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自打有記憶開始,她和澤一就被兩家的長輩給“預定”了,這里面是玩笑,也是夏宇濤和秦渝月對女兒的不舍。
爸爸的愛,從不會掛在嘴邊,而是在每一次抱起她的時候,在每一次
此時此刻,經歷種種的夏宇濤已經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能把她高高舉起的爸爸了,他已經老了,真的老了。
“爸,”夏雨潤猶豫著開口,“我還能再叫您爸爸嗎?”
夏宇濤老淚縱橫,實在是無臉面對她,雙手掩著額頭,低低垂淚。
秦渝月趕快將女兒拉到他的跟前,說道:“當然了,我們一家人,十八年的感情難道不是真的嗎?雨潤,你能來,你爸不知道有多高興,都愿意下樓了。”
夏雨潤蹲下身,像小時候一樣趴在父親的大腿上,說道:“爸,還有我呢,只要你不趕我走,我永遠都是你的女兒啊。”
“對不起你,”夏宇濤低頭看著她,向她認錯,“真的,對不起你啊。”
夏雨潤抬起頭,用力地點頭,“嗯,我聽到了,沒關系,都過去了。爸,你要自己注意身體啊,沒有什么比身體健康更重要的了。公司垮了,可以東山再起,身體垮了,那可就沒有了。”
夏宇濤嘆著氣,只要一想到夏可望的種種所為,他就氣到胸悶,氣到發指,沒這么快過去。
秦渝月說:“這些道理我都跟他講過,還是需要時間,雨潤,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么?”
“公司現在的情勢不容樂觀,你爸現在身體又不行,你那幾個叔叔伯伯平時對公司虎視眈眈,一個勁地要把自己的人往公司塞,一看現在這副情勢了,他們的人撤得比誰都快。現在,我們急需一個成熟的接班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莊靖亭最適合,你能不能幫我們轉達一下意思?”
“當然沒問題,不過……他不一定同意啊。”
“是,他有他的想法我們都理解,最好讓他能來一趟,見見面。”
“媽,您的意思我懂,我盡量說服他來一趟,接班這種事情最好你們親自跟他說。”
正說著,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來,慌張地稟報道:“先生,不好了,鄉下來電話說,人跑了。”
夏宇濤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焦慮到全身發抖,“怎么會跑了?什么時候跑的?”
“說是中午送飯過去的時候就不見人了,翻遍全村,家家戶戶,溝溝道道都找了,沒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去了后山迷路了。先生,要不要找搜救隊?”
“不用,禍害遺千年,她就是跑了,”夏宇濤望向夏雨潤,慢慢地將她拉起,叮囑道,“你千萬千萬要小心她,一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去。”
“好,謝謝爸。”
夏宇濤聽到這聲爸,眼眶又濕了,顫顫巍巍地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好好的,你要好好的,有機會帶孩子過來玩。”
“好。”
“你們現在不公開,是對的,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方便的時候,悄悄的,帶孩子過來,給我看看。你媽媽給我看了孩子的照片和視頻,我嫉妒了。”
夏雨潤笑著說:“好,我記住了。”
“那個男孩有消息了嗎?”
“沒有,大海撈針,不知道在哪呢。”
“別泄氣,總會找到的。”
“嗯。”
從夏家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灰暗了,要不是急著回家見女兒,她一定留在夏家,難得和父親解開了所有的恩怨和心結,她的心里有一種特別踏實的感覺。
人生最初的十八年,她都在夏家,無關血緣,她對夏家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這不是一份親子鑒定書就能夠改變的。
莊靖亭,是現在夏家唯一的希望,她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撥給了他。
“喂,我是夏雨潤,你現在……心情怎么樣?”
“很好啊,我還能怎么樣。”
聽莊靖亭的聲音,很無奈,也很無力,她不能感同身受他的感受,但她知道,她有多么的慶幸,莊靖亭就有多么的郁悶。
“很抱歉,我知道現在提不合適,但我還是想試試。”
“你想說夏家?”
夏雨潤有一種做錯事被抓包的感覺,這打個電話還把氣氛搞得這么緊張,她只能干笑了,“呵呵,是啊是啊,你不考慮見他們一下嗎?夏家的父母就是撫養我長大的父母,他們是很好的人。”
“也是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把你趕出家門的父母。”
“……誒,這個,事出有因。”
“再有什么天大的原因,也不能把女兒趕出家吧,這樣的人,不配當父親。”
“我也是夠倒霉的了,親爹不配當父親,親媽不配為人,投胎沒投好。”
“你不用安慰我,你現在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刺激我。”
就算隔著電話,夏雨潤都感受到了他的壓抑,她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嘛,那就當我沒說。”
原以為沒希望了,他又話鋒一轉,“不過,換一種角度想想,我也算幸運,從根源上杜絕了那些劣性的遺傳,我以后一定不會像他們那樣自私。”
“對嘛,呵呵呵。”到底是莊新業和韓雪蕓教出來的兒子,度量就是不一樣,跟宋澤一一比,都是同齡人,莊靖亭真的要成熟很多。
“哪天見啊?我想先做鑒定,萬一有萬一呢。”
“隨時都行,地址我發給你。”
“好。”
與此同時,在郊區的一個小鎮上,夏可望終于找到了一家小旅館落腳。
盡管旅館的房間很小,里面的設施設備也都很差,但好歹可以讓她歇歇腳。
一進門,她就癱在了床上。
房間里有一股讓她難以忍受的發霉的味道,床單上也有一灘明顯的黃色污漬,要不是她實在太累,身上的錢也不多,她才不會住在這種地方。
歇了一會兒,她拿出剛在樓底下買的廉價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哪位?”此時的葉英,剛剛享受完美容院特級理療師的按摩服務,正準備回傅公館。
“是我,可望。”
葉英一下睜開眼睛,焦急地問道:“你現在在哪啊?哎呦,你可急死我了,我都不敢去夏家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