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昀沒料到秦暖怎么會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愣了愣,隨后道:“她最多罵我一句又發什么瘋罷了!”
就這樣?
羊昀看著秦暖明顯的不相信和擔憂,忽地猜到了她所想,不由有些無語,“你是不是也相信那些無稽之談?”
哪些無稽之談?
自然是指“羊昀和郡主有私情”又或是“羊昀是郡主內定的夫婿”等等。
原本大家都是這么認為的,可是秦暖此時被羊昀問到,很是有些赧然和羞愧
幸好羊昀沒有追問下去!
兩人坐在木板上,羊昀依舊拿自己的大氅將秦暖圍住,并將秦暖的雙手攏在自己熱乎乎的手掌內。
秦暖自然就靠在他身上,在如此艱難危險的環境下,竟然心緒安然又溫暖,并沒有多少擔心和害怕,竟似乎有了一種已經熟悉和習慣他的氣息很久了的感覺
船行搖搖晃晃,秦暖有些頭暈,然后她居然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當然她睡得并不實在,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到了門響,她一驚,立刻就坐直了身體,羊昀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起身走到了門邊,有人從門上的方孔里塞了一瓦缽干面餅進來,還有一壺涼水。
“將就著吃點,吃飽,不知道他們一天會給我們幾頓,我估計今天是再不會有吃的啦!”
身陷囹圄,秦暖再嬌氣也不會挑食,乖乖地啃起了又干又硬的冷面餅。
她吃了一個,羊昀吃了兩個,還剩一個,羊昀拿帕子將這個面餅包了塞進衣服里,然后將缽又從門洞里塞了出去。
填飽了肚子,秦暖忍不住壓低聲音問羊昀:“你知道他們的主子究竟是誰么?”
羊昀拿了秦暖的手,在她手心中劃了幾個字:嶺南節度使。
秦暖很納悶,她從前學歷史可從來不知道唐朝時,嶺南那里有什么厲害的嶺南節度使,當然這里連大胖子安祿山都沒有,自然是同她所知道的歷史是大不一樣的。
只是眼下這情景,不可能再問什么,只是知道了此次行程會很長很長
可是靠在羊昀肩上,卻又莫名心安,對未來莫測之事竟生不出多少擔憂之心,潛意識里感覺羊昀早已胸有成竹。
又不知過了多久,船身一震,似乎是停了。
她抬起頭正想開口,羊昀又在她手心里劃了兩個字:江陰。
是指他們現在到達的地方么?
秦暖愕然,瞪大了眼睛四處一望,這里是封閉的船艙,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羊昀是如何知道的?
羊昀低聲解釋道:“船行逆水和順水感覺是不一樣的,再加上時間,自然就能推測出來!”
秦暖可感覺不出來坐在船艙里逆水和順水的區別,頓時拿了崇拜的眼神望著羊昀,羊昀嘴角彎彎,一向淡定的臉上很是有些忍不住的得意,又道:“他們大概要讓我們下船了!”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果然有人來了,扔了兩套衣裳讓他們換上,很普通的布衣布襖。
待他們換了衣裳,便被帶下了船,又被趕進了馬車,此次倒是沒有再被捆上和蒙住眼睛,大概是這些人覺著離揚州已遠,不必再擔心他們出岔子。
此時天早已黑透,這群人也都換了裝束,騎著馬,又驅著兩輛馬車,倒像是普通的行商之人。
如此連夜趕路一直到四更天的模樣,才在一處小山莊處停下來,人馬都進了山莊歇息。
羊昀依舊抓著秦暖,堅決地表示兩人可以不分開,那領頭的人是個又黑又高瘦的中年漢子,他不屑地看著羊昀一副緊張的模樣,嗤笑了一聲,擺擺手,對手下吩咐道:“就隨他罷,兩人關一處,倒也省心!”
手下那第二個能做主的人似乎有些反對,這人哼了一聲,語氣含了些警告道:“你有什么小心思還是先老老實實地收著,等把人送到了,聽主上安排!”
那人一臉陰沉地剜了一眼秦暖,沒做聲。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