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景行回國之后,兩人的初次相遇。
沒有任何的準備,就這么在大庭廣眾之下,中間隔了這么多的人,相遇了。
遠遠地,傅白雪的眼神定格在他的身上,連林淺都沒顧上看,只見他穿著一身高級定制的深藍色西服,英俊的面龐和修長的身型格外的出挑,儒雅貴氣之中又帶著幾分狂野,他被人群緊緊包圍著,臉上帶著謙和從容的笑容,應付自如。
現在的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在邁阿密時候的戾氣,膚色也比以前白了兩度,現在的他,是一名真正的商人了,是真正的何景行了。
她看著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她,只是周圍有許多顧客都在咨詢,他分身乏術。
“白雪,阿姨,”林淺小跑過來,“我哥的工作室今天開張,進來看看吧。”
“你哥?”傅太太有些疑惑。
“我舅舅的兒子,就是邁阿密的卓越,卓越,那個黝黑黝黑的年輕人,記得不?”
傅太太連連點頭,“是他啊,我當然記得,是他救了我家雪兒。”
“呵呵,也是白雪救了他,這是他們的緣分,走吧,進去看看。”
林淺挽著傅太太的胳膊將她們拉了進去,她時不時地注意著傅白雪的表情,瞧瞧她的目光,全都黏在何景行的身上,瞧瞧她的眼神,多少愛意深埋其中。
林淺暗暗嘆氣,她就知道,傅白雪無心交友并不是什么學業緊張這種爛借口,就是心里忘不了何景行嘛。
作為一個過來人,這種小女孩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阿姨,一會兒一起吃飯吧。”
傅太太看看顧家林家許多人都在,連忙搖頭,“不不不,那太不好意思了,我們不能隨隨便便蹭飯吃啊。”
“哈哈,您誤會了,不是什么開業酒宴,待會兒我們都各回各家的,我是說我跟你們一起吃啊,正好我和白雪也好久沒有碰面了,我正想找她聚聚,她總是很忙。”
“那好啊,阿姨請客,你們誰都不要跟我搶。”
“行。”
傅太太看里面實在人多,便委婉地拒絕了,“小淺,要不你先去忙,我們先去逛,逛完了過來找你吃飯。”
“也行。”林淺有意無意地給傅白雪使了一個眼色,故意說道,“白雪,眼神可以收回來了。”
傅白雪一愣,趕忙低下頭,一下子就漲紅了臉。
傅太太也感覺女兒在東張西望的,便好奇地問道“看什么呢?想買首飾嗎?想買我們就進去看看。”
“沒有沒有,媽,您不是說想給爸裝么,走走走,我們先去買。”
林淺揮揮手,“買完了過來找我,我等著你們。”
看著傅白雪拉著母親驚慌失措逃跑的樣子,林淺實在是忍俊不禁。
她走到何景行的身旁,問道“感受到妹子那眷戀熱情的眼神沒有?”
何景行挺了挺背脊,輕咳兩聲,雙手背在身后,眼神不停地往旁邊飄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林淺直言不諱,“還裝,再裝就一輩子單身狗。”
“……你這樣詛咒我好嗎?”
“我不是詛咒你,我是提醒你,好心提醒你。之前我還以為你和葉水仙好事將近,我都沒敢告訴她你回來了,既然你收了葉水仙為義妹,那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她追回來了嗎?”
“那那那,感情最怕拖泥帶水,你應該學學我家顧先生,速戰速決方能娶到媳婦。”
“哪跟哪,八字還沒一撇。”
“你不畫,永遠沒有這一撇,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心里到底喜不喜歡她?”
“光喜歡有什么用?那也要人家看得上我啊。”
林淺真是恨鐵不成鋼啊,真應該讓顧城驍給他好好上上課,“哥,你到底在自卑些什么?”
何景行一愣,不得不說,林淺的眼光真的是毒,連他內心深處的自卑都能一眼看穿。
那邊又有咨詢的顧客,何景行趁機走開了,林淺想再問,他沒給機會。
“唉,真是一個呆頭鵝!!!”
約了一起吃飯,傅太太沒有食言,逛完街就下來了,林淺也跟家人打了個招呼,然后她們就一起吃飯去了。
鬧市區的黃金地段,這家綜合性的大商場在周末的人流量相當可觀,四樓的美食區每家店鋪都是爆滿,有幾家還需要在門口取號排隊。
傅太太邊走邊問“你表哥以后都回國發展了嗎?這里的租金可不便宜,而且他的店還那么大。”
林淺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是啊,我舅舅全家以后都回國發展了,大本營都搬回國了。現在都是我表哥在打理,我舅舅也要退休了。”
傅太太豎起了大拇指,“你表哥真不容易,他的經歷都可以出本小說了。”
“那可不,小說都沒有那么精彩的,”林淺特意給傅白雪笑了一下,說道,“我表哥雖然經歷復雜,但是內心純潔,可以說是出淤泥而不染,現在繼承了家業,我姥爺和舅舅都夸他是商業奇才。”
“不錯,厲害厲害。”
林淺又說道“阿姨還記得葉水仙嗎?”
傅白雪一怔,心里不停地打鼓,緊張得很,她知道,林淺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水仙,當然記得,我跟水仙接觸還比較多的,雪兒她爸經常夸水仙是一個搞科研的好料子。”
“葉水仙也回來了,何家收了她當義女,所以,她現在也算是我的表姐了。我哥可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呢,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好得跟兄妹一樣,現在他找到了家人,葉水仙卻是無父無母,所以何家就接納了她當義女。”
傅太太點頭肯定道“我看水仙也是一個可憐人,以后多了何家照顧她,那真是太好了。”
林淺笑著看著傅白雪,傅白雪的眼神一直在躲避,可嘴角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阿姨,到我們了,進去吧,我都餓死了,站了一天呢。”
那天回校之后,傅白雪總是盯著手機看,看書都看不進去。
她原以為他和葉水仙好事將近,如今卻被告知他們成了義兄妹,既是兄妹,那么,她想,她已經很明白他的態度了。
此時此刻,她強壓在心底的那個小火苗,又慢慢地復燃起來。
思念像一顆萌芽的種子,在沉睡許久之后,逐漸被喚醒,然后,種子深根發芽,思念的情緒蔓延至整個腦海。
是的,她就是在等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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