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傾城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結局十

五月鍶

初冬的喜悅并沒有因為無歡的懷孕而長存多久,只因為這個季節離一個人的離去越來越近了.

這個人,便是那個人中之龍的男子。

沒有任何人能接受這樣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戰神軒轅霆野身上卻又篤定的事實。

更何況是愛他至深的無歡呢?

軒轅霆野在替她解噬魂媚丹時正是大雪紛飛的深冬。

而今,已是初冬,離深冬不遠了。

很快,深冬便會到;很快,他便會死。

他的壽命最終將被皚皚的大雪吞沒的絲毫不剩。

面對愈來愈近的深冬,面對一日又一日的逝去,軒轅霆野再也不能如往常那般在無歡面前隱瞞他身體的極其不適。

原本隔三差五的流鼻血,俱變成一日兩次。

西林閣里的內室,躺著再不是她,而是他。

盡管房內熏著張神醫調配的藥香,卻也掩蓋不住房內長期以來的血腥之味。

紗幔依舊在飄,斑駁的陽光依舊星星點點的灑下,軒轅霆野卻在此刻陷入了昏迷。

滿是血的白帕,紅得讓向來鎮定自若的她害怕了,她的手緊緊地抓著帕子,雖然極力的控制著內心的無限恐懼,但她瑟瑟發抖的手卻泄露了此刻的情緒。

隱忍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她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淚水便會如滔滔江河涌流不盡,她更怕一眨眼,眼前床榻上的人便會消失離去。

如果能定格,那么她希望就這么定格吧。

盡管她很痛,盡管她傷心,但是他卻仍然活在她的生活里。

然而,宿命又是何其殘忍,命運的鑰匙一旦開啟,又怎能容忍他人主宰一切?

所以,永遠不可能定格。

所以,她的愛注定這般撕心裂肺。

艱難的移步,將鮮紅的帕子放置玉盆洗凈,盆里的水緋紅得可怕,濃濃的血腥之味,嗆得她更加痛苦。

這是他的血啊——這是他的生命啊——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在她的指尖一日又一日的流逝著,無能為力,招架不住。

南宮如風推開了門,渡步走了進來。

榻上的軒轅霆野陷入了昏迷,緊閉的眼、慘白的臉、紊亂的呼吸、這讓一個原本英俊邪魅的男子宛若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失去了任何活力。

褪去了一貫的儒雅,他大步上前,在榻邊坐下,抓起榻上之人胸前的衣襟,將軒轅霆野狠狠地搖著,“軒轅霆野,你不是一向很厲害嗎?你倒是起來啊……起來啊……你看看你的妻子,還有你未出生的孩子,他們都在等著你呢,你怎能狠心這樣對待他們?你能這么不負責任?”

無歡上前阻止著南宮如風的動作,瞪著他如風,你瘋了嗎?”無錯不跳字。

南宮如風抬眸看著無歡,放下了軒轅霆野,道對,我是瘋了。”

向來溫柔的男子,看著心中心心念念的女子,這一刻,他真的覺得他要瘋了,被命運所逼。

如果榻上的男人能醒來,那么他愿意用所有的生命來成全他所愛的人。

只因為,他受不了看著無歡痛苦。

這時門被人推開了,一聲‘吱呀’不大不小的打破了房內充滿哀傷的氛圍。

從金色的晨光中走來了一位老者,這人便是張秋生。

張秋生給軒轅霆野服下了一顆丹藥,對無歡道丫頭,這是我用了好些日子才研制出的丹藥,雖不能救他性命,但卻能暫緩他的病情,噬魂媚丹的毒性極強,以至于他日日失血,老朽只能爭取在他沒有流血的日子,想出辦法續他性命,若是過了這個冬季,即便神仙也無用。”

兩人一怔,張秋生講的話是何意?

是不是真的有辦法救他性命?

無歡倏然跪在了地上,對張秋生道求神醫救救霆野,無歡一定做牛做馬來報答。”

張秋生連忙扶起她,對她道丫頭,若是能救老朽又豈是見死不救之人。”

只是噬魂媚丹這種極烈的毒藥,它的毒性早已隨著血液流淌全身,中毒之人若開始流鼻血,接著后期便會陷入昏迷,若出現昏迷狀態,說明這離毒發之期不遠了。

無歡再一次失落,張秋生的言下之意已經說明,對于軒轅霆野的毒他無能為力,那又為何對她說要盡量想出辦法續他性命呢?

這種希望過后的失望叫她幾乎昏厥,但是她深深地提醒著,不能倒下,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她不能讓孩子再出任何事了。

張秋生走了,南宮如風也跟了出去,房內頓時只剩下她一人。

她緩緩地坐在榻邊,沒有流淚,沒有,只是輕輕的整理著他刺目的銀發。

手就這么停留在他的俊臉上,感受著他的溫度,從來都是他親昵的撫著她的發摸著她的臉,從來都是他在她的耳邊溫柔的喚著她阿璃,而今,就讓她喚一次吧。

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聽著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霆野……霆野……霆野……”她喃喃地喚著他的名字,這就么喚了無數遍,卻一遍都沒有得到回應過。

無聲的淚水,像是長滿了細腳,終于從她的眼眶中爬了出來,將他胸前的衣衫浸濕。

或許她的心里比誰都明白,明白他真的快死了,明白了奇跡不可能出現。

但是,她卻不敢想,不敢接受。

以后的日子,沒有他,她的世界是不是再沒有色彩。

以后的日子,沒有他,她和孩子又該辦?

他將孩子的牽絆留給了她,他卻不能有所牽絆的留下。

低泣的聲音早已越過一切,敲擊著門外男子的心。

如風袖下的手緊緊地攢著,心疼早已隨著血液流遍全身。

在西林閣一旁設有一座偏房,這間房是為張秋生張神醫而設,便于更好照料。

房內有一個熏香爐,香爐內燃著獨特的藥香,一縷青煙從爐蓋內飄然而出。

如風推門而進時,張秋生正低頭在置藥架上尋找著幾味藥草。

若是懂得醫術的人,定會,在這個藥架上放置的藥可不是泛泛之藥,而是非常難尋的珍貴藥材,有些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尋得一味藥材,更何況這里堆放的是上百味珍貴藥材。

“事?”張秋生并沒有轉過身,而是繼續背對于她,埋頭做事。

“如風有一事不明白,既然神醫已經想出解毒的辦法為何卻不說?”如風開門見山直接倒出心中疑惑。

從方才張秋生的那番話里,不難聽出他的話里有出入,很明顯,張神醫似乎在掩藏著?

張秋生停下手中之事,緩緩地轉過了身,眼里透著不一樣的光,帶著欣賞又帶著驚訝,很久之后,他開口說道的確,是有解毒的方法,但是卻沒有人愿意做這事,況且,危險性很高。”

那一日,南宮如風在張秋生的房內待了整整一日,二人不知談了?

直到夜晚,他才推開了房門,離開了西林閣。

清冷的月光將他纖長的身影攏得老長,說不出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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