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飛雪白鳳
冬日里的陽光,柔軟的穿過慕容府里位于西苑的窗格雕花菱案上,向屋內灑滿點點金光。請:。
晨風饒有余力的托起層層紗幔,床上的女子緩緩的睜開眉目,這個陌生的世界,在鵝黃紗幔的晃動下顯得不真不實。
床榻上的雕花浮紋凸凹有致,精細非凡,有濃郁的藥香彌漫在屋里,順眼望去,窗臺邊放著幾株淡雅的鳶尾花,桌上放著成套印著墨梅碧色琉璃茶盞。
她起身坐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和自己原先的一個樣,只是比自己更勝幾分動人姿色。
芙蓉如面柳如眉,肌膚甚雪貌甚花,發柳散如瀑,櫻桃小口唇紅齒白,有種‘含辭未吐,氣若幽蘭’之感。
清風入室,思絮紛飛。一場車禍讓她穿越而來……
已是第七日了,到底還是不習慣。
慕瑾璃醒來之時只說失憶了,據貼身侍女春桃說,自己叫慕容清舞,是府里的三小姐,因懷玉而生貌若傾城,倍受寵愛。可是后來患上癆病,一病便沉疴多年,說話顫音,愈發內向,慕容赫疼她的耐心便消磨殆盡。
簡單說來,自己有兩個哥哥,一個慕容清海一個慕容清雷,系出同母;二夫人生了大小姐慕容清琴和慕容清云,三夫人生了二小姐慕容清詩和三少爺慕容清書。
淸琴擅琴、清云擅舞、清詩擅詩、清,除了自己個個皆是才華溢溢,文韜卓卓。
當日清舞臉掛面紗出了府,在路上遇見騎在馬上的四殿下,錯愕間忘記躲閃,就在馬即將撞到清舞的時刻,四殿下迅速勒馬急停,一聲長長的馬鳴震耳欲聾。
那四殿下丟下兩個字,清舞便昏厥過去,竟是“找死”二字。
之后便駕馬而去,然而沒有想到,真正的慕容清舞便這樣死去從而換來她的重生……
瑾璃手中把玩著自己的發絲,黑色的發絲纏綿在她的指間。
既然上天給了她再活一次的機會,那么她一定會牢牢握緊,一定好好活下去。
從此慕瑾璃便是清舞,清舞便是她。
吱呀一聲,一名年約十三歲左右的女子推門入室,此人正是春桃。春桃嫻熟的替她挽發梳理。
清舞這一醒沉疴多年的癆病都好了,就連宮中太醫也連連道喜。
今天是醒來的第七日,張玉清早已命人打點一切準備出府。
張玉清是清舞的娘親,總說如今病能好,全都是上神庇佑,要同清舞一同去往天陵山的靜靈寺祈福。
春桃一切打點好,引她坐上馬車。
外頭的空氣真好,她深深的呼吸著,如同困籠之鳥,忘記了顛簸不適,盡情的享受這自由暢快的美好。
清舞玉手掀開馬車簾幔的一角,一眼望去,萬里晴空竟展眼底,越靠近天陵山人煙就越少,偶有幾只飛鳥盤旋于空,啼聲鳴叫。
舟車勞累實在疲倦,清舞又在馬車上小憩一會。
“小姐到了。”春桃挑開車幔。
清舞下了馬車,跟在張玉清身邊。
幾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孩看見前方下車的清舞,不由得瞪大眼睛。
“好漂亮的姐姐啊……”
“我們打賭,誰敢上前把廟里的香灰抹在那姐姐的臉上,這串冰糖葫蘆就是誰的?”不知哪個男孩說了一句。
靜靈寺依山環水,是塊寶地,許多香客不遠千里來到天陵山,多半也想一睹山中風華。天陵山中樹木繁多,種類萬千,各種藤蔓入地千尺。
張玉清走在前頭,正和寺里的高僧參佛禮拜。
站在靜靈寺的云梯上,清舞看著身后郁郁蔥蔥的樹林,好像一片巨大的海,望不到盡頭,一條小溪蜿蜒纏綿其中,宛若女子柔柔的薄紗。
一個男孩從人群中躥了出來,拉住清舞的裙角,“姐姐……姐姐。”
稚嫩的聲音,將清舞的思絮拉回,她轉過頭,看著男孩,個子才到她腰間,圓圓的大眼望著她,小小的手拉著自己的裙擺。
“什么事?”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孩子的細發。男孩的細發很軟,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細細的輝光。
突然,男孩的手迅速摸上了清舞的臉頰,那雙沾香灰的幼手在她的臉上摸了幾下,露出幾抹得意的壞笑。
頓時,清舞灰頭土面。
清舞怒瞪男孩,“小鬼,你做什么?”
男孩一溜,跑了開來,嘴里還興沖沖的喊道:“哦……冰糖葫蘆是我的了。”才幾下,便消失在人群中,淹沒的無影無蹤。
春桃破口大罵,哪家不知好歹的小東西。
清舞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還沒祈福便遇見這等事。
春桃上前用帕子擦拭,“小姐,那邊樹林里有條小溪,我們去洗洗。這滿臉塵灰,哪里敢去拜見高僧。”
“你在這等著,我自己去便可,娘若問起來,你只說我去去就來。”說完,還沒等春桃答應,自個便下了玉階,獨自朝樹林里走去。
潺潺溪水,叮咚流淌,清舞尋聲快步走去。
隱隱約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清舞越走越不安,腳下碎葉窸窣作響,心里仿佛一個小鼓,不知道為什么咚咚直跳。
突然,藏在樹上的十多名蒙面黑衣人從天而降,驟然現身,將她攔住。
清舞大驚,臉沒洗成卻遇見殺手,有股殺氣頓時蔓延開來。
為首的黑衣人交出黑晶玉,饒你不死。”
清舞哪里知道什么黑晶玉,不知所措的連連退了幾步。
忽然身后有人笑了起來,是男子的聲音,清舞轉頭一看。
“絕——世——美——男”四個字,如同鐘鳴,一下子響徹慕容清舞的腦際,也差點讓清舞脫口而出。
微風徐徐,發絲微動,高高的鼻梁,下巴的弧度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俊美的容顏猶如稀世水晶的光彩,濃而黑的眉毛,棱角分明,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只一眼,就很難再另人側目而去。
絕美的唇形,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復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身上飄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一身玄色緊身靠衣,腰束麒麟玉帶,外罩同色披風,玉帶下掛著一枚絕世寶玉,那雙含星眉目鑲嵌在冷面寒槍的俊臉上,龍章鳳質,威武非凡,讓人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