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為難地向承祿侯拱了拱手,無奈道:
“侯爺,狀詞雖然多,但是多數都是狀告池國公世子聚眾群毆承祿侯世子,還有一些狀告池國公世子私闖官宅毀人裝修的……”
這樣的案件拿來大理寺,怎么審?如何審?簡直是對他們大理寺的極大侮辱!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刑部不好拿捏,京兆尹又太沒用,所以都來欺負他們不上不下的大理寺!
承祿侯愣住了。
旋即他不可置信的反駁道:
“這不可能!皇上,一定是池國公將池舜卿的過失全部遮掩了下去!不然以池舜卿的紈绔,怎么可能什么嚴重事都沒有犯下?”
池國公頓時不樂意了,一把撲到皇上邊,哀嚎道:
“皇上,您瞧微臣這熊樣兒,像是有本事給自己兒子遮掩丑事的爹?”
永嘉帝:“……”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可憐我兒!明明什么壞事都沒有做,只不過行事肆意了些,卻白白擔了個紈绔的念頭……”
池國公努力醞釀著眼淚,但是怎么都哭不出來。
嘖嘖嘖,好久沒演戲,技術退化了。
暗地里用了非常大的力氣擰了自己一把,池國公終于疼出了那么點眼淚,但是依舊掉不出來。
于是眾目睽睽之下,池國公可勁擠著眼睛,硬生生把那霧蒙蒙的水汽給整成了一滴眼淚給擠出來,還故意昂著頭不讓眼淚掉下去。
開玩笑,可就這一滴眼淚,掉下去了上哪兒找第二滴去?
“皇上啊,您一定主持公道,為無辜的人正名,將有罪之人懲辦啊!”池國公嚎的那叫一個慘烈,坊市上屠夫家的豬都不帶這么叫的。
永嘉帝已經不想說話了。
他想起來了貴妃淚花帶雨的時候,明明那么好看,那么讓人心軟意亂,但是岳丈哭起來怎么那么就……
欠踢呢?
重重咳了一聲,永嘉帝嚴肅道:“此事朕已經知道了,舜卿,這里已經沒有池國府的事了,你且帶著池國公回府吧。”
還說人家承祿侯喝酒,依照永嘉帝看,池國公才是真正醉了的那一個。
不僅喝醉了,而且辣眼睛。
要不是貴妃真的好看,見到這樣的岳丈,他可是一點心思都起不來了。
池晏略一頷首,帶著自己爹行禮告辭。
他就知道,凡有他爹的地方,絕對沒有他紈绔的余地,因為他爹就是京城最氣的那個仔。
事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他著實和自己的爹不該待在大理寺了。
一直以來,皇后的母族和貴妃的母族是相互制衡的,如今眼瞧著皇后的母族要倒霉了,他為貴妃母族之人,眼睜睜看著是不太好。
他倒不擔心永嘉帝會偏袒。
如今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永嘉帝留宿皇宮宮中的可能極小,但是他姐姐若是愿意……枕頭風可是很好吹的。
更何況,就算永嘉帝真的偏袒了,他也會暗下營造更大的聲勢,大到不處置承祿侯世子都不行。
承祿侯世子被整治,他也算是為還在昏迷之中的弟弟報仇了。
在京城發生了那么多的事之后,遠在豫州的阮希言設計的樓外樓終于漸漸起死回生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阮大小姐力挽狂瀾,那些原本想看笑話的人都被打了臉,啪啪的生疼。
之前對阮希言屢屢出言不遜的樓外樓少東家,在見識到阮希言的本事之后,親自來負荊請罪,倒是在豫州傳為了一段佳話。
開業是在平民百姓之中打出品墨軒的名氣,禮盒則是將品墨軒打入貴女內部,而這一次的樓外樓設計,卻是成功讓品墨軒收割了一批商業合作者。
品墨軒又招攬了好幾個設計先生,眾人在一起商議定稿,然后最后由阮希言審核修改。
姚掌柜瞧著品墨軒每的進賬飛漲,漸漸有超越當年品墨軒極盛時候的趨勢,整都笑的合不攏嘴。
這一,阮希言正描摹著一處胭脂鋪的設計,姚六忽然匆忙跑過來道:
“東家,知藝樓的掌柜要見您。”
知藝樓在阮希言設計樓外樓的時候,是抹黑品墨軒,蹦的最厲害的那個,而且知藝樓其實算是豫州之中距離品墨軒非常遠的鋪子,所以阮希言不是很想和知藝樓多過接觸。
但是人家都已經拜訪上門,阮希言也不好拒絕,將面前的稿子收了起來,示意姚六請知藝樓的掌柜進來。
知藝樓掌柜走在姚六邊,瞥見阮希言之后大搖大擺地在阮希言對面坐下,神色倨傲地說道:
“阮大小姐,我今是代表我們東家來和你談一筆生意。這樁生意如果談成了,將對你有無限好處。”
自從品墨軒在豫州在度復起之后,阮希言還真沒有遇到哪個豫州的大設計鋪子要來和自己談生意,不由覺得有意思,開口問道:
“不知道貴東家想要和我談什么生意?”
“此事說來話長,還不快些上茶,讓我潤潤喉嚨?”知藝樓的掌柜無論到了哪個同行那里,都是被恭恭敬敬招待的,見品墨軒如此不懂事,不由冷著臉命令道。
阮希言微笑地敲了敲桌面:“是品墨軒待客不周,姚六,下去斟盞茶。”
注意到阮希言微笑的動作,姚六了然,立刻退下了。
大小姐敲了三下桌面,也就是說,三刻鐘內,這茶是不用上了。
“這還差不多。”知藝樓掌柜這才露出了點點笑意:
“阮大小姐,如今品墨軒的名氣,也算勉強可以和我們知藝樓合作了,我們東家是大哥善人,決定幫扶品墨軒一把。”
“哦?不知道要如何幫扶?”阮希言可不覺得知藝樓會有什么好心。
“品墨軒出銀兩,我們知藝樓與你們合作開個鋪子,只拿一些分紅,幫助你們品墨軒把名氣頂上去,也就是品墨軒出錢,我們出力,阮大小姐覺得如何?能得到我們知藝樓的幫助,可是三生有幸。”
雖然知藝樓掌柜說的含糊,但是阮希言已經一點都不想聽也不想了解,她唇邊笑意淡了幾分:
“掌柜,您不妨用手摸摸您的臉。”
“我的臉怎么了?”知藝樓掌柜一臉困惑。
“沒什么。”阮希言笑。
您的臉盤子可真是大啊,誰給您的臉面!
以為她阮希言是個深閨女子什么都不懂,所以拿商業那一來忽悠她?
無冤無仇,緣何要把她的智商摁在地上狠狠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