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太想跟朱高煦一起上路,所以朱高煦一提議她就猶豫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和朱高煦一起上路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以朱高煦的身份,有他在的話,到了邊關后辦事會更加容易。
如果姜紹元只是遇襲受傷也就罷了,她自己就能解決。可若是姜紹元遭人設計,有朱高煦在顯然會更好。
盡管有些郁悶,姜還是不得不承認,朱高煦的身份對她來說很有幫助。
尤其是在這個男權為尊的古代。
而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朱高煦已經不自覺地緊張起來,雙眼直勾勾看著她,仿佛生怕她會拒絕。
姜被他看得一陣無奈,只好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殿下陪我走一趟了。”
朱高煦心中大喜,連忙說道:“不勞煩,不勞煩,我本來也想去邊關看看。”
或許是覺得自己過于殷勤了,他又補充了一句:“父王和我一直記掛著邊關的將士和軍民,我早就想去看看他們,即便你不說,我也會找時間去看看,如今不過是趕巧了。”
當然了,至于他找的時間是什么時候,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姜也不拆穿,她急著去邊關看姜紹元的情況,可沒時間和朱高煦糾纏。
所以她很快便說道:“殿下可要做什么準備?”比如向燕王朱棣請示?
她可不認為以朱高煦的身份,敢在不請示朱棣的情況下私自前往邊關。
果然,朱高煦很快想起了什么,肅然道:“我先回王府準備,稍后便來接你。”
說罷,他便匆匆離開了姜家。
孫旺有些擔心:“大小姐,這樣會不會有什么不妥?”燕王大人該不會覺得他家大小姐帶壞了郡王殿下吧?
想到朱棣的脾氣,孫旺越發覺得擔心,生怕朱棣把姜當成紅顏禍水。
姜卻一點也不擔心,如今并不是秋收的時候,而是萬物萌發的春季。
草原上剛剛經歷過寒冬,正是牧草生長,牛羊重新開始長肉的時候。
反觀關內,田地里的莊稼才剛剛種上,發出綠油油的小苗。
關外的韃子們除非腦子進水,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發起戰事。
別說根本打不進來,就算真打進來了,又能夠搶什么?
地里的莊稼苗嗎?
再說了,關外的韃子們都還忙著放牛羊呢,已經看見了活下去的希望,誰愿意在這個時候跑去找死?
所以這個時候并不是戰事高發期,即便有戰事,那也應該是小規模的試探性沖擊,危險性不會太大。
這種時候的邊關不算危險,朱高煦想去的話,朱棣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除非他想讓兒子一輩子當個無所事事的宅男。
果然,就如她猜測的一般。朱高煦回王府向朱棣請示過后,朱棣雖然沒好氣地罵了他一頓,但還是同意了。
不過朱棣到底擔心兒子在外面出事,所以他雖然同意了,卻也嚴令朱高煦帶足護衛,不得在外胡鬧!
尤其是到了邊關后,不得仗著身份,對邊關的將士指手畫腳。
從這一點來看,朱棣絕對是個冷靜理智的人。
當然,如果他不夠冷靜和理智,他后來也奪不下皇位。
造反這種事,可不是誰都能夠成功的,尤其還是在皇帝富有天下,而且天下太平的時候。
不過此時朱元璋還沒死,朱棣當然想不到那么遠。就算再惦記那個位置,他也沒膽子在朱元璋還沒死的時候搞事。
不管今后的朱棣將會如何,此時的他不過是個關心兒子的父親罷了。
只是想到朱高煦竟然為了姜要去邊關,朱棣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痛快。
媳婦兒都還沒娶回來呢,就知道圍著人家轉了,真是沒出息!
好在兒子眼光還算不錯,總算沒太丟他的臉。
朱棣想了想,突然覺得朱高煦圍著姜轉也沒什么不好,便不再多想這件事了。
這么有本事的一個兒媳婦,他可不想被別人給截胡了。
朱高煦總算有他當年的幾分風采,不過還是比不上他的。
想當年他在朱高煦這么大的時候,可比朱高煦有出息多了!
他不僅早早娶了媳婦兒,連兒子都已經生出來了。
回想起和燕王妃的從前,朱棣心情一陣激動。
他和燕王妃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從小他就惦記上了這個能文能武,漂亮得像是瓷娃娃一樣的小姑娘。
后來終于把人娶回家,他可是興奮了好久,每次都要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才能忍住不向人炫耀。
可惜這些年燕王妃的身子越來越不好,明明比他還小一歲,容顏卻越發衰老,讓他心中漸生悲涼,甚至有種巨大的恐慌。
這么多年他們一起扶持著過來,他實在害怕有朝一日,燕王妃會離他而去。
好在,姜紹元生了個好女兒,那個小丫頭有些本事。
這些日子,他幾乎是一天天看著燕王妃的身子不斷變好。
尤其是用了玉肌霜后,燕王妃的臉都明顯比過去年輕了很多,看起來總算是跟他差不多大了。
朱棣心中滿意,對姜自然看得更順眼了。
不然他若是知道朱高煦為了姜要去邊關,怕是真要如孫旺所擔憂的那般,惱上姜了。
不管怎樣,朱高煦在朱棣這里過了明路,得了他的首肯,他們此行必然更加順利。
朱高煦匆匆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帶著隊伍去接姜。
他是騎馬的,不過他給姜準備了一輛馬車,好讓姜這一路更舒服些。
只是見了姜后,馬車并沒有用上。
姜穿著一身英挺的男裝,她也要騎馬。
姜紹元出了事,如今還不知道是個怎樣的情況,她必須盡快趕往邊關,比起騎馬,馬車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朱高煦沒辦法,只好讓車夫趕著馬車回了王府。
他們帶著護衛匆匆上路,而與此同時,遠在邊關的姜紹元情況卻很糟糕。
他受了很重的傷,此時正昏迷不醒,完全靠一位姓白的軍醫和姜給他的藥吊著命。
此時,這些藥就擺在指揮使的面前。他目光幽幽,隱藏其中的情緒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