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劇本穿一遍

45.你還好嗎

微涼乖乖巧巧的坐在派出所里面,可能是因為她很配合,也可能是因為霍成驍的媽媽認識民警,把一些她知道的情況都跟民警說了,為了不嚇到這個纖細的小姑娘,派出所特意找了一個女民警過來問話。

在微涼對姓名,年齡,家庭住址,還有在哪里念書這些基本信息說了一遍之后,女民警和藹的問她:“那你能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微涼點頭,開始從自己做值日生時說起,一直說到公交車因為慣性她把手機摔了出去摔。

“公交車到了集賢大廈那一站之后上來了三個男人,第一個身高在一米七七左右,體重大概有80公斤,是個左撇子,他的脖子上有一個紋身,好像是蛇的形狀……”

做筆錄的女民警飛快的記著,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同事,只覺得這個小姑娘說話有些怪異,她怎么就肯定那人身高一米七七,體重有80公斤?

她的同事示意她稍安勿躁,就聽微涼繼續說:“第二個男人個子有一米八,體重至少有100公斤,左手無名指戴金戒指,身上有刀子,就是他當時拿刀子抵著我的腰威脅我下車。”

“第三個男人個子一米七五,體重大概60公斤,右耳下方有一顆痦子,脖子上帶著一條金鏈子,金鏈子大概三毫米寬……他們口音聽不出來是哪里的,但是他們目標很明確,沖著我來的。”

微涼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不過是為了盡可能多的給警察提供有用的信息,但是她卻忘記了,如果她是一個正常的十五六歲的高中生,會把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人的身高體重精確到厘米公斤?至少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是做不出這樣的判斷。

把微涼從自動提款機的小隔間里帶到派出所,那個民警似乎就對微涼很感興趣,他笑瞇瞇地說:“小姑娘,你是怎么判斷出他們身高體重的?”

微涼停頓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如果她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不應該說這么多,但是她面上淡定自若地說:“學校里老師有教物理和數學……”

而實際的情況是她從大學還未畢業就開始實習,最初的時候天天灰頭土臉的在墓穴里挖來挖去,然后過了一段時間,她就開始跟那些風干了不知道多久的骨骼打交道,跟著老師們從那些骨頭上分析出這個人是男性還是女性?有多高?死的時候多少歲?幾乎貫穿了她整個職業生涯,對她來說,實在是一件再普通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尤其是現在那三個人對她的安全產生了威脅,微涼的記憶再清楚不過,然而等到這個男警察問出這句話之后,微涼才意識到不妥。

那邊霍成驍的媽媽還在小聲說:“……就是她把人家自動提款機給砸了,這就有些麻煩,那可是自動提款機呢!路上經過的人不知道了還以為是搶劫犯要搶錢呢,而且就算人家警察覺得她之所以砸提款機是事出有因,但是這也違反社會治安管理條例的,你說萬一他們把小姑娘給拘留個十天半個月的怎么辦?”

霍成驍的媽媽看著坐在派出所錄筆錄的小姑娘,小聲跟自己兒子說了一通話,然后她聽到自己兒子說了一句:“媽,你把電話給她。”

霍成驍的媽媽有些為難:“小姑娘正在錄筆錄呢。”

“媽,你把電話給她。”霍成驍再次重復了一遍。

霍成驍的媽媽只好說:“那你等等。”

她的電話沒有掛斷,在慢慢靠近錄筆錄的地方,霍成驍清楚的聽到有個女人問:“那這位同學,能不能說一下你為什么會砸自動提款機。”

然后霍成驍聽到那淡定的女聲緩緩說:“我手機當時在公交車上給摔壞了,我不知道什么人是可信的,什么人是不可信的,所以我躲到了自動提款機的隔間,我記得老師曾經說過如果暴力損壞自動提款機的話,它會自動報警,而我當時沒有手機,我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警察叔叔。”

“說得好!”那個男民警對微涼很是贊賞,然后霍成驍聽到她飽含歉意的聲音傳來:“警察叔叔,我之所以砸自動提款機真不是故意的,對于維修自動提款機的費用,我會負責的。”

“小姑娘真勇敢,不過……”

這時候霍成驍的媽媽打斷他們:“不好意思警察同志,能不能讓小姑娘接個電話,有人找她找了一晚上都快急死了。”

微涼心中一動立即想到了霍成驍,她從霍媽媽手中接到電話就聽見霍成驍說:“張美熙。”

“嗯,我在。”

“你還好嗎?”

“我很好。”

“今天晚上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走的。”

電話那頭的小少年話里充滿著濃濃的愧疚,哪怕是隔著手機微涼都能感覺到他的歉意,微涼一時間百感交集。

原來劇本中的張美熙意外身亡之后,霍成驍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陷入了自責?然后一天天一年年把他自己困死在了那個永遠也走不出的陰影里面,終于在很多年后的某一天爆發了,最后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應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些心存惡意的人,你沒有欠我什么也沒有做錯什么不用自責,而且今天晚上多虧了你和你媽媽,警察叔叔才能那么快找到我,我還要謝謝你。”

微涼說的是實話,因為就在她砸了自動提款機之后,不過十分鐘的時間里警察就找到了她,然后她才知道在復興路周圍有很多民警交警都出動了在找她。

霍成驍使勁擦擦眼睛,沉聲說道:“那你在派出所等我,我馬上過來。”

“好,”

微涼說完補充了一句:“不過你能不能給我帶點吃的過來?我跑了一路,這會兒快又渴又餓。”

霍成驍聽到她這樣說,笑著罵了一句:“你就知道吃吃吃!”但是他聽到微涼這樣說,心里面到底輕松了許多。

微涼把電話還給霍成驍的媽媽:“警察叔叔,那三個人,他們是有預謀的,希望你們到時候查出真相告訴我。”

幾個民警對視了一眼,女民警笑著說:“好,到時候一定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