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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琨發完了飆,又坐了下來,搓了搓手,很有些不自然地問道:“阿暖啊,你娘和你弟弟現在怎么樣?”
秦暖道:“阿娘和弟弟現在很好!”她當然知道李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頓了頓,還是主動補充道:“阿娘一個月前就和那人合離了!”
啊?李琨頓時又驚又喜,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
一旁的李晴怡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秦暖瞥了她一眼,沒理她,而是正色同李琨道:“阿爺,您當初并沒有給阿娘名分!”
李琨一愣,隨即明白女兒的意思,呵呵笑道:“有的有的!有名分的!我怎么會讓你阿娘不明不白地跟著我啊!那不是讓她被人罵么?連帶著你們姐弟的身份都不明不白!當初我是正正經經地寫了文書的,還在官府備了案的!你娘是正正經經地良妾、側室!”
“只是你娘和你外祖母并不肯跟我進王府去住,而且我也想著你們在外面住著比在王府里面住著還要安全自在些,所以你們就一直住在那別院!”
李琨特地講別院這兩個字咬得挺重,滿臉的笑容,如同向女兒獻寶一樣。
想了想,李琨又補充道:“你娘是正正經經的側室,你祖母也是知道的,我求了你祖母,就讓你們娘仨住在別院的!你弟弟出生時,那個玉鎖就是你祖母賜的!”
原來這樣啊!秦暖心中一直梗著的結消失了,李琨雖然花心,還不算渣到底,還是努力為她們娘仨爭取利益……
畢竟王府內的李琨的那幾個妾,都因為各種理由很快地消失在后宅了……
這時候,李晴怡終于忍不住了,怒沖沖地站起身來:“阿爺!你太過分了!你這樣太不公平了!你對不起我娘!”
李琨愣了愣,隨即臉色尷尬,“阿怡!你別胡鬧!我怎么對不起你娘啦!”
李晴怡憤然控訴道:“我娘和我跟著你一起跋涉千里,風餐露宿地到嶺南受苦,可憐我娘就那樣在那蠻荒瘴癘之地亡故了!可是他們母子三人,卻在這繁華之地安享太平!我們在嶺南吃糠咽菜、受苦受難的時候,她們在干什么?她們在這揚州快快活活地過著神仙日子!”
李琨皺眉道:“你受苦,總不能還得拉著人家跟你一樣受苦吧!再說了,要不是她們跑到這里來了,我們現在回來都沒處去,還是要繼續受苦!”
“憑什么?”李晴怡尖叫道:“憑什么!如果她是個沒名沒分的外室便也罷了,她明明也是你的妾室!憑什么她們可以躲到這里享福!”
面對著激憤的大女兒,李琨一時語結,他這個大女兒的脾氣甚肖其母,發起脾氣來勸不住!
秦暖也怒了,你吃了虧,也一定要拉著人家吃虧,人家沒吃虧就是對不起你,這是什么邏輯!
于是秦暖毫不客氣地反駁道:“不憑什么!你們既然享受了王府興盛時的榮華富貴,自然也要承受王府的傾覆時的苦楚!”
“我娘在王府富貴時,是躲在一邊安安靜靜過日子,所以王府傾塌時,依舊可以在一旁安安靜靜過日子!”
李晴怡恨聲道:“你娘沒有王府的庇佑,怎么能安安靜靜過日子!”
秦暖嗤笑道:“我娘怎么就不能安安靜靜過日子,要不是因為阿爺,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給人做正妻,都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整天擔心別人來找麻煩!”
“是你娘自甘下賤要給人做妾!”李晴怡尖叫道。
秦暖一聽她居然這樣辱罵自己的親娘,一揮手就向她臉上扇過去!
李琨看著兩個女兒越吵越激烈,本就攔在了兩人中間,看到秦暖揮手,忙拉住了秦暖,向李晴怡呵斥道:“阿怡,你亂說什么呢!怎么可以說這種話!”
李晴怡哭了起來:“阿爺你偏心!我娘命好苦……”
李琨頭都大了:“別胡鬧了!你娘怎么命苦了?像你這樣說,那阿庭和阿庭的娘不是更命苦了!”
李庭的母親是李琨身邊的通房,原本是生下孩子就可以抬成姨娘的,可惜終究沒能等到,孩子生下后,瀝血不止,沒熬兩天就咽了氣。
李庭就抱給另外一個姨娘養,結果那個姨娘在李庭四五歲的時候也病死了,后來人家都說李庭克母,于是李庭就沒哪個院子敢接收,雖然他是嫡公子李琨在王府內唯一的兒子,卻一直過得比較凄惶。
李晴怡瞥了一眼在一旁低頭坐著的李庭,鄙夷道:“他娘不過一個卑賤的婢女,有什么資格說命苦!誰叫他命中克母!”
秦暖嗤了一聲道:“你現在也不過一個庶民,有什么資格看不起別人!”
這句話又戳到了李晴怡的痛處,要撲過來打秦暖,李琨一把把她推到了椅子上,怒道:“你再胡鬧,那你就不要跟我去阿暖家!”
這句話震住了李晴怡,頓時歇了氣,這六年的苦日子她可過夠了,也過怕了!
但不過片刻,她又惱怒道:“她們哪來的錢?還不是阿爺你給的!還不是我們王府的錢!”
秦暖呸道:“我外祖母本來就很有錢!在滄州那宅院本來就是我外祖母早就有的!”
這下李晴怡住了嘴,她原以為秦氏一家原本是很窮的……
“好啦!你們畢竟是親姐妹,怎么一見面就這樣吵架!還有啊,阿暖,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帶我們進城去找你娘吧,得趕在關城門之前進城呢!”
針鋒相對的倆姐妹終于消停了,各自悶了氣,去準備出門。
白梨觀自秦暖來了之后,也有了一輛結實寬大的牛車,幾人便乘了牛車向揚州城南門趕去。
只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牛車離開后,白梨觀旁的小樹林中鬼鬼祟祟地閃出一個人來,遠遠地跟隨這牛車也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