著實是苦,龔玉迅速塞了蜜餞入口,又喝了幾口清水緩了一會兒,這才道:“是啊。苦死了。這上天怎生如此不公平,硬生生讓你我子骨如此差。”
微微起了,示意阮希言坐在自己邊的貴妃榻上,龔玉白皙的手握住了阮希言的手,旋即蹙眉,直接甩手丟開了,口中卻是道:
“長渝妹妹的手怎生如此涼?眼巴巴跑出來,我還以為你的子差不多大好了,這不過才初秋。萍兒,呈個湯婆子上來。”
低低地長嘆了一口氣,阮希言滿眼苦澀:
“龔姐姐也知道,你我體質差不到哪里去,我也想舒舒服服養著子,但是以如今阮家的況,倘若我不出來拋頭露面,怕是過不了多久,不僅連藥喝不起,甚至都要餓死了。”
阮希言的話觸動了龔玉的心思,她沉默著沒說話。
心思敏感又小心眼的人總有一種感覺,不希望別人過的比他們好,過的好便是這群人的錯,如果過的差,這群人就會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
本以為阮希言子好了一些,如今又攤上了這樣的事,龔玉倒是又多了幾分憐憫,溫聲說道:
“原來長渝妹妹如此苦。若是有什么事,本小姐能幫上一二,只管開口。”
“多謝龔姐姐。”阮希言聞言笑的開心,卻似乎是一不小心岔氣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龔玉微一挑唇,默默拍了拍阮希言的背,沒有說話。
緩過勁兒之后,阮希言聲音略帶沙啞:
“眼下倒真的有一件事需要龔姐姐賞面。那李家小姐明包下了一品居,想當眾道歉于姐姐,卻因為內疚而不敢來請姐姐,便求到了我這里……”
聽見阮希言的話,龔玉立刻冷了臉,尖酸道:“長渝妹妹還真是會做好人,拿本小姐去做人,只是本小姐平素討厭那李笙,要想請,讓她自己來!”
阮希言垂下眼眸,斂下眼底譏諷緒。
這就是阮大小姐在豫州所謂的手帕交,還真是讓人心寒。
因為阮大小姐如今體比自己好了一點,便需要各種示弱才能換來龔玉的心里平衡,前面還信誓旦旦說會幫助,不過才開了口,這就駁斥了回來。
“龔姐姐別著急……”阮希言臉色煞白:
“聽妹妹說完,妹妹是想著,那李笙行事如此乖張,不如在大庭廣眾之下赴約,然后再給她沒臉,豈不是一舉兩得?妹妹真的是在為姐姐著想……”
沉吟片刻,龔玉忽然堆滿笑意,再次握住了阮希言的手,這一次阮希言的手因為回溫,她便也沒再甩開:
“長渝妹妹說的極是,既然如此,明本小姐便陪你一起,果然還是妹妹素來與本小姐親近。”
阮希言虛弱一笑,沒接話。
這前后的變臉太大,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讓她覺得心寒。
從知州府出來的時候,阮希言長舒了一口氣。
這生意真是難做,在事業的起步期間,不僅要應對那群牛鬼蛇神,還要求爺爺告。
想起自己方才的表現,阮希言覺得給自己個小金人都不為過。
事已經解決了第一步,接下來如果一切順利,她不僅能成功將禮盒危機解決,還能讓商會那群不作為的東西好好睜大她們的狗眼瞧一瞧!
轉眼之間,就到了李笙親自給龔玉道歉的時候,在阮希言的周旋之下,那個禮盒果然大出風頭,龔玉很是滿意。
因為親眼見識了這所謂個禮盒的高檔之處,宴會剛散,就有一群人圍著阮希言攀扯起來。
“阮大小姐,那個禮盒品墨軒可以單獨訂制是么?那我可不可以訂制一個我的自己的禮盒?”
阮希言自然是一一笑著應了,并且邀請這些有所心思的貴女們一起去品墨軒瞧一瞧況,并且承諾,凡是去訂制禮盒的,一定是天下獨獨一份,絕對沒有重復的禮盒。
哪個人不想要天下獨獨一份的東西呢?有了這個承諾,哪怕是覺得這禮盒有些貴的人,心里有也有萌動,希望能夠訂制一個只屬于自己的禮盒。
姚掌柜站在品墨軒門口,一臉愁苦地瞧著自家鋪子禮盒基本都賣不出去的時候,就瞧著阮希言帶著一群貴女烏泱泱地朝品墨軒走來。
姚掌柜一臉懵,不由將眼睛揉了揉又揉,這才敢確定,連忙將一群小祖宗請了進去。
等到將人一一送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多時候。
臨近幾個鋪子已經有小伙計好奇地盯著,不知道品墨軒這邊發生了什么事,忽然之間就變的如此鬧。
姚掌柜冷冷瞧了那看鬧的小伙計一眼,狠狠關上了品墨軒的門。
他倒是沒有想到,大小姐竟然真的以在他看起來不可能的所謂個禮盒里打出一條通向貴女的道路,哪怕這個禮盒三十兩,這群人還是絡繹不絕地預定,甚至說可以等制作。
一方面感嘆果然女兒懂得女兒心思,一方面姚掌柜還是擔心,萬一那些鋪子又故技重施,模仿自家又該怎么辦?
將自己的疑慮說給了阮希言聽,阮希言目光冷了幾分,溫聲道:
“掌柜只管放心,這禮盒,他們模仿不了的。”
一來,是個定制,數量非常有限,二來,她用的裝飾多是精巧的折紙。
就問他們,能學會這么多樣式繁復的折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