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行程,南宮如風終于將清舞帶到負責押運糧草的姚笛軍中。天天書吧“清兒,到了。”他停下馬車,單手掀開車幔,對她說道:“前方便是他的分軍,由姚笛將軍帶領的軍隊,糧草也是由他押守的。”
“終于到了呢!”清舞懶懶地伸了個懶腰,抬頭望向前方,不遠處的數理之地遍地都駐扎了戰營,已是晚上,到處都用火把燃起,在夜色的籠罩下,倒顯得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她放下簾幔,輕聲道:“如風,我們過去吧。”
守夜的士兵們瞧見遠方正朝軍營之地轆轆駛來了一輛馬車,心中自是覺得奇怪,那馬車不僅寬大而且漂亮,鮫綃的車幔,嵌碧的尊壁,飛舞的華蓋,在三匹駿馬的牽引下顯得越發奢華。這樣的馬車出現在深夜中宛若是從天界駛來的尊貴又神密,讓人忍不住驚嘆。
待馬車停在了欄外,士兵舉劍上前查看,抬頭一看便瞧見在車外駕馬的并非尋常馬夫,此人正是昔日率領萬軍的南宮如風。
士兵們紛紛拱手行禮道:“見過南宮將軍。”這里的士兵多數一開始便是南宮如風親自帶領的,雖然南宮將軍辭了官位,但他們仍是敬重他。
“如今我不再是將軍,大家不必行軍禮,姚將軍在哪兒?”他仍是坐在馬車上,淡淡問道。
“南宮將軍,請隨我來。”一名都尉上前,自告奮勇的帶他們去了姚笛的營帳處。
余下的士兵皆覺得莫名其妙,望著這樣的豪華馬車,坐在里頭的究竟是何人?居然要南宮將軍親自駕車,怪哉!怪哉!
都尉將他們帶到了姚笛住處,詢問道:“南宮將軍是否要進去。”
如風笑了笑,轉過頭望向車內,道:“清兒,依你的。”
車內里的人一聲淺笑,輕聲說道:“如今這么晚了,姚將軍自然是睡下了,我們這樣進去倒顯得沒有禮數。”只見車窗內的簾幔忽然掀開了一角,一只纖細如玉的手伸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塊玉佩,對那都尉道:“勞煩你將這玉佩交給姚將軍,他看了后自然會出來的。”清舞的聲音猶如深夜之中天女的吟唱,聽得都尉一陣恍惚。
過了許久之后這名都尉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接過玉佩。一看便愣住了,上面雕刻著九只火鳳,栩栩如生的紋路,美觀中帶著不一樣的威嚴,這樣的玉佩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不錯,這枚玉佩正是清舞那日進宮給太后請安,太后賞給她的。姚笛自然是識貨之人,看了令牌后,便速速整裝出來迎接。
一出來就見昔日的南宮將軍坐在馬車外,手里拿著揮鞭,心中自是同外頭的士兵一樣疑惑起來,誰人竟敢勞煩如此之人駕車?誰人又能手持太后鳳佩?而此人來軍營又是為何?一系列的疑問他只能深埋心底,面色依舊如故,謹言慎行的站在一旁等待這車上的人。
清舞自是猜到姚笛心中疑惑,對幾個丫鬟輕笑道:“我們下車吧。”
“是,王妃。”四位丫鬟齊聲應道,便都先下了馬車。
雙兒拿來凳子,雪兒自是跟在旁邊,琳兒掀開鮫紗帳幔,春桃則是扶著車里的佳人小心的下了馬車。
清舞一下馬車,一陣晚風輕拂而過,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沁人心脾的空氣深深吸入,胸腔立時暢快,她不由地贊道:“唔……好舒服呀,這兒的空氣真真聞得舒服呢!”眾丫鬟一聽,包括南宮如風皆是一陣輕笑。
這一切自是看在姚笛的眼里,他明顯一怔,這樣的佳人竟是自己從沒見過的。三千青絲只一半用玉簪挽在發后下端,其余的就如瀑般傾瀉而下,兩旁留著細細的鬢發,讓人看了更覺得清美,待要再細細看清面容,只見那女子一陣輕笑,自己便不自覺的低下頭去,不敢與她對視,仿佛這樣便會將她如仙的氣韻褻瀆了一般,卻見水藍色的裙裾下,微風吹起了她的衣袂,一只細小的玉足只露出前跟,其余的若隱若現。
這樣的女子出現在軍營,讓這軍營一下子變了,仿佛變得寧靜安逸,就連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異常輕微,生怕自己一用力呼吸面前的女子便會消失般。
清舞上前對姚笛說道:“慕容清舞見過姚將軍。”
姚笛的思緒被她天籟的聲音劃破,慕容清舞不就是當日太后賜婚給四王爺的女子,思緒一下拉回。“末將惶恐,該是末將拜見王妃才是。”姚笛立馬俯身拱手行了禮。
清舞上前一扶:“將軍多禮了。此次前來,自是有大事商議,所以冒昧攪了將軍的好夢了,望將軍見諒了。”
他濃眉一皺,什么事能讓身為王妃的她不遠千里來到此處,沉聲道:“末將不敢,還請王妃到營帳內商議吧。”
進了營帳,三人皆落了座,清舞也不打啞謎,直接開門見山道:“姚將軍,據我猜測明日東籬大軍定會來劫糧草。”
這話一說,姚笛大吃一驚,自己早已加派人手察看,并未聞得有什么異動,他不禁疑惑道:“王妃,恕末將愚鈍,王妃所言的猜測可有根據?”
“若是等到有根據了,恐怕此刻糧草早已落入敵軍之囊,而你早已是無顏面對王爺了,就算死上一百次也無法彌補五萬大軍的生命。”她斂起笑容,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卻帶著不一樣的氣勢穿透而過,直擊姚笛心中,震得他心神憂憂。
他忽然意識到面前落落而坐的女子非同一般,這樣的氣度自己從未在任何一位女子身上見過一分一毫,他微驚道:“末將惶恐。”
清舞輕啜了一口茶,輕放杯盞,道:“將軍放心,只要你命全軍聽令于我,我自然會解決一切問題。”
“恕末將冒昧,王妃乃女子之姿,如何知曉打戰兵法?這戰場之上非同兒戲,并非只是平日里大家淺笑卓、談紙上之兵那么簡單,末將實在擔心……”這姚笛做事一向最為謹慎,故軒轅霆野才會安排他把守糧草,然慕容清舞此番一說,心中自是不放心起來,倘若當真全軍聽令于一個女子,真叫人心中不安,況且他從軍多年,從未聽說過有女子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