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配嬌寵記[穿書]

第79章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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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這段時間沈九有些心緒不寧。有時候曹安叫他的時候,他都在恍神,沒有聽清楚曹安在講些什么。

沈九的眼皮有時會跳動,仿佛在告訴他,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沈九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沈九的心情壓抑極了。

他回到家,走進了房間,屋內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他沒有開燈,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天愈發冷了,屋內的空氣似被凍住了一樣。

沈九的目光越過窗戶,往外看去。天空是黑沉沉的,似墨一樣黑。

不一會兒,窗外下了雨,雨水敲打著窗戶,順著窗沿緩緩落了下來。

沈九側身躺在床上,他閉上了眼睛。

夜已黑的深沉,沈九翻來覆去,睡得極不安穩。

恍惚之間,他做了一個夢。

大都會。

留聲機放著輕緩的音樂,沈九懶懶地靠在軟塌上,他微瞇著眼,靜靜聽著。

沈九的手里端著一杯熱茶,淡白的霧氣裊裊上升,拂上了沈九的臉頰。

這時,一個手下敲門進來,走到沈九旁邊,語氣恭敬:“九爺,有人給您送了一把傘和一張電影票。”

沈九仍閉著眼:“你把東西放下吧。”

然后,沈九隨口一問:“誰送的?”

沈九想著,這樣冷的天,他可不愿意出門。

手下:“是一位叫阿玖的姑娘送的。”

下一秒,沈九手中的茶盞落地,杯子在地毯上滾了幾圈,然后停了下來。

沈九立馬直起身來,走到手下跟前,神色極為急切:“那位姑娘現在去哪了?”

手下不知沈九為何如此反應,他說:“阿玖姑娘已經離開了。”

沈九示意手下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拿著傘和電影票,坐到軟榻上。

沈九先把電影票擱在桌上,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傘上。

這把油紙傘顏色素雅,是一層淺淡的藍色。沈九的目光又移到傘柄上,那里落著一個字。

和初見時一模一樣。

沈九坐在那里,他忽的笑了。

阿玖,你終于回來了。

沈九捏起那張薄薄的電影票,看清了戲劇開場的時間,是明天晚上七點。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把時間牢記于心。阿玖約自己看戲劇,他絕對不能遲到。

第二天傍晚,沈九拿起大衣,走出房門,準備前往光明大劇院。

沈九坐在車里,不由得沉思起來。

這樣久沒見,不曉得阿玖還認得出自己嗎?

天氣很冷,阿玖穿得暖和嗎?

等會見到阿玖時,他第一句話應該說什么呢?

堂堂清會的九爺,人人都敬他三分。但要見心愛的女孩子之前,他的心情竟也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沈九笑了,因為她是阿玖。

汽車停在了光明大劇院的門口,沈九下了車,一陣寒風吹了過來,帶來陣陣涼意。

冬天的晚上,氣溫越發低了,微微呼吸一下,都能化成淺淡的霧氣。

空氣是這樣冷冽,但是沈九卻不這樣覺得。想到阿玖在劇院里等他,沈九的心不由得就浮在了那里。

他迫不及待要見阿玖了。

沈九緩緩走進劇院,劇院里人不少,有賣零嘴的小販,有來看戲劇的人們。寒冷的天氣,并沒有降低大家的熱情。

空氣中飄散著食物的香味,耳邊傳來人們的談話聲,沈九目不斜視,徑直往前走了過去。

沈九走過一段寂靜的路,拐了一個彎,然后,他在一個大門前,停下了腳步。

門那頭有著他心愛的姑娘。

沈九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推開了大門。

沈九走了進去,他抬眼望去,目光越過其他人,一眼就瞧見了那個身形單薄的少女。

少女烏黑的頭發柔順地披在肩上,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頸。

沈九曉得,她就是阿玖。

沈九沿著臺階,一級一級往下走。

分明心情是那樣急切,但是沈九的步子卻放緩了。面對阿玖,他總是這般小心翼翼。

終于,沈九的腳步停下,他走到少女身邊,緩緩坐了下來。

沈九看向少女,輕聲叫了一句:“阿玖。”

少女轉過身,她五官精致,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得幾乎透明。她淺淺地笑了:“沈公子。”

沈九的眼底浮現出一絲極淺的笑容,他果然沒有認錯。

隨即,沈九微皺了眉,他細細打量著阿玖。阿玖的下巴尖尖,臉色蒼白,看上去那樣單薄瘦弱。

沈九一雙鳳目微微瞇著:“你瘦了。”

沈九曉得阿玖的家庭背景不簡單,他也一直以為,這么些年,阿玖被保護得很好。

可現在看來,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阿玖微微一笑:“沈公子,你更好看了。”

阿玖覺得,沈九在她見過的人里,長得算頂頂好看了。

看見阿玖這樣瘦,沈九的心原本揪在了那里,聽見阿玖的話,他緊繃的神經驀地松了幾分。

阿玖真是可愛極了。

沈九的眉梢帶著笑意,問:“阿玖,當年你為什么離開了上海?”

沈九當年一直在找阿玖,可就是找不到阿玖的身影。沈九通過所有途徑去找,但阿玖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阿玖半垂著眼眸:“因為某些意外,我去了其他地方。”

她的手微微攥緊,但她的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

然后,沈九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這么些年,你過得好嗎?”

阿玖那樣好,沈九希望她這輩子都可以過得快快樂樂。

阿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雖然很快就消散了,但還是迅速被沈九捕捉到了。

沈九的心里浮起一絲擔憂,他想開口問,但又怕引起阿玖的傷心事,便沒有說話。

這時,沈九微垂著頭,他的目光掃過了阿玖的手腕,雪白的手腕上隱隱有著細小的傷疤。

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醒目。

沈九心疼極了,這么些年,不知道阿玖經歷了什么?

阿玖察覺到沈九的目光,她把衣袖往下拉了拉,蓋住了那些傷疤。

阿玖抬頭看著沈九,輕聲道:“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她不想讓沈九擔憂,轉移了話題,笑著問:“沈公子,你呢?你過得如何?”

阿玖不說她經歷了什么,沈九自然也不會問。

沈九很想說,他過得不好。就算他成為了人人敬畏的九爺,但是找不著她,他心里就像缺失了一個角落。

但是,沈九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阿玖。

沈九開口:“當年我聽你的話,去了和平飯店,找到了陸淮……”

阿玖聽見陸淮的名字,輕輕揚了揚眉:“然后呢?”

沈九見阿玖感興趣,繼續說:“然后,我當了清會的頭目,再也不會有人欺負我了……”

“阿玖,誰要是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四下是喧囂的人聲,但沈九看著阿玖,心忽的靜了下來。

沈九覺得,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旁邊坐著心愛的姑娘,她認真聽著自己講話,沈九嘴角的笑意愈發濃了。

沈九細細講著,阿玖靜靜聽著,她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時不時會問上幾句。

過了一會,沈九問:“阿玖,你現在住在哪?我可以去找你嗎?”

好不容易找著了阿玖,沈九不想再錯過了。

阿玖正要開口,這時,一陣風吹了過來,本就微弱的聲音,更被掩蓋在風聲里。

沈九沒有聽見阿玖的回答,他焦急萬分,正想繼續問,突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包括阿玖。

沈九倏地驚醒,他坐起身來,眉頭隱隱皺起,額頭上覆著細密的汗珠。

原來是做夢。

他還是沒有找到阿玖。

沈九的眼底染上幾分沉痛,輕聲叫了一句。

阿玖。

寂靜的黑暗中,沈九的聲音落在空蕩的房間里,輕不可察。

時間已經過了那樣久,有些事早該忘了,可是阿玖的面容卻印在了沈九的腦海里。

他記得她白皙的臉龐,記得她烏黑的頭發,記得她淺淺的笑容。

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記憶,沈九從沒遺忘。

一遍遍回想,愈發清晰。

沈九想,這輩子他都忘不了阿玖了。

窗外是深沉的夜色,耳邊響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愈發顯得四下寂靜萬分。

沈九眉頭緊鎖,為什么他會做這樣一個夢?夢里的阿玖臉色蒼白,身形那樣瘦弱,就連手上都還有隱隱的傷疤。

夢里的一切都那樣真實,難道阿玖過得不好嗎?

沈九睜著眼,沒有任何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

沈九看向窗外,天空微微泛著白,稀薄的陽光落進了屋子里。

沈九又輕聲說了一句。

阿玖,你到底在哪里?

葉公館中,葉楚已經知道陸淮回到上海了。

陸淮的手下順便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寶順洋行的大小姐會在后天舉辦宴會,葉楚必定會收到邀請函。若是她不想去,也千萬不要回絕。

因為三少想在那個聚會上見她一面。

葉楚沒有多想,立即答應了下來。

既然陸淮已經對她提出了要求,想來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訴自己。

陸淮的消息果真沒錯。第二天,葉楚收到了來自寶順洋行大小姐的邀請函,周五,她將在新城飯店舉辦宴會。

葉楚自然接下了這份邀請。

周五晚上,葉楚不想太過張揚,她穿了一件最簡單的洋裙,再披上厚大衣,就去了寶順洋行大小姐的聚會。

李叔把葉楚送到了新城飯店后,約定好了時間,便離開了。

在這個宴會上,葉楚碰見了嚴曼曼和尹時言。請的假期已經結束了,葉楚前幾日回到了學堂念書。

嚴曼曼努著嘴巴:“病才好了幾天就出來參加聚會,看不出來,你是這樣愛玩的性子。”

嚴曼曼的淺紅色洋裝好看得很,她叉著腰,一本正經地教育葉楚。

她的語氣雖不大好聽,卻總把關心藏在話里。

尹時言一臉關切:“你近日身體不好,回家多休息,病才能好得快一些。”

葉家給葉楚請的是病假,所以她們都以為她生病了。

葉楚笑了笑,沒有反駁她們:“家里人有事不能來,我這回出來露個面,早早就會回去的。”

兩個女孩子這才放下心來,現在肚子又餓得厲害,同葉楚交待了幾句后,又跑去別處玩了。

葉楚得了空后,她四下掃視一番,這場宴會的人很多。

有人舉著酒杯談天,有人吃著小點心,還有人四處交際,熟稔得很……不過,葉楚在等一個人。

葉楚拿了一杯果汁,邊喝邊等,默默地看著門口。

分明是陸淮要見她一面,但他現在還不出現,也不曉得什么時候會來。

葉楚耐心等著,待到她將那杯果汁快要喝完了,才看到陸淮緩緩走了進來。

他是一個人來的。

葉楚清楚陸淮的性子,他不喜惹人關注,所以等到眾人都有了自己的活動,無人關注門口時才到這里。

陸淮一進來,便環顧了一圈,尋找著葉楚的身影,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葉楚一直在注意陸淮,他們四目相接,他的嘴角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陸淮定定地看著葉楚,眼神片刻不離。

仿佛在說兩個字。

過來。

葉楚知道陸淮要同自己講話,也沒有過多停留。她放下杯子,朝著他走了過去。

葉楚到了陸淮面前,看了他一眼,說:“三少。”

陸淮點了點頭,他沒講話,轉過身去,往走廊里的僻靜角落走。葉楚不假思索,很快就跟了上去。

聚會里人多,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沒人會注意這里。

兩人穿過走廊,燈光隱隱約約,看不分明。到了走廊的盡頭,那邊有個窗子,月光從外頭灑了進來。

四下寂靜極了,陸淮靠在了墻上,看著葉楚,月光將她的臉照得愈發白皙,眉目明艷卻又氣質清冷。

他站在那里,將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這也是陸淮回上海后,他們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陸淮不說話,葉楚只能主動開口。

葉楚問:“三少找我有事?”

陸淮沒有遲疑:“嗯。”

陸淮雖應了聲,卻又不講到底是何事。

葉楚只能將他手下的話重復了一遍:“你手下說,你想同我見一面。”

她不明白為什么陸淮不講話,是他要找自己過來,但次次又都是自己開口同他說。

聽到這里,陸淮忽的笑了。

他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樣東西,緊接著,修長的手指間已經夾了一個鑰匙。

陸淮把鑰匙遞給葉楚,她沒有多想,下意識接到了手里。

葉楚不解:“為什么要給我一把鑰匙?”

陸淮開口叫了她的名字:“葉楚。”

葉楚問:“怎么了?”

陸淮微微俯下身來,看著葉楚的眼睛。雖然兩人靠得近,但是他身上卻沒有那種壓迫感。

葉楚怔了一怔,兩人之間忽然縮短了距離。他的氣息貼近以后,她的心跳好似也快了幾分。

葉楚定了定神,認真望向陸淮,紛亂的思緒漸漸靜了下來,她耐心等著他的話。

陸淮淡淡開口:“我有些東西落在車里了,你能幫我去拿一下嗎?”

葉楚看著陸淮,分明他剛從外面進來,為何現在要讓自己去替他拿一樣東西。

但她知道,只要陸淮說了這樣的話,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葉楚只問了關鍵問題:“什么東西?”

陸淮的嘴角微微一牽:“車里有個盒子,我要的東西就放在盒子里。你看到后便會明白了。”

陸淮的記性這樣好,又何曾忘記過什么東西。更何況,重要的事物早就已經存放好了,怎會帶到這里來。

這不過是他給葉楚設的一個局罷了。

那個盒子里有些秘密,需要讓葉楚親自揭曉,他自然不會讓旁人去做。

葉楚想了想,說了聲:“好。”

眼看著葉楚快要轉身離開,陸淮又叫住了她:“等等。”

葉楚停下步子,看著陸淮。只見他手里拿了另一個小鑰匙,又不知道在賣什么關子。

陸淮的手輕輕落下,將那個小鑰匙放在了葉楚的掌心。

葉楚的手溫熱,她察覺到了他手上的溫度冰涼,或許是因為剛從外面進來的緣故。

葉楚抬眼,看著陸淮,他的面色如常,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陸淮交待了一句:“盒子鎖了,要用這個鑰匙開。”

為了保密起見,陸淮當然留了一手。

葉楚:“好,我很快就回來。”

陸淮仿佛找她有別的事,若是要拿東西,就少掉了一些時間,葉楚決定盡快回來。

陸淮語氣淡淡:“不急,慢慢來。”

他神色輕松,低沉的聲線也淡然得很,聽上去并不著急。

葉楚合攏了手掌,把那兩個鑰匙都握緊后,就轉身走了。她穿過走廊,走進了宴會的喧囂里。

陸淮沉默地看著葉楚的背影,眸色深淺不明,嘴角浮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小騙子,上鉤了。

葉楚到了宴會大廳,專注地朝著門口走去。

她走出新城飯店的時候,冷風吹了過來。

葉楚掃了一眼,發覺陸淮的車子停在對面路口。

她雖不曉得陸淮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只要去他的車里找到那個盒子,就能發現真相。

葉楚徑直往陸淮的那輛車走了過去。黑漆漆的夜里,黑色的汽車停在那里,被路燈的光照亮。

葉楚拿出鑰匙,輕而易舉地開了車門。

打開車門,葉楚坐進了車中,她思索了一秒,立即將車門關上。

那個盒子擺放的地方很顯眼,她隨意一看就找到了,仿佛是他故意放在那里,令她能快點看到一般。

葉楚將那個木質盒子拿到了手中,盒子的外表看上去極為普通,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葉楚用小鑰匙輕輕一擰,迅速打開了木質盒子。嗒的一聲,蓋子開了,盒子的內側展露在眼前。

她愣住了。

陸淮分明是讓葉楚來替他拿一樣東西,而那個盒子中根本就沒有陸淮所說的“東西”。

里面只有一張白紙和一支鋼筆,但那張白紙并不是空的,上面寫著一串摩斯密碼。

葉楚略加思索后,覺得陸淮之所以留了一支筆給她,應該是想要讓她在下面回復。

葉楚瞬間明白了陸淮的用意,他早就已經猜到了,現在無非是想要她主動暴露其身份。

嗯,反正她也準備跟找機會同他說的。

她淡淡一笑,那就看看陸淮在問什么好了。

葉楚拿出了盒子中的那張白紙,看了起來。

讀懂這個詞的含義后,葉楚怔了。

因為那一串摩斯密碼的意思是。

小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場好似的試探。

因為敏感原因,青會改為清會,洪門改為鴻門,這兩個都與歷史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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