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梟雄

第一百五十五章張潤農的助手

斷刃天涯)

“百里兄,這份名單你怎么看??”方劍雄送走黃興,轉回頭時屋子里就剩下三個參謀長還在。蔡鍔是湖南人,張孝淮也是,近代歷史上的湖南人,真是妖孽成群。方劍雄不想讓兩位湖南人為難,所以問的是蔣方震。

蔣方震的為人素來君子之風,君子講究一個“矜而不爭,群而不黨”,所以經蔣方震手里提拔起來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往往都是那種不太會做人,事情卻能做好的類型。

“黃克強耳朵根子太軟了,國防軍有明確的規定,陸大的門隨時為這些留日生敞開,他們不主動去蕪湖報名就讀,而是走門子通關節,有正道不走。”蔣方震說的很直接,換個人來是不會這樣說的。蔣方震的才能在民國時期算是第一流的,為何一直沒有機會帶兵打仗?真的是他不會帶兵么?無非是治軍理念上的一種差異和堅持罷了。袁世凱為首的北洋極其繼承者,搞的都是私人軍隊的路子,與蔣方震的軍隊國家化南轅北轍。等到老蔣上來,在軍隊上還是搞的老一套,蔣方震自然沒有市場。也只有方劍雄這個穿越客,深知軍閥的危害,在用人的時候才用蔣方震和蔡鍔這樣的軍隊國家化的倡導者。

要說方劍雄沒有私心也不客觀,只不過心里明白,蔣方震這樣的人不會拉幫結派,官做的再大。總是一片公心在做事,總是把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正是因為國家利益這個理念的一致。方劍雄身邊能匯聚這么一群相對純粹的人。至于蔡鍔,辛亥之處或許有偏向梁啟超的意思,但是后來很堅定的放棄了政治立場,做一個純粹的軍人。

“扶國沒去過日本,可能不知道留日生的德性,尤其是那些官派生。”張孝淮不動聲色的插嘴,方劍雄微微動容,抬眼看過來。結果張孝淮不說了。看了一眼蔡鍔。

蔡鍔很無奈的苦笑道:“潤農學壞了,不肯背后說人,讓我來說。既然是實話,又有什么說不得的?當年在東京,很多官派留日生的嘴臉確實讓人惡心。這些人拿著國家提供的學費,在日本常年流連風月,要不就是跟日本女子勾三搭四。很是不堪。本來日本人在對待中國學生教育上就留了一手,這樣的人在日本能學到什么?黃克強對這些事情未必就不知道,礙于面子罷了。”

清末留日生是主流,各省保送的官派生,不少人到了日本確實沒怎么好好學習,有點銀子都貢獻給了日本女人的襠下。經歷過日俄戰爭的日本。經濟極其窘困,民間普通百姓生活艱難。這些去日本的留學生,多是官宦子弟,或者是關系戶,花著公家的學費自然是不會手軟的。所以很受日本婦女界的歡迎。清末留日生萬余。也不知道在日本留下了多少種子。當然這個現象,日本人是不認賬的。在南洋還有幾十萬日本女人在賣身創匯。這個日本人也是不認賬的。總而言之,日本這個民族在類似的問題上就是這幅德性。大概也只有日本這個民族,才會誕生所謂的a文化,讓廣大新時代的宅男們,不用出家門也能漲姿勢。

閑話不提,三位參謀長的意思出奇的一致,這就很合理的解釋了,為何清末留日生逾萬,能夠留下名字的不多。不像那些留學歐美的,只要是回國,肯定能做出點事情留下點名堂。

達成了共識,事情就好辦了。方劍雄把名單丟給蔣方震道:“我有話在先,只要能在蕪湖陸大考核過關,都可以用。具體干啥,我就不管了,這是你們的事情。”方劍雄耍賴皮,三個總參謀長面面相覷,本來這個事情是打算丟給方劍雄處理的,沒想到兜了一個圈子又回來了。張孝淮立刻接過話道:“這里頭其實也有一些有真才實學的人才,不過國人的心態大致如此,關節不到心里不放心,大家都在跑門子,另類不好當。”

方劍雄是打定主意了,擺手笑道:“我不管,你們幾個不論看好誰,都可以推薦給蕪湖陸大。高級進修班學習三個月,考核合格酌情錄用。我不管這些人以前在各省或者北洋軍中是做啥的。老北洋的徐樹錚、陳宦,民黨出身的許崇智,我都放在甲種師長的位置上。不要以為我在搞平衡,這兩位不是特例,他們在蕪湖的學習期間,表現優秀考核成績優異。國防軍的計劃是編成70個乙種師,現在還有一大半連影子都沒有。機會多的很,就看這些人會不會把握了。只要能放下所謂留學生的架子,到蕪湖陸大好好學一段,師長當不了,旅長總可以吧?實在不行,當個團長營長又怎么了?不要跟我叫什么不公平,這個世界就沒公平過。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方劍雄給這個事情定下了調子,就不在提起。幾個人湊一塊,開始商談軍隊的建設事宜。當前的當務之急,不是什么新部隊的編練,而是給二十四個甲種師換裝。尤其是東北駐軍、津浦線沿線駐軍,這些部隊自然是優先考慮裝備新式步槍。遠一點的比如王天縱,先顧不上了,那么老遠的只能因陋就簡,繼續端著七九步或者日制春田。

袁世凱下野之后,朱慶瀾自詡政治軍事生涯已經到了盡頭,準備回老家紹興去耕讀。當然朱慶瀾還不老,還是有想法的。不然也不會呆在北京等機會,還走了老鄉孫寶琦的路子。

朱慶瀾的心思,能干一個省軍區司令就行,慢慢的體現能力,總會有機會的。方劍雄進京的消息,朱慶瀾是知道的,不過沒啥想法就是了。在東北的時候,趙爾巽鬧自治,朱慶瀾沒附從,但是也沒反對不是?

午后,手里捧著一本書,卻沒多少心思看書的朱慶瀾,有點呆滯的看著窗外。北京的冬天總是如此蕭索,尤其一個人不太得意的時候。

從東北到北京,朱慶瀾在京城沒有住處,只能暫居浙江會館。身邊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只有兩三個老人跟著,還有一個侍妾,還是當年在四川的時候納的,一直跟著他。

門外腳步聲匆匆,朱慶瀾聽到推門的動靜,也懶得動一下。在北京有一段日子了,眼下國防軍各部都基本有了定論,應該是沒自己什么事情了。

進來的是一個多年的老人朱忠,語氣急切道:“老爺,國防軍蔣總參謀長,派人來傳話,請您去一趟禮王府,對了,車在外面候著呢。”

朱慶瀾心不在焉的聽著,聽到蔣總參謀長的時候,眉毛跳了一下,身子沒動。聽到禮王府的時候,裝了彈簧似的站了起來,淡淡道:“更衣!”

門口一輛最新款的福特,這車子北京城里也沒幾輛。一名目光銳利的年輕軍官,站在車邊上,打開車門:“朱將軍請!”這個稱謂,讓朱慶瀾吃了一顆定心丸。

車到禮王府,從斜開的側門里直接開進了前院。前排的軍官下車,打開車門,朱慶瀾下車來,一眼就看見院子里幾個大人物正在圍著一副棋盤。對弈的雙方是張孝淮對蔣方震。

“子喬兄到了!”張孝淮說著要站起來,卻被蔣方震按住道:“先認輸!”在這種小事上較真,張孝淮真是哭笑不得,丟下棋子道:“好,我認輸行了吧?”

朱慶瀾上前來拱手笑道:“諸位大人,真是好雅興。”蔡鍔聽了笑道:“子喬兄這是諷刺么?”朱慶瀾哪敢認這個帳,這幾位都是當今最紅的軍人了。尷尬之際,里頭出來一個年輕的軍人,肩上是光板,看見朱慶瀾便笑道:“子喬前輩,來的好快。”

“朱慶瀾見過扶帥!”朱慶瀾趕緊上前去,啪的立正行軍禮,之前的待遇,等于告訴他未來的安排了。要沒這點悟性,自己收拾收拾回家吧。

這個態度方劍雄很滿意,笑著點點頭道:“潤農兄要去沈陽上任,需要一個熟悉東北軍情的幫手。要說熟悉東北軍情者又是個給潤農當助手的,首推藍季豪,可惜他被松坡下下手挖去了濟南。這不,潤農向我推薦了子喬將軍,所以請來問一問,愿意不愿意在回東北,給潤農做助手,出任沈陽軍區副司令一職。”

朱慶瀾心里微微一顫,感激的看了一眼張孝淮。國防軍設了八大軍區,這個朱慶瀾是知道的。八大軍區里頭,從人員配置來看,最重要的就是濟南軍區和沈陽軍區,連北京軍區比不了這兩個大軍區,看看麾下的駐軍就知道了。六個甲種師,除了一個張作霖之外,其他的師長都是跟著方劍雄起家打江山的猛人。在沈陽軍區干一個副司令,低位比起其他軍區的大司令一點都不差。

這種好事怎么就輪到了自己的頭上?朱慶瀾也沒時間多想了,再次立正敬禮道:“多謝扶帥,卑職一定盡力輔佐潤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