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京郊皇家農場，一片安寧祥和。
來自西域的幾頭牛一牛一個牛廄，牛廄里鋪陳的竟然都是看起來質量頗好的絲綢，吃草的馬槽更是奢侈的用鍍金粉飾了一圈外觀。
人不如狗……不，是不如牛在這里體現的淋漓盡致。
樺鐸在后面任勞任怨地牽著一頭老黃牛，瞧著自家主子一臉淡定地翻入了馬廄，忍不住抽了抽臉。
要是讓京城那些對主子趨之若鶩的貴女們瞧見主子此刻的樣子，不知道還會不會把腸子都悔青了。
池晏從牛廄將陷入沉睡的牛弄醒牽出來，示意樺鐸將牽著的老黃牛弄過來。
兩頭牛錯而過的時候，相互蹭了一蹭，樺鐸對比了一下，簡直要被驚呆了。
他手上的這頭老黃牛早已經被主子用黑白染料將皮毛染成了黑白相交的兩色，白天的時候親眼瞧見一頭老黃牛在主子手下蛻變成了一頭牛，已經很震驚，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主子畫給老黃牛毛皮上的花紋竟然和這頭西域牛相差無二！
就算已經提前打探到了皇后娘娘將把哪個牛廄里的西域牛賜給林家庶女，哪怕這頭老黃牛和牛的體型確實相差無幾，想要如此神奇的還原，依舊很大的功力。
將老黃牛栓到牛廄安撫之后，樺鐸討好般從池晏手上接過栓著牛的繩索，卻依舊是忍不住嘀咕道：
“主子，您的畫工明明如此出眾，又如此喜設計，怎么設計出來的東西就如此讓人虎狼畏懼呢？”
池晏瞥了樺鐸一眼，意味不明地揚了揚唇。
畫工出眾，喜設計？果然面具戴久了，連自己的親衛都忘記了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么。
不過幸好，他未曾忘記。
沒回答樺鐸的問題，池晏徑直離開，留下一句：
“好歹是西域牛，宰了吃未免浪費，直接說明緣由，把牛送給祖母吧。”
樺鐸聽見這話，不加掩飾地抽了抽臉。
主子這是懶得處理后續事，直接丟給池老國公夫人了吧？池老國公夫人那是何等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物，要是知道事的來龍去脈，還不要揮著拐杖攆著主子打……
哦，不對，是他去送牛，池老國公夫人八成會追著他打！
主子，這事兒太不厚道了！
池晏可不管樺鐸在后面想什么，直接回了池國公府。
明，就是好戲要到來的時候。
只可惜不能親自去看，還真是讓人惋惜。
對于承祿侯府來說，西域牛是個稀罕物件，但是也只是有些稀罕罷了，能讓承祿侯府急切去提取那一頭牛的原因，來自于這是皇后娘娘的賞賜，意味著皇后娘娘的青眼和殊榮。
故而一大早，承祿侯府的管家就急切出了府，奉命去將京郊的牛帶回承祿侯府喂養。
對于養牛人來說，雖然給皇家養牛是個光榮的事，但是養不少牛，萬一有點什么問題他也是心驚膽戰，所以能有人領走一頭減輕負擔，他還是很開心的。
因此聽見承祿侯府的人來領牛，連忙將皇后娘娘要求賞賜下去的那頭牛，遞至承祿侯管家手中，并從房間里拿出一張紙，上面細細寫了所有的喂養的事宜。
粗略地掃了一眼，承祿侯管家便帶著牛走了。承祿侯府請的養牛人雖然感覺有哪里不對勁，但是因為見識淺薄，生怕是自己犯蠢，也沒敢說話。
養牛人給牛給的急切，承祿侯管家領牛也領的急切，加之池晏的畫技著實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所以誰也沒發現這牛是被人調了包。
一路像是供祖宗一樣將牛領入承祿侯府，吹吹打打將牛領進了一之內就催促完工的牛廄，承祿侯府更過分，這牛廄直接是用上好的花梨木搭建而成，而喂養這牛的馬槽，竟然還在上面鑲嵌了寶石！
雖然看起來不是什么名貴的寶石，但是已經奢侈之至。
這頭“牛”在經歷過皇家的牛廄之后，由皇后娘娘賞賜之下，到了承祿侯府價更是百倍。
承祿侯已經在牛廄前等著了，瞧見牛的瞬間便哈哈大笑，喜之溢于言表，就沒差撲上去叫一聲“哎呦寶貝”。
親眼見這養牛人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喂“牛”吃了草，承祿侯喚來擠牛之人，吩咐道：
“這牛已經吃飽，現在你去擠些牛出來。”
擠牛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小人斗膽問一句，這牛可有孕育？”
牛又不是完全的產工具，倘若沒有懷孕，怎么可能產出來？
承祿侯顯然被這樣的問題問住了，他一個侯爺，怎么可能知道養殖業的這些東西？
大手一揮，承祿侯道：“這是西域牛，專門產的，你只管擠就是了。”
雖然不一定能擠出東西，但是承祿侯都已經這樣說了，擠牛之人自然不敢再說什么，乖乖入了牛廄之中彎下去擠牛。
“牛”顯然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躁動地了蹄子。
因著這是所謂的“西域牛”，擠人也不敢冒然，連忙后去撫這牛，希望能安撫住牛。
就蹭了這幾下，牛便溫順了很多。
擠人一瞧自己的手，嚇了一跳。
這牛不愧是西域牛，不掉毛，卻掉顏色的嗎？他果然是見識粗鄙。
當下什么都不敢說，擠牛人立刻蹲下去擠牛，但是按照皇室養牛場那養牛人教給的手法，卻無論如何都擠不出來。
急之下，擠牛之人立刻用了自己慣常用的手法，手法熟練地擠壓了片刻，那“牛”哞地叫喚了一聲，一用力
撒了一泡牛尿。
立刻難聞的味道在整個牛廄里四散開來。
擠牛之人驚慌失措，連忙跪下請罪：
“侯爺饒命！小人是真的盡力了，可能是這西域牛初來到新環境，有些認生，所以產不出來……”
“那這牛從西域到京城怎么可以產？你個蠢貨！將牛牽出來，本侯爺親自來！”
那擠牛之人立刻誠惶誠恐地將“牛”牽了出去。
承祿侯略一彎，伸手就抓住了牛的牛，但是又不知如何cāo)作，只好模仿自己對房里小妾的做法，胡亂揉一通。
“哞”那牛嘶鳴一聲。
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