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歸

第53章 刁有德

等晚飯過后,木大郎主動承接了洗碗的活,催著楊慕去練字帖。

楊石頭和球球在黑大牙光滑的皮毛上搭積木,一個咯咯咯的笑,一個“嚶嚶嚶”的哼唧,只有黑大牙,一臉生無可戀,連球球一屁股坐在它尾巴上,都沒有什么表情。

包大娘準時吃到了楊慕的鹵菜之后,給她介紹了一個人——竇婆子。

竇婆子白云縣有名的媒婆,上到縣令縣丞,下到平民百姓,就很少有她不認識的人。

楊慕越發覺得,包老太不簡單。

別人傳個流言蜚語,都是用說書先生,偏偏包老太劍走偏鋒,用媒婆。

第二日,楊慕和周大壯夫妻做好了蛋糕和奶茶,繼續去縣城做生意。

鹵菜和鹵肉昨晚受到了一致好評,可賣糕點和賣鹵肉是有些不太搭的,所以暫時還不賣。

蛋糕和奶茶早早就賣完了,可昨日預定了一百塊蛋糕的白衣公子還沒有來。

于是楊慕便讓周大壯夫妻先回去,自己留下來等著。

白衣公子是接近來的,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老實忠厚的小廝。

白衣公子來了就作揖,道:“抱歉抱歉,小可來晚了!”

他今日本是要去拜訪汪大儒的,只是暫住的莊子臨時出了些麻煩,這才來晚了。

楊慕笑道:“不要緊,我也沒有等很久。”

這是實話,周大壯夫妻剛剛走了沒多久。

白衣公子卻是十分抱歉道:“這樣,我多給姑娘一些銀子,就當做是補償了。”

楊慕擺擺手,她是喜歡銀子,可也不至于到了這一步,于是她退卻道:“不必了,我沒等多久。”

在楊慕的堅持下,白衣公子只好給了正好的銀子,小廝提著匣子,上了馬車。

楊慕將銀子裝進荷包,心情愉悅的去采購。

而這一切,都被站在遠處的呂掌柜看到。

他眼神陰鷙,想著自己剛剛鑲好沒幾日的牙,琢磨怎么把這個小丫頭收拾服帖。

東家少爺過幾日就要來白云縣了,可不能將此事麻煩少爺去解決,否則,他這個掌柜的,也當不了幾日了。

他心一橫,大不了多出一些銀子!

當日下午,呂掌柜來到了縣城最大的賭坊——四方賭坊。

呂掌柜是這里的常客,大多數時候是來玩兩把的,偶爾是來與自己的好友刁有德喝茶談事情。

守門的兩個彪形大漢看到是呂掌柜,都熱情的打招呼,甚至有一個還主動給呂掌柜開路。

賭坊里嘈雜紛亂的人群中,呂掌柜跟在大漢身后,很輕松的走到了樓梯邊。

二樓都是雅間,最盡頭的雅間常年不接待外客,這是賭坊的東家刁有德給自己留的。

此刻刁有德正坐在欄桿邊,監視這一樓賭場眾人的一舉一動。

呂掌柜被請到刁有德身邊坐下,對于這位白云縣的黑道翹楚,呂掌柜還是有些發憷的。

“刁爺生意興隆啊!”

呂掌柜接過小廝送上的茶水,緩緩喝下,還不忘恭維道:“好茶!”

刁有德早年瞎了一只眼睛,剩下的那只眼睛卻異常犀利,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依舊一眼就看出一樓有人在出老千。

他一指一個穿土黃色衣裳的青年,道:“抓住那癟三!敢在我的地盤出老千!砍了他的左手!”

他身后站著的兩個大漢應聲而去。

呂掌柜嘴角抽了抽,刁有德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血腥暴力。

不過……他喜歡!

對付那丫頭,就應該用這樣的人才對。

呂掌柜此時有些興奮,早知道那村姑會武,就應該直接來找刁有德才對!

他上次還懷著惜才的心思,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才找了那幾個不中用的大漢,結果最后害的自己和他們一起滿地找牙。

這次他下了狠心,決定徹底把那個小村姑廢了,所以才來找上了刁有德。

樓下,兩個大漢穿越人群,抓到了那個出老千的少年,二話不說,拉著人往樓上走。

賭場上有了小小的轟動,不過隨著少年被拖走,人群歸于平靜,各自下注去了。

不多時,那少年就被兩個大漢拉進了包廂。

刁有德斜眼看著那青年,冷笑一聲,道:“你是成慶賭場請來的吧,回去告訴你們東家,我刁有德明日去拜會!”

說著,他給大漢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大漢會意,一個將少年的手按壓在桌子上,另一個拿起一把斧子,朝著少年的手指砍去。

“咚!”

“啊——”

少年慘叫著暈了過去。

剛剛還對刁有德很滿意的呂掌柜此刻僵硬在那里,他被這一幕嚇到了,知道刁有德瘋,卻不知道他這么瘋!

看著桌面上的斷手,呂掌柜感覺自己有些呼吸困難。

他是個生意場的商人,不是什么見慣了血腥的屠夫,眼前這一幕,著實讓他胃里翻滾。

好在那兩個大漢很快處理了血腥的現場。

刁有德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中的血腥味,滿臉享受。

隨后他哈哈大笑,拍著呂掌柜的肩膀道:“老兄,這不過是小場面,你就嚇成這樣!我昨日還砍了兩條腿呢!現在還在后院酒缸里泡著,呂兄可要嘗一嘗?”

呂掌柜差點吐了,連忙搖搖手,應付著打著哈哈,說出了今日來的目的。

他就想趕快說完,趕快走,離這瘋批遠一點。

“刁爺,老兄我遇到了點麻煩,想請你出山。”

刁有德轉眼看他,語氣里有些不解。

“呂兄,要說你也是給苗家辦事的人,怎么還有苗家搞不定的麻煩嗎?”

苗家可是出了一位出息的女兒,在潑天富貴的貴胄家里做小妾,即便是白云縣令只怕也不敢輕易得罪那位小妾的。

呂掌柜看著刁有德那只灰撲撲的瞎眼,只覺得渾身發緊,不自在道:“如此小事,不必讓苗家知曉。對方也不過是個小村姑罷了,若不是她會武,我也不會求到刁爺這里。”

刁有德眸子閃了閃,這么說,就是辦了事也不會讓苗家人領情了?

他像是有了一些興趣,緩緩問:“哦?一個小村姑居然會武?呂兄莫不是搞錯了?”

村姑哪里來的錢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