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冠嬌寵

第214章 再見妙華

翌日一早,秦暖讓阿栗早早地去禪院膳堂去領了齋飯,早早吃了,就去禪院東面的梅花塢實踐“偶遇”。

秦暖自信滿滿,她相信即便遇上“熟人”比如樸泉什么的,即便對面而過,也認不出他來。

因為她易容了。

原本白皙細膩的膚色變得暗黃粗糙了許多,彎彎的長眉變得粗硬了些,略顯八字,眼睛細小了點,嘴唇變得厚實了些,總之,即便輪廓還在,卻氣質形象完全不同,誰也不會將這個普通的少女同秀美動人的“秦女史”聯系起來

羊昀也一樣,一個普通的二十出頭的年輕郎君。

羊昀見秦暖一大早精神抖擻地去“探查敵情”倒也不攔著他,只是自己也帶著兩個隨從不遠不近跟著她一起“散步”。

山間清晨,確實寧靜又美好,秦暖沿著泉邊繞了一趟,又在梅花塢中的小徑內繞了一趟,卻全然沒見著什么帶著兩個丫鬟的有錢的年輕婦人。

這片區域她逛了個遍,只看到兩個老者,一個苦讀的書生。

秦暖再次回到泉邊的時候,不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來得太早?

可是也不算早吧?

此際,天邊的紅日都露出了大半個臉兒,按照阿栗打聽來的消息,這個時候那女人一般都散完了步回轉了。

她忍不住回頭走到羊昀身邊,問道:“怎么沒看到人啊?”

語氣半是撒嬌,半是泄氣。

羊昀安慰道:“別急,只要她沒走,你總可以看到她!”

也是,秦暖嘆口氣,在一旁的山石上坐下來,撿起手邊的小石子兒向山泉水里扔,看著山泉濺起雪玉一樣的水珠兒,發出清澈的水響。

然后,她向羊昀詢問道:“要不,我們在這里再住一天?”

羊昀看著她燦然一笑,正要說話,卻聽得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二位可是在找我么?”

聲音如珠落玉盤,清亮又圓潤,十分好聽。

秦暖一聽這聲音,再扭頭一看,頓時驚立而起:“妙華!”

羊昀在聽到聲音的第一時間也飛快地轉身,冷冷地盯著面前這女人。

妙華一身素凈,青色的短襦,淺青色的長裙,淺藍色的披帛,梳著簡單的圓髻,簡簡單單地插著幾只銀簪,素面未施粉黛。

這還真是一個清雅恬淡,不惹塵垢的美貌寡/婦!

如果秦暖不認識她的話,第一眼就會對這個素雅嫻靜卻又不幸守寡的年輕夫人產生好感。

她身后跟著兩個一樣樸素至極的小丫鬟,都是十五六歲年紀,正是從前她身邊的兩個小道童。

妙華似乎絲毫沒看到秦暖和羊昀二人的吃驚和敵視,淺淺一笑,柔聲招呼道:“秦女史,羊郎君,別來無恙?”

“你怎么會在這里?”秦暖瞪著她,并不理會她的親切和禮貌,她知道這個女人素來如此。

這個女人如果十天前就在這里了,那么在揚州刑場上被射死的又是誰?

妙華咯咯一笑:“我不在這里,難道應該被一箭穿喉么?”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修長又光滑潔白的脖子。

秦暖盯著她,心中充滿了警惕,問道:“你早就逃出揚州了,那死的那個女人是誰?”

妙華不以為然地笑道:“那時候,我都離開揚州了,誰知道那個替死鬼是誰啊!”

秦暖一惱,正要說話,羊昀輕輕一拉她,對著妙華道:“這位夫人,此處不宜久談,不如去我兄妹的住處略坐如何?”

秦暖抬眼看見之前看到的兩個老頭正從梅林里走出來,也向泉邊踱來,這里確實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妙華淺笑盈盈,答道:“好啊!”

秦暖看著這女人毫不介意,也不戒備地就跟著他們倆來到他們所租的小院,心中不由略略擔心,這女人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膽大無懼呢?

茉莉兒上了茶,小眼神兒不停地在妙華身上掃來掃去。

羊昀看著妙華只帶著兩個小丫鬟就施施然走進他們這個院子,倒是對這女人的膽色多了幾分欣賞,微微一笑問道:“不知仙姑何時離開揚州的?”

妙華淺笑道:“小女子如今也不是甚么出家人了,俗姓于,還請羊郎君再莫要稱呼甚么‘仙姑’了!”

羊昀從善如流點點頭:“于娘子!”

妙華滿意一笑:“難得在這里也能遇到故人,實在是緣分,我也就不必再繞甚么彎子了!我在揚州被圍的前兩日前便離開了,而后渡江來到了金陵!”

“那留在揚州的,是于娘子的替身?”

妙華笑道:“我乃一微末之人,哪里來的本錢弄替身?若是有替身,那也是你家郡主弄出來的!我可不知道!”

秦暖眉頭一跳就要生氣,妙華一瞥她的神情,立即就接著說道:“秦小娘子別生氣,我還沒有說完呢!你別當我污蔑你家郡主!”

“你……”秦暖氣呼呼地瞪著她。

妙華道:“你家郡主大概一直都派人盯著我,我一出揚州城,就有人來捉我,幸好,我這些年混下來,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法子倒是有一些,險之又險地從你家郡主的手下逃脫了!可惜只逃出了人,行禮和物件全落到了你家郡主的手里!”

妙華悠悠嘆口氣:“你家郡主早就計劃著要從我身上,來打開阮家的缺口,早就定好的滅阮大計,可不能因為我這個蝦米逃掉了就廢掉,可是我還是逃了,怎么辦?自然就只好用個替身來代替我完成,而且她自個兒找的替身,不用嚴刑拷打不用收買,就能直接替她完成任務!”

秦暖驚呆了,那個假妙華竟然是李猗弄的,就為了打倒阮家?

羊昀出聲問道:“那娘子可知,那替身是誰?既然是長得同娘子如此相似,娘子也應該知道一二吧?”

妙華搖頭:“我還真不知道!我想著,反正阮家或者韋家,囂張了這么些年,他們手里總是有些冤死鬼的,不共戴天的仇人,總是能夠找出來幾個的,郡主肯滅阮,自然有人肯犧牲自己去報仇!至于長得相似,易個容不就行了,反正只說上幾句話就死了,又蓬頭亂發的,誰會在意!”

秦暖問道:“那幅揚州布防圖是你畫的?”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是阮大郎送你的?還有那些東西,都是阮大送你的?”

她緊緊地盯著妙華的眼睛,生怕妙華說出不是她畫的,那么,證人和證據就都是李猗編造的!

雖然阮家確實有罪,可是,若是李猗這樣不擇手段,她心里還是會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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