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配嬌寵記[穿書]

第191章 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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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被映得明亮。

這一輪煙花持續了半個小時。

為了讓大家在過年期間有愉悅心情,大世界極為用心,在全國各地請來了很多人。

這次十天的盛會,又有京劇名角,又有鼓書名家,里面的大小劇院里已經坐滿了人。

現在煙花結束,那些戲很快就要開場了,圍聚在底下看煙花的人,便漸漸散了。

待到場內的人變少了,他們四人才走了下去。

阿玖的身子不好,沈九一直在旁跟著。

阿玖離開上海很早,那時大世界還沒有開辦,她覺得稀奇,便一直看。

路上小販眾多,各處燈火明亮。響起的說話聲、叫賣聲,只融于上海平靜的夜晚,并不吵鬧。

阿玖看了眼陸淮和葉楚,她想給他們兩人獨處的機會。

她用口型講了一聲,我不怕。

沈九會看好她,附近還有暗衛,無論有什么事情,都能很快解決。

更何況,陸淮知道大世界的安保工作做的好,四處都有警衛,他也不能一直拘束著阿玖,他們便分頭走了。

陸淮和葉楚穿過人群,周圍的人雖在講著話,卻無法打擾到他們。

“你以前來過大世界嗎?”

“來過的。”

“何時來的?”

葉楚不答。

這時,她眼睛一瞥,瞧見不遠處走來兩個人,眼熟得緊。

葉楚仔細一看,發現竟是秦驍和丁月璇,兩對人迎面撞見。

葉楚和丁月璇好久沒見,兩人仍舊不會生分,秦驍則同陸淮講話。

不知道丁月璇為何會到大世界來,葉楚一問,才曉得沈九給了他們票子。

葉楚笑了:“你和秦驍,是怎么回事?”

“我這邊分明沒什么,倒是你……”丁月璇的眼神暗含深意。

她放低了聲音:“你同三少,是什么時候發展起來的?”

丁月璇早就曉得他們的事情,后來又在報紙上看到陸三少追求葉楚的新聞。

她現在這樣問,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讓葉楚不要關心她和秦驍罷了。

“此事說來話長。”葉楚想了想,“不過以后發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會瞞你。”

丁月璇聽她這樣講,自然高興。

葉楚和丁月璇倍感想念,現下湊在一起,話就講個沒完。

過了一會,她們回頭看,發覺秦驍和陸淮站在那里。

他們兩人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此時不過是在等她們。

“快去吧,三少在等你。”

葉楚臉一紅,朝陸淮跑了過去。

葉楚到了陸淮面前,抬眼看他,見他眸光沉沉,不曉得等了多久。

四人又分散,陸淮和葉楚行至黑夜里。游樂場所極大,他們在里面散著步,倒是無人打擾。

陸淮說:“你同夜來香的關系很好。”

這是肯定句,陸淮向來知道此事。

葉楚點頭:“你曉得的,她剛來上海時,我們就認識了。”

他看她一眼,仿佛是隨口問起:“我和她,你同誰的關系更好?”

葉楚怔了一怔。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陸淮只是喜歡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他的視線落向她的耳朵。

白皙的耳朵泛起了紅,耳垂精致小巧,卻也已經紅透了,仿佛觸感燙極了。

陸淮沉默地看著,他在想,若是摸上去,又會是什么感覺。

沒想到,葉楚低下頭來,聲音很輕:“我同你相處得更久。”

陸淮愣了幾秒,嘴角浮起了笑意。

葉楚雖沒有正面講,但話里的意思十分明顯。

見葉楚垂眼,陸淮不再逗她。

旁邊有小販在賣東西,陸淮看了一眼,便走過去。

葉楚站在那里,陸淮轉身走回來,他遞過來一個小袋子。

葉楚將那個袋子拿在手中,借著附近的燈光看了一眼。

上面寫著,派克什錦糖袋。

這是外國的糖,滿滿一整袋。

她忽的笑了,但嘴硬:“我不是孩子,拿這些逗我做什么?”

陸淮的語氣十分認真:“葉楚小姐,你今年不過十七歲。”

葉楚抬眼看他:“若是加上前世,我早就不止十七了。”

她正好對上了陸淮的眼睛,兩人視線相接。

陸淮凝視著葉楚,目光沉沉。身旁的黑夜,襯得他的五官更為分明。

他開了口,緩緩地告訴她一句話。

“那么在我面前,你可以稍微幼稚一點。”

從前遇到那些困難,她只能獨自面對。

但現在開始,萬事有他。

葉楚微微一怔,嗯了一聲,低頭跑開了。

陸淮笑了,很快跟了上去。

煙火會的這天晚上,恰好是賀兆的生日。

許多賀家人都前來賀公館祝賀。

即使賀洵人還在北平,需要處理一些事情,但是他也送來了禮物。

前來賀壽的人絡繹不絕,賀公館外面停了不少車子。

賀公館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歡聲笑語不斷。

賀兆站在大廳里,背脊直挺,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賀二爺,生辰快樂。”

“我夫人身體有礙,不能前來,她深感遺憾。”

賀兆連連擺手:“無事,身體要緊。”

客人進進出出,口中說的盡是祝福之言。

等客人都落了座,賀兆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作為今晚的主人公,自然需要講幾句話。

人逢喜事精神爽,賀兆眼神清亮,情緒高漲。

他站在主位上,拿起了酒杯,朝著大家遙遙一舉。

“今日是賀某的生日,大家能賞臉前來,不勝榮幸。”

“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千萬不要客氣,盡情享受宴會。”

賀兆說完后,就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宴會開始。

接下來,觥籌交錯,四處發出酒杯碰撞的聲音和交談聲。

在這樣歡慶的氣氛中,每個人都忍不住多喝了點酒。

今天是賀兆的生日,他難免會喝多了酒。

他暫時離開了宴席,去房間整理一下。

等到神智稍微恢復清明后,賀兆才回了宴會廳。

賀兆剛踏入宴會廳,突然覺得身子有些不對勁。

他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他沒想太多,以為只是酒意上頭。

賀兆甩了甩頭,連眨了好幾次眼睛,可是都沒有用。

面前的一切似乎蒙上了一層白霧,看不分明。

這時,賀兆又發現耳畔的聲音變得遙遠,聽不大清。

迷迷糊糊之中,他瞧見有人朝他走來。

“賀二爺,再次祝賀您……”

接下來,那人的聲音變得慌亂起來。

“您的鼻子流血了!”

賀兆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鼻子,他什么也感覺不出來。

“賀二爺,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叫人來?”

在陷入昏迷前,賀兆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些客人神情慌亂,朝著自己走來。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快來人,賀二爺出事了!”

現場瞬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賀家的人立即趕來。

賀兆已經被人扶到了沙發上,但是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的模樣狼狽極了,面色發黑,鼻血流個不停。

他們看到眼前這一幕,瞬間涼了手腳。

誰知道,在如此歡慶的生日宴上,竟會出這樣的事情。

賀家的人馬上備好了車子,將賀兆抬上車,送往了醫院。

出了這等事,原本參加生日宴會的客人也都散了。

夜色沉沉,原本冰冷刺骨的夜風更顯得蒼涼。

賀兆一到醫院,就被送到了急救室。

賀家的人在外面等著,神色焦急。

氣氛凝重萬分,令人窒息。

走廊上靜默一片,偶爾響起幾聲哭聲,卻又被人瞬間壓下。

此時,無人出聲,壓抑極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急救室的門才打開,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可能只是過了一個時辰,而等在外面的人都只覺得時間漫長,分秒難熬。

醫生剛走出,賀家的人立即圍了上去。

賀兆的妻子已經哭得不省人事,沒辦法再主事。

賀洵的父親在北平,政務繁忙,根本無法趕回上海。

這時候,只能讓賀洵的母親賀夫人站出來。

賀夫人問醫生:“醫生,病人怎么樣了?”

醫生面帶遺憾,搖了搖頭:“他中了毒,這次毒發很快,我們也無能為力。”

“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話音剛落,現場立即響起了哭聲。

原本就已經承受不住的賀兆妻子,聽到這個消息后,受到了打擊,陷入了昏迷。

賀夫人穩住心神,她讓賀家其他人把賀兆夫人送進了病房。

她讓賀兆的兒女留了下來,去見賀兆最后一面。

此時,賀兆躺在病床上,面容青灰,一副將死之人的模樣。

賀兆的兒女不忍打擾,站在病床前,小聲地啜泣。

沒過多久,賀兆就停止了呼吸。

這時,賀兆的兒女才敢哭出聲來。

賀夫人鼻子發酸,強忍哭意,她不忍心看下去,走出了病房。

賀洵遠在北平,不一定會知道這個消息。

賀夫人讓貼身侍女給賀洵打了一個電話,要她將今夜發生的事情告知賀洵。

吩咐完侍女后,賀夫人又向醫院借用了電話,她要親自通知中央捕房的人。

賀夫人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很快就有了回應。

賀夫人先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提出要和邵督察通話。

電話那頭換了人,話筒中傳來了邵督察的聲音。

邵督察開口:“賀夫人。”

賀夫人雖強裝鎮定,但是語氣中難免帶出幾分慌亂:“邵督察,賀二爺中毒身亡,希望你能來醫院一趟。”

邵督察一聽到中毒幾字,立即加重了聲音:“中毒?是什么毒?”

賀夫人答:“醫生說是一種慢性毒,但不知為何急性突發了。”

邵督察聲音一沉:“你們先別忙著處理后事,一切事情等我來了再說。”

賀夫人處理完一切事情后,再次回到了病房。

大世界游樂場。

陸淮和葉楚在前面走著,有個人在后面快步走過來。

那是陸淮的暗衛,他得了消息,需要稟告。

暗衛望著他們,遲疑了幾秒,仍是上前,陸淮和葉楚步子一頓。

暗衛開口:“三少,出事了。”

陸淮眼睛一瞇:“何事?”

“順南貨號的賀二爺死了。”

“急性毒發,但和先前那些人是同一種毒。”

葉楚怔了,問了一句:“賀兆?”

一股涼意漫上心頭,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僵住。

暗衛點頭:“是。”

葉楚想起來了,前世死掉的那個商人正是賀兆。

賀兆是賀洵的二叔,在順南貨號有著極高的地位。

看見葉楚的反應不對,陸淮立即交待暗衛派人去醫院。

他扭頭看向葉楚:“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處理此事。”

葉楚心神已亂,陸淮摟著她的肩膀,穿過人群。

葉楚被陸淮牽進了車子里,他皺了皺眉,俯身抱住她。

陸淮的擁抱溫暖,她才勉強緩過來。

前世并未經歷此事,葉楚的印象不深刻,所以此時才想到前世那個中毒身亡的富商是順南貨號的賀二爺。

葉楚分明知道但卻不能做什么,現在想起,只覺手腳發涼。

陸淮撫著她的背:“前世死去的那人是賀兆?”

她嗯了一聲。

陸淮繼續抱著葉楚,他的懷抱給她安全感。

在他的安撫下,葉楚的心緒漸漸平靜,思路清明,竟記起了一些事來。

“不知是否會有一個學術會議在新城飯店舉辦。”

“在那個會議上,那些教授會出意外。”

前世,學術會議緊接著賀兆的死亡,兩件事情間隔的時間極短。

葉楚讓陸淮立即去查,如果這個學術會議也提前了的話,那些教授的生命危在旦夕。

果然如他們所預料,隨著上海中毒人數的增多,賀兆的死亡提前發生。

那么,新城飯店的學術會議是否也會像上一世那樣,造成多人死亡?

陸淮將葉楚送回了葉公館,她望著黑色汽車遠去,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煩憂。

直到蘇蘭叫她進去,葉楚才回過神來。

這個夜晚,陸淮趕去了醫院,葉楚輾轉反側。

他們兩人都徹夜未眠。

北平去上海的火車。

窗外是深沉的夜,漆黑的樹影掠過。車內光線昏暗,賀洵的臉色看不分明。

接到了賀家的電話,賀洵就上了火車,現在火車已經快到上海了。

時間緩緩流逝,賀洵的心也愈加沉了下來。

二叔與賀洵關系不錯,沒想到,他連二叔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二叔的離世,讓賀洵十分悲痛。

賀洵斂下了情緒,細細沉思。

二叔是中毒而死,而先前沒有任何征兆。中毒一事極為古怪,看來是有人悄無聲息地給二叔下了毒。

賀洵眸色越來越冷。

賀家勢大,有人要對賀家下手。

賀洵忽的想起,前段時間上海也發生過類似的中毒事件,這不可能只是巧合。下毒的人預謀已久。

賀洵眉頭越發緊了。

這時,廣播傳來聲音:“火車已經抵達上海。”

賀洵拿起行李,下了火車。

人潮涌動,聲響漸高,可是這寂靜的夜,依舊透著蕭瑟的氣息。

夜色已經沉得厲害,賀洵緩步走出了站臺。

濕冷的空氣迎面而來,那股冷意一直籠在賀洵周身,沒有停歇。

賀家派了人來接賀洵,黑色的汽車停在那里,看上去極為冰冷。

賀洵俯身,上了車。

汽車發動,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開車的是賀家的司機,他看了賀洵一眼,低聲道:“賀少爺,節哀。”

賀洵不答。

車內是死一般的寂靜,空氣沉沉覆了下來,壓抑極了。

四下是濃郁的夜色,寂靜的夜里,他的身影顯得極為沉默。

仿佛要融進了這片冷寂。

汽車緩緩往前開去,一路無聲。

過了一會兒,汽車停了下來。醫院到了。

賀洵下車,車門合上。

在醫院門口,賀洵碰到了走出來的賀家人。

賀家人眼睛都泛著紅,神色疲倦。

二叔離世,是對賀家的一個極大打擊。

賀洵快步走上前,扶住了賀夫人,喚了一聲:“母親。”

賀夫人眼睛發紅:“賀洵,你二叔走了。”

賀洵眼底閃過一絲沉痛,開口:“母親,你先回家休息。”

巡捕房還要調查二叔的死因,二叔雖暫時不能下葬,但是賀家仍要著手準備賀兆的后事。

今晚,對賀家來說,必定是極為沉重的夜晚。

賀夫人點頭,聲音有幾分疲倦:“賀洵,你去看你二叔最后一面罷。”

賀洵握了握賀夫人的手,然后他邁著步子,往醫院里頭走去。

賀洵腳步不停,卻比平日快了幾分。

二叔現在在停尸房。

他要去那里看二叔一眼,和二叔告別。

走道有些漫長,四下安靜得厲害,愈往里走,愈是冷清。

這種寂靜極為壓抑,讓人心頭愈加沉悶了起來。

今晚的月光十分微弱,窗外漆黑一片。

走廊上有燈,柔和的光線落下。但這光線昏暗極了,道路依舊黯沉。

賀洵走在陰影里,他的身形極為靜默。

來到了停尸房,賀洵停下了腳步。

門口恰好碰見了一個醫生。

這個醫生認出賀洵:“賀少爺,巡捕房的人之后會來調查賀兆的死因。”

賀洵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巡捕房的人擔心現場會被毀壞。

醫生又低聲說了一句:“賀少爺,節哀。”

賀洵未看他,嗯了一聲,抬腳往里走去。

門打開,賀洵走進了黑暗里。

他抬眼看去。

那里有一張病床,二叔就在那里。

賀洵眼底的傷痛越發濃了,他走了過去。

二叔靜靜地躺在那里。

他的臉上很干凈,已經被賀家人打理清楚。

但他的面色青黑,是中毒的跡象。

賀洵的手垂在身側,微微收緊。

二叔中的是烈性毒,二叔走得并不安詳,死前也在痛苦中度過。

他會找出是誰害了二叔,給二叔一個交代。

房里愈發寂靜,空氣有些凝重。

賀洵轉身,離開病房。

賀洵走在過道上,緩緩往前走去。

這時,賀洵忽的腳步一滯。

昏暗的光線下,賀洵的臉色愈加清明了起來。

他抬起眼。

那些悲痛漸漸散去,他的眼底盡是沉靜和從容。

現在,他是江洵。

賀兆離世,賀洵的悲傷情緒,江洵也能感受得到。

方才賀洵去看賀兆的時候,江洵發現了一絲不尋常之處。

他決定回去確認一下。

江洵立即轉身,往停尸房的方向走去。

打開門,沉滯的寂靜被打破。

江洵抬腳走了進來。

清冷的月光透窗而入,微微照亮了地面。

江洵是暗閣殺手,在很多事情上,比旁人要敏感很多。

賀兆中毒一事,江洵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江洵微微俯身,看向賀兆。

江洵的視線落在賀兆身上,看得十分仔細。

賀兆臉色極差,身子也已經僵住了。

江洵的眉頭微微皺起。

賀兆的中毒癥狀極為眼熟。

他仔細回想,竟記起了一件許久以前發生的事情。

若要確認這種毒,江洵要去問一個人。

江洵轉身,離開病房。

這里再次陷入靜默。

江洵走出了醫院,賀家的車仍停在門口。

司機看見江洵,喚了一聲:“賀少爺。”

他以為眼前的人,仍是賀洵。

江洵垂下眼,平靜地說了一句:“嗯。”

江洵上了車。

黑色的汽車駛進了深沉冬夜,沉沉黑暗落下,汽車慢慢隱沒在那片暗色中。

上海的冬夜那樣冰冷,凜冽的寒風呼嘯而來。

今晚極不平靜,如同這暗潮涌動的上海灘,那些秘密仿佛都逐漸浮出了水面。

江洵望向窗外,眼底晦暗不明。

那是重重夜幕,寂靜極了。

而上海灘注定不會再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隨機掉落紅包。: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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