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準備后事吧
139準備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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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紹元此時還沒有咽氣,但是在白大夫看來,距離他真正咽氣已經不遠了。
他能明顯感覺到姜紹元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那口勉強維持的氣息仿佛隨時都會斷掉。
更加可怕的,是姜紹元身上的傷口。
那傷口像是中了一種詭異的劇毒,皮肉都被不斷腐蝕,看起來非常可怕。
更詭異的是,他明明已經讓人將腐肉全部挖掉,誰知還是沒用,挖了之后沒多久,剩下的好肉又會繼續被腐蝕。
那毒就像是附骨之蛆一般,始終無法消除。
甚至就連他們用來挖去腐肉的小刀,都被毒血給腐蝕了!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姜紹元怎么會中這樣的毒?
更讓白大夫意外的是,姜紹元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望實在是太強了。
每當他以為姜紹元馬上就要咽氣的時候,姜紹元竟都撐了過來!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姜紹元的氣息更弱了。
白大夫看著他始終不肯咽氣,忍不住在旁邊嘆息道:“既然不想死,就再撐一撐吧,說不定還能跟家里的人見最后一面。”
他此時并不知道姜正在趕來的路上,這話純粹是有感而發罷了。
實際上他自己很清楚,姜紹元這破爛不堪的身子,怕是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他的身子實在太虛弱了,那一口氣隨時都會斷掉,根本不敢移動,更別說把他送回北平城姜家。
白大夫活到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見求生欲望如此強烈的人,他想到姜紹元那對可憐的妻女,就忍不住多說幾句,哄著他多堅持一會兒。
這時,姜和朱高煦已經來到了衛所之外。
兩人身下的駿馬到底受不住這風馳電掣的速度,剛到邊關就倒了下去,姜不忍心它們就這樣活生生累死,暗暗給它們送了些真氣,又給它們喂了藥,交代人好生照顧。
有朱高煦在,她到了邊關后幾乎暢通無阻,沒人敢不聽她的話。
更何況馬這種戰略物資本就珍貴,這倆又是萬里挑一的千里良駒,誰也舍不得累死它們。
就是姜不特意交代,它們也被受到最好的照顧。
隨后,姜和朱高煦就往姜紹元的住處敢。
姜是女扮男裝,不好暴露身份,只說是來看姜紹元的。
衛所的人即便好奇她的身份,有朱高煦在,他們也不敢懷疑什么。
姜問清姜紹元的住處后,幾乎是一路飛馳,只足尖時不時在地上輕輕一點借力。
朱高煦的輕功雖然也不錯,可是跟她比起來,就大大不如了。
姜身姿靈巧,**往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一樣射了出去,仿佛要迎風而起,隨風而去一般。
朱高煦緊跟在她身后,雙眼死死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焦急,生怕突然吹來一陣風,直接將她給卷走了。
其他人卻是看傻了眼,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這……這兩人是誰啊?輕功也太好了!
二人一前一后剛沖進姜紹元的住處,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道蒼老又無奈的嘆息:“陳大人,準備后事吧,姜千戶已經……”
“咽氣了”三個字還沒說完,白大夫和陳勝只覺得一陣冷風從門外吹來,同時眼前一花!
再看時,床邊竟然多了個人,正一掌拍向姜紹元心口!
陳勝看到這一幕只覺得目眥欲裂,來不及質問對方是誰,直接厲喝道:“你干什么!”
就算他心里隱隱嫉妒著姜紹元,姜紹元也是他的下屬。如今人都死了,豈能讓人損傷他的尸身?
厲喝的同時,他已飛快握緊了腰刀,“唰”的一聲拔了出來。
血亮的刀刃反射出冷光,刀上的狹長血槽卻呈現出暗紅發黑的顏色。
那是未能清洗干凈的血跡,一點點沉聚在這里,最終形成了這樣詭異的顏色。
光看這血痕就知道,這把刀不知殺過多少人,飲過多少血。
所以朱高煦趕來后看見這一幕,當即對陳勝怒目而視:“陳勝你敢!”
陳勝聞言心下就是不悅,這又是誰,竟然直呼他的名字!
他兇狠地半瞇著眼,緊握著刀柄危險地朝朱高煦看去:“放肆!何方小……”
帶有侮辱意味的“賊”字尚未來得及出口,陳勝直接傻眼了。
這人竟然跟燕王生得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面相要比燕王年輕許多,身形也單薄些。
陳勝幾乎在看見朱高煦的瞬間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朱高煦沒等他再度開口,已然面色鐵青地質問道:“陳指揮使手握腰刀,可是對孤有什么不滿?”
陳勝聽到這話,臉上的血色瞬間沒了,手指一松,那把殺過無數人的雪亮腰刀就掉在了地上,發出“鐺”的一聲。
緊接著,陳勝重重地跪在地上:“末將不敢!”
他哪兒知道來的人竟然是高陽郡王朱高煦?他還以為是那日的賊人太過囂張,大白天就闖進來,喪心病狂對姜紹元的尸身下手呢!
他簡直冤死了好嗎!
朱高煦貴為高陽郡王,不好好在王府里待著,跑邊關來干什么!
這不是胡鬧嗎?燕王和王妃怎么也不管管?就不怕他在邊關出事嗎?
想到這里,陳勝更緊張了,生怕邊關的韃子突然心血來潮帶兵打過來,更怕先前的賊子再次出現。
先前是姜紹元正好遇上了,拼著重傷將那手段詭異的賊子殺死,結果沒多久,姜紹元就成了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若是那樣的賊子再來一個,朱高煦被他的武器傷到點油皮,他也別想活命了!
陳勝越想越慌,恨不得立刻將朱高煦這個不省心的熊郡王打包送回北平城。
想到這里,他也顧不上朱高煦生不生氣了,直接就說道:“請殿下即刻離開邊關,這里太危險,殿下千金之軀,萬萬不可留在這里。”
朱高煦本就看他不順眼,一聽這話頓時怒了:“你這是在讓孤當個貪生怕死的逃兵嗎?”
陳勝心說你算什么逃兵,正想再勸,突然聽見白大夫驚呼:“他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