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眼睛就是我們的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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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蕭爾凡拉起柳依依的雙手，黝黑的瞳仁在黑夜中越發幽暗。

“尼采說，我們的眼睛就是我們的監獄，而目光所及之處就是監獄的圍墻。”他口氣凝重，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同樣凝視著他的柳依依漆黑明亮的眼睛。

“柳依依，你千萬不要讓眼睛成為你的監獄，因為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正確的。很多時候我們是被眼睛所欺騙的，因為我們沒辦法用肉眼看透躲在層層包裝下的心靈。”

“蕭爾凡，請不要再給我說這些大話，我如果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我要相信什么呢？”

柳依依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拚命地搖著頭，“不要，不要再跟我談尼采，不要再跟我談卡謬，也不要再跟我談叔本華，在感情的世界里談哲學實在是太荒謬了，兩人的世界讓哲學家摻和進來就未免太擠了，太冷了！”

“柳依依，做soulmate不是很好嗎？”

蕭爾凡重新拉起柳依依的手，繼續急切地說道：“我們做最貼心的靈魂伴侶，不為世俗所約束，不為肉體所束縛，做彼此生命中的soulmate，不好嗎？”

柳依依的心痛苦地呻吟著，哀嘆著。

她想起了張愛玲的那句話：沒有一個女子是因為她的靈魂美麗而被愛的。

她無助地看著蕭爾凡那如大海般迷人卻又深不可測的眼睛，輕聲地說道：“蕭爾凡，我不要我們僅僅只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柳依依，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更多！”蕭爾凡拉著她的手，滿臉憐惜、愧疚的神情，但眼神里卻透著清冷的孤獨和憂傷。“我們是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他低頭沉思片刻，抬起頭來，看著柳依依流淚的臉，嘆息著輕輕地說：

“真的對不起，柳依依！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進入我的真實世界里，和我一起生活，你一定會離開我，而且我們最終會很丑陋地分手，不再是好朋友，更別說永遠的soulmate。”

“騙人！你騙人！”

柳依依憤怒地尖叫著，“我不相信，不相信。”

她奮力甩開蕭爾凡的手，轉身沖進馬路，立刻馬路上一陣陣尖銳的剎車聲響起，許多駕駛探出車窗，其中有人豎起中指，大聲地咒罵。

蕭爾凡緊追在她身后沖到馬路中間，把陷在車流當中的柳依依拎了回來。

他從口袋掏出紙巾，捧起柳依依的臉，很仔細地為她擦拭干凈臉上的淚。然后他突然一把緊緊地抱住了柳依依，把她擁在自己寬闊有力的懷里。

柳依依的臉緊緊地貼在蕭爾凡的胸口上，是那么緊，那么近，隔著厚厚的衣服，她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心臟的狂跳聲。

她覺得她似乎聽到了他發自靈魂深處的吶喊，她在心底痛苦地呻吟著。

她是多么迷戀他身上的溫熱味道和氣息呵，她知道，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蕭爾凡了，無論怎樣的挫折和苦難，她的靈魂，她的肉體，都是如此饑渴地渴望著靠近他，貼近他，渴望著彼此溫暖，相依相偎。

“對不起，柳依依！”蕭爾凡摟著懷里的柳依依，撫摸著她的肩膀，感受著她逐漸趨于平靜的呼吸，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

“如果我們的宿命，不能有世俗的愛情，只能是當一輩子的soulmate，你愿意接受嗎？無論將來發生任何事，我們都會是最好的朋友，我的靈魂會一輩子守護你，好嗎？”

“我不要！”

柳依依猛地抬起頭來，眼睛里如閃著焰火般怒視著蕭爾凡，“蕭爾凡，我告訴你，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用一些虛設的謊言來蒙蔽欺騙我！”

“柳依依，我沒有騙你！”

“你這么好一個女孩，”蕭爾凡的臉上彌漫著焦慮與無奈的神情，他結結巴巴地說，“你應該，你應該找一個非常好的男人，配得上你的男人……”

“蕭爾凡，你，你太欺負人了！”

柳依依使勁地推開蕭爾凡，轉身狂奔。

而這次，蕭爾凡并沒有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