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咕咚一下摔倒在地上,猝不及防下,還發出了一聲“哎呦!”弄出的動靜可不小。
所以,她還沒艱難地支起自己的身體,房門就吱呀一響,有人進來了一個身著淺淺的淡綠色衣裳的女子。
纖瘦高挑的身形,眉目清秀淡雅,行動間輕衫薄裙飄動,再加上氣質神色冷清,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秦暖竟然無法判斷這女子,究竟是這里的主人還是侍女!
按那樣式簡單到單調的的衣裙和簡單的雙環髻來說,像是個侍女,可是這氣質,卻又完勝秦暖所見過的大部分大家閨秀。
還有,現在正是臘月底!她居然穿的這么單薄?
于是秦暖就這么手撐在地上,仰著頭直愣愣地望著這女子,很是有些傻氣
那女子進來看到秦暖趴在地上,淡如止水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走到秦暖身邊,俯身一手放在秦暖身下,一手放在她膝彎下,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整個動作猶如行云流水,既輕且穩,抱起一個十五歲的少女看起來就像抱起一只小奶貓一樣簡單。
秦暖直到又落在溫暖的被窩里,才回神,扯開嘴唇一笑:“多謝姑娘搭救!”隨即又補充道:“剛醒來,沒發覺身上這么痛,所以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實在是這女子冷清的氣質讓她忍不住就多解釋一句,表示自己不是故意惹麻煩的
那女子點點頭,在床前的錦凳上坐了下來,玉手輕抬,幾根修長白皙的指頭就搭在了秦暖的脈門上。
秦暖原本還要請教這位如何稱呼,見此立刻安安靜靜地閉了嘴。
片刻之后,這女子朱唇輕輕吐出了兩個字:“無妨!”然后站起身來對秦暖道:“我去給你拿些粥來!”語氣雖然平淡,倒也溫和。
說罷,就轉身向門口走去。
秦暖:“”
她都沒開口請教芳名的機會!
不一會兒,那女子又推門進來,手中托著一個木質的托盤。
放到秦暖面前,一碗不稀也不稠的白粥,一碟略有些蔥花的小豆腐。
不見食物倒也罷了,此時白粥的米香氣飄進鼻子里,秦暖頓時感覺餓得腹內慌慌,心臟都跳不穩當了
也顧不得風度了,秦暖向那姑娘道了聲謝,就端起粥碗,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小小的一碗粥和一碟豆腐很快就見底了,秦暖頗有些意猶未盡,腹中倒是暖融融地很舒服。
秦暖覺著自己從未吃過這么清淡還這么好吃的豆腐配白粥
秦暖將裝著空碗的托盤遞給那姑娘的時候,那姑娘冷清的眉眼間似乎隱隱有些笑意,秦暖頓時有些赧然,似乎自己方才吃的有點快?
“多謝姑娘照顧,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那姑娘道:“仙姑叫我玄靜便可!”
秦暖:“”
這姑娘的名字居然比她這個道姑的法號還要像法號!
秦暖默了一默,露出一個甜軟溫和、充滿感激笑容:“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貧道,這是何處?貧道與朋友被歹徒追殺,多蒙貴處搭救,救命之恩,無以為謝,現又蒙姑娘照顧,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秦暖心中猜測,這姑娘,還有這地方應該是同救她和羊昀的那幾位白衣飄飄的人是一起的吧?
那姑娘答道:“這里是紅葉山莊。”
秦暖頓時又默然了,她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
秦暖正在囧然之際,房門又被輕輕敲響了,門外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阿暖?”
是羊昀!
秦暖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忙欲起身去開門,只是這一動,腰背腿又是一陣疼痛酸脹,忍不住吸了口氣。
那姑娘扶了一把她的肩,轉身邊去拉開了房門。
羊昀依舊是一副精神抖擻,俊逸挺拔的模樣,嘴角含笑走進門來。
秦暖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此時眼睛亮晶晶地,滿是星光,滿是喜悅,滿是期待
那玄靜姑娘嘴角微微一彎,道:“二位慢聊,我先告辭了!”說著,收了桌上的空碗和托盤飄然離去。
“你還好吧?”秦暖上上下下打量著羊昀,深怕他有些什么不妥。
羊昀在錦凳上坐了下來,“我很好!阿暖,你怎樣?可是身上酸痛得厲害?”
秦暖點點頭,眉眼彎彎如月牙,“是有點兒!這里是什么地方?”
羊昀答道:“這里是紅葉山莊。”
秦暖:“”
她根本不知道紅葉山莊是什么地方好不好!
羊昀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隨即就給她解釋道:“紅葉山莊雖在這棲霞山中,不過卻是出自極遙遠的西北之地的昆侖門。昆侖門是昆侖雪山中一個專修劍道的門派,一向不問紅塵中事,這紅葉山莊是昆侖門的一脈分支,主家姓秋,世代傳承,到如今都有二百多年了,這秋家也秉承昆侖門的傳統,不問紅塵中事,只專心修煉劍道。”
“那他們是不是很厲害?”
“自然厲害!世代秋家家主,都被武林中人譽為劍神!你方才看到的玄靜姑娘,便是這紅葉山莊的弟子。”
難怪這大冬天的可以穿那么單薄,還一點事兒都沒有!秦暖點點頭。
羊昀繼說道:“這紅葉山莊在這棲霞山中,靜居不涉紅塵,周圍雖有些村民,卻并不知道他們來歷,只以為他們就是一般的世家豪門,只有武林中到了一定地位的人才知道。當然,這淮南道和江南道的一些世家豪門也知道。秋家的地位超然,即便是豪門權貴,也一般不會來招惹紅葉山莊!”
“他們這么厲害?”秦暖驚訝道:“就算他們劍術很厲害,可是那些貴族不是一貫會以勢壓人么?難道紅葉山莊還敢和朝廷官府抗衡?”
羊昀笑道:“就算以勢壓人,人家也壓不過,因為百年前,太祖皇帝還在逐鹿天下時,在這棲霞山附近遇險,被當時的秋家主人所救,太祖登基之后,便封了秋家家主為棲霞郡侯,世襲罔替,雖然秋家不涉世事,不問朝政,也從不以郡侯自居,可是爵位卻是實打實的!”
原來如此,秦暖忍不住又問道:“那傳說棲霞山中有神仙,該不會就是指的他們吧?”
羊昀笑了笑,“山民愚昧,二百多年來,有時候,看到些自己不理解的情景,便會穿鑿附會,自以為是地編一些故事出來,人嘴一傳,多年累積下來,便愈發離奇起來。”
秦暖目光灼灼地看著羊昀:“那他們為什么要人吹石頭?還有你怎么把石頭吹響的?”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