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先生走上高臺的時候,東瀛那邊派遣出來的設計先生也已經就位了。
東瀛這一次的設計先生年紀也是頗大,但是比起已經胡須花白的王先生,明顯還是年輕了不少。
兩個人沒有過多的寒暄,只是簡單地拱手行禮之后,就開始讓侍者呈上題目,開始了這一輪的比試。
看見是王先生來進行這一場關于世家大族標識設計的比試,姚掌柜在下面輕輕松了一口氣。
王先生他還是知道的,此人在豫州也算是德高望重,曾經更是豫州設計商會的一員,不過姚家離開豫州,夫人姚盈去世之后,王先生似乎是受不起那時候的豫州設計商會,便也主動退出了。
說起來,他似乎很久都沒有在豫州設計商會見到這些屬于姚家還在時,設計輝煌的那一代人了。
二十個家族的資料呈上來之后,王先生只輕輕掃了一眼第一個,停頓片刻,提筆就開始設計。
這一次的設計不同于之前三場,而是有時間限制的,東瀛的設計先生看見王先生竟然在短短幾息時間內就提筆開始了設計,不由得一陣震驚。
當下不敢多想,立刻埋頭研究起自己的標識。
豫州圍觀的百姓們也很是緊張的在下面看著。
阮先生上場的時候,他們雖然心中也抱有期望,但是都很清楚,在兩輸兩場的情況之下,想要拿下第三場,真的是太難。
所以阮先生真正勝利的時候,他們才會如此的激動。
王先生上場,情況就更加不一樣了。
已經有阮先生在前,那么有沒有可能,王先生也會讓豫州連勝兩場呢?
要知道,王先生可是豫州的老人了。
從請戰的那一刻起,王先生就知道自己將會承擔著什么。
所以他平心靜氣,努力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幾乎拿出了自己畢生的精力。
筆走龍蛇。
整個商會靜的,只能聽見眾人的呼吸聲,和墨汁在紙張上摩擦的聲音。
最終,一個時辰到。
兩人同時停筆。
不過不同的是,王先生是二十個標識已經設計完畢,也到了該停筆的時候。
但是東瀛的設計先生,則是滿頭冷汗,看起來是因為時辰到了而不得不被迫停筆。
兩人下了比試的高臺,就有侍者將兩人的作品封存好,呈給評審團。
王先生向豫州設計先生所在的廂房走去,腳步有些虛浮。
想他一個近五十歲的老頭子,在豫州設計業這么多年,經歷過這么多風風雨雨,從來沒有哪一場比賽,讓他像今日這般緊張。
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踏錯一步,由阮先生贏取的條件,就會化作泡影。
而當年的豫州設計商會,有姚家在前面鋪路,他們只需要發揮自己的水平,一切都有姚家頂著。
如此想想,似乎阮先生,似乎也頗有其母阮夫人,其外祖母姚老夫人的風范。
“王先生,快請坐!”
王先生才走到門口,廂房內的設計先生就已經有人探出頭來迎接他,連忙將他請回房間,斟了一杯茶。
“王先生不必擔憂,以先生的實力,只需要盡力,所得到的結果,就一定是最好的結果。”
阮希言并沒有坐,她瞧出王先生不安的情緒,笑著安撫了一句。
已經有人將茶水端了上來。
王先生聞言抬眼,入目是阮希言柔軟而不失堅定的模樣,那副弱不禁風的身軀,似乎能扛起日月河山。
有些恍惚。
女子的身影似乎和當年那個肆意張揚的女子融為一體,那人在豫州設計商會之上狠狠放話:
“你們盡管上!有我在,有姚家在,都慫什么慫!”
“一群大老爺們,竟然還干不過我一個女人!你們丟人不丟人!”
“你們給我記住咯!無論姚家在與不在,豫州設計商會都交給你們了!給我好好發展,要是敢三心二意,信不信我從京城回來打斷你們的腿兒!”
高臺之上,忽然傳出侍者高聲宣布結果的聲音:
“豫州王先生,一個時辰內共設計出標識——二十個!東瀛岡本先生,一個時辰內共設計出標識——十五個!”
這是第一步的勝利。
“其中,王先生被認可的標識,一共十三個!東瀛岡本先生被認可的標識,共五個!豫州王先生勝利!”
王先生老淚縱橫。
他沒有辜負如今諸位豫州設計同好的信任,沒有辜負豫州的百姓,更沒有辜負——姚老夫人。
在豫州連敗兩場的情況下,竟然奇跡般搬回兩局!
如今豫州和東瀛,二比二,平!
第五場比試,也就是最后一場比試,至關重要。
這一場比試的勝負,直接決定了豫州和東瀛到底誰勝誰敗。
因而,第五場的題目,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豫州和東瀛那邊的長老,關于這一道題,也商議了很久。
阮希言這個拿下第一城的關鍵人物,在這樣緊張的時候,似乎也隱隱成為了如今廂房內豫州設計先生們的精神核心。
她微笑著,不緊不慢地說著,卻安撫著每一個人的心:
“東瀛本來在先進技術之上就落后于我們,哪怕他們努力學習,依舊是差距很多。前兩場之所以會敗,是因為何二爺用人不當,這一場,我們只需要對癥下藥,一切都無需擔心。”
“諸位能在這個房間里,已經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實力,下一道題目無論是什么模樣,只要覺得自己能勝任的,有一拼之力的,都可以自告奮勇。”
“咱們一起商議探討,這一場,究竟由誰來出戰。”
王先生坐在比較靠中間的位置,瞧著阮希言,默了默,沒有說話。
還是有那么一些不同的。
如果是姚老夫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一定會字字鏗鏘,將在場的人都刺激一番,激將著人去出戰。
阮大小姐則不同。
或許和性格有關吧,姚老夫人山匪出身,本身就是個暴脾氣的油桶,一點就爆,所以行事也風風火火。
阮大小姐自小身體就不好,又去道觀上清心寡欲地修行了那么久,她說起來,是溫文的,潤物細無聲的。
眾人討論之間,外面,傳來了第五場比試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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