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在炕上另擺了一桌。
雪儀照顧幾個人,不過都是蜜蜜在張羅。
蜜蜜能管得了弟弟,能照顧得了觀音奴,還能說得動阿寬,儼然一副大姑娘的模樣。
“觀音奴,你不要偷偷把菜放到鐵蛋碗里,不吃菜,手指還會脫皮,疼!”
觀音奴悶悶不樂地把青菜塞進嘴里,用力一咽,直接下肚。
蜜蜜:“……鐵蛋,你吃你面前的,不要到處扒肉吃,要不我回去告訴娘,看娘不把你屁股打開花!”
鐵蛋頓時老實了。
“阿寬,你多吃菜和肉,別只吃白飯。”
雪儀在旁邊,看著蜜蜜安排得井井有條,不由露出笑意。
“雪儀姐姐,你快去吃飯吧,這里不用你照顧,我來就行了。”蜜蜜又道。
柳云眠也道:“雪儀,快去吃飯,讓他們鬧去,晚點收拾了就是。”
雪儀這才下去跟觀音奴一起吃飯。
小白則催促蕭姮:“郡王妃,后來呢?姐夫的褲子,有沒有被那群壞小子脫了?”
陸辭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雖然當時只有三歲,但是那也是黑歷史!
親姐,嘴下留他!
柳云眠樂不可支。
陸辭的黑歷史,她真的不嫌多。
不過蕭姮到底給親弟弟面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轉而和柳云眠道:“今日的事情,雖然是純陽瘋癲在前,最后也是活該。但是恐怕……她家里人,要記恨你了;以后,還是要小心些,遇到她家里的人,咱們躲著些,不算什么。”
柳云眠點點頭。
“姐姐,我知道的。”
自家人怎么會有錯的?
尤其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怎么會錯?
要錯,都是別人的錯。
純陽縣主的家人記恨自己,也再正常不過。
如果觀音奴出了事,她也恨不能毀天滅地。
這件事情,已經傳到了皇上耳中。
皇上自然大怒。
畢竟被挾持的,是他親孫子。
他不要面子的嗎?
始作俑者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不還有家人嗎?
皇上下旨斥責了自己的弟弟榮郡王。
因為這個弟弟實在沒什么存在感,所以皇上只封了他做郡王,而不是親王。
純陽縣主,是榮郡王妃所出。
柳云眠聽蕭姮細細給她分析,這才知道,原來危急關頭,陸辭讓人綁來的婦人,竟然是榮郡王妃。
——還好這里有連坐。
子不教,父之過;女兒犯下滔天大罪,母親也難辭其咎,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追究陸辭的過激行為。
還好還好。
以后,她會格外小心這個榮郡王妃的。
離郡王兩口子吃完飯回去,觀音奴也睡了,被雪儀抱走。
屋里終于只剩下兩個人。
柳云眠催陸辭去洗澡。
陸辭:???
“你快點啊,我都困死了,還在等你呢!”柳云眠道。
陸辭表示,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于他都不敢相信。
他沒去洗澡。
他忍不住問了:“眠眠,你在等我做什么?”
且看看,柳云眠會不會羞澀。
柳云眠:我羞澀你個大頭鬼!
年紀輕輕,腦子就不好用了?
她打了個響指,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手槍。
陸辭:“……”
原來是這個。
果然是他想多了。
幸福不會突然來敲門。
還是洗洗睡吧,夢里啥都有。
“等等,我去沐浴。”陸辭道,“馬上就來。”
柳云眠:這人怎么這么奇怪。
一會兒,陸辭梳洗完,在床邊坐下。
柳云眠教他用槍。
如果不是怕在這里留下什么痕跡,陸辭說什么也要試試。
這東西,對男人來說,誘惑是無限的。
等著回家之后再好好學學。
柳云眠當著他的面,又把手槍收回空間里。
對陸辭來說,就是從無中生有,到瞬間蒸發。
是他不懂的厲害了。
“睡吧。”柳云眠打了個哈欠。
說起來,陸辭膽子可真大,枕畔能讓自己這樣的“危險人物”安睡。
就不怕她一槍崩了他。
陸辭:比起來,我才更想一“槍”崩了你。
“接下來幾日,我就不打算出門了。”柳云眠閉上眼睛,拉著被子道。
她知道自己缺心眼,那她不跟她們玩總行吧。
倒不是多怕事,而是怕麻煩。
而且觀音奴經過這件事情,心理上肯定還有“后遺癥”,需要她來開解。
她打算留下來,好好陪觀音奴。
陸辭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明日,不,現在,柳云眠已經是眾人茶余飯后的話題了。
誰也沒想到,侯夫人能當眾殺人。
人該不該殺,那些人或許不會在意;但是殺人這件事情本身,會引起眾人極大的興趣。
這件事情,應該會在眾人的口口相傳中,活躍一小段時間。
十天?
半個月?
總之,也很難超過一個月。
陸辭對此,根本沒有多想。
從始至終,他就不是怕人非議的人。
想到這里,他還婉轉地勸柳云眠:“那些王公貴族的家眷,其實和咱們柳樹村里大杏樹下,扯東家長西家短的那些長舌婦,沒什么區別。”
她們說什么,當個屁放了就行。
可是回答他的,是柳云眠均勻的呼吸聲。
陸辭苦笑著搖頭。
她的心,可真大。
這樣好,萬箭穿心,也只當尋常。
本來就該如此。
柳云眠睡了一覺,第二天卻從胖丫口中知道,自己“火”了。
“不管去哪里,各處說的都是你。”胖丫道。
“說我什么?”
“當然是說你殺人的事情,還說你是村里來的……”
柳云眠嗤之以鼻。
實在打不過她了,就開始拿她的身世說事。
“村里來的又如何?我可是最年輕的侯夫人,她們多半見了我,還得跟我行禮問安呢。”柳云眠安慰義憤填膺的胖丫,“不用搭理她們。”
再混幾日,就可以回家了。
她現在還惦記著自己的醫館呢!
好容易有點起色,這一離開,不知道回去之后,醫館的人流量,會不會被打回從前,又門可羅雀。
“我是不想搭理她們,但是她們說的話,也太離譜了,我就沒忍住,和她們吵了幾架。”
吵了幾架?
好家伙。
“她們說我什么了?”柳云眠說完后,抿了一口茶水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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