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紅裳

第521章:白蓮花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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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等著謝相的謝常靜,自然沒什么心思去后宅陪妻兒用晚飯,因此謝大奶奶的丫鬟過來的時候,他直接拒絕了謝大奶奶的邀請。

“沒空。”謝常靜的拒絕十分生硬粗暴,連多一句解釋都沒用。

丫鬟頓時一噎,站在書房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聲若蚊蠅地道:“大爺,您今日晌午就沒用午膳。大奶奶費心為您和蔣大人準備了雞湯煨班魚,您與蔣大人卻沒用膳就離開了。大奶奶倒不怕白費心思,但她擔心大爺的身體,已經念叨了一下午了。”

謝常靜被嘮叨得有些煩,他朝丫鬟揮了揮手,皺著眉說了一句:“我就在外書房用飯,我還有事,要等著父親回來。”

“少爺和小姐都已經在大奶奶房里等著大爺您了。”丫鬟一著急,聲音略微提高了一點點:“老爺進宮了,今晚上怕是很晚才能回來,大爺您知道的……”

丫鬟越說聲音越小,她自知自己一著急,多嘴了,因此話一出口就已經后悔了。她閉上了嘴,一臉害怕地望著謝常靜,卻沒有離開。

也算是歪打正著,丫鬟這幅怯生生的表情,倒讓謝常靜想起了自己妻子平時溫柔順從的模樣,他也有許久沒去謝大奶奶房里了,仔細想想冷落正妻這樣久,也的確不太好。

反正謝相也沒回來,謝常靜因此站起來,不耐煩地朝丫鬟揮揮手答道:“行了。你走吧!告訴大奶奶,不要備酒,我晚上還有事。”

丫鬟快樂地答應了一聲,轉身往后宅奔去。謝常靜交代了自己小廝幾句,接著也轉身去了謝大奶奶的院子。

對于謝大奶奶來說,今兒可是個好日子。難得一家團圓,能坐在一處用個晚膳。丈夫的臉色雖然看起來不算太好,但當著兒女,態度也算是溫和,謝大奶奶因此有些開心。

而坐在謝沐風身旁的謝淑柔仔仔細細地觀察了謝常靜的臉色之后,有些哪壺不開提哪壺問道:“父親,瞧您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有事?”

“跟你也沒關系。”謝常靜十分不耐煩地答道:“那女孩子家打聽那么多做什么。”

“我這不是擔心父親嘛。”謝淑柔被數落了一句,但毫不在乎的模樣,她盡量朝謝常靜笑得可愛,裝出一副孺慕情深的模樣:“父親,您若是心情不好,也可以與我們說說呀。我與母親雖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愿意聽您說話的,您同我們說說話,興許心情能好些。母親與您夫妻一體,我與哥哥是您的親生兒女,您在我們面前,又不像在外頭一樣,有許多顧慮,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圖個痛快也好。再說,今日哥哥在,您說那些朝中事,我與母親聽不懂,哥哥也是能聽懂的,就當是提前教他了。”

謝常靜是真的心情很糟糕,但謝淑柔這幾句話說得,讓他覺得挺舒心,一瞬之間,他竟然覺得果然還是他女兒最貼心懂事,事事為他這個做父親的著想。

也沒錯,這里坐著的,是他的妻子和兒女,這世上與他最親密的人,當著老婆孩子的面,他自然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唉!”謝常靜因此態度有些松動,嘆了口氣:“也是今日衙門里有事,我心煩。”蛋疼

他一說這話,謝沐風立刻十分關心地問道:“父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讓您這樣煩擾?”

謝常靜不耐煩回答女兒的問題,但卻不會拒絕兒子的問題。畢竟他兒子以后也是要入仕的。他因此答道:“等有空在與你細說。戶部水深,有許多事,眼下我也不能十分明晰,還得與你祖父商量過后才做定奪。”

“是戶部有事?”謝沐風微微一愣:“我今日在書院,還遇到何尚書的兒子了呢。聽說何尚書昨夜請人喝酒,這聽……”

“你以后離何家公子遠些。”謝常靜不等謝沐風說完,立刻急急叮囑道:“記住我的話。”

“父親,是何尚書有事?”謝淑柔終于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她立刻開口接過了話頭。

“還有你們,”謝常靜皺著眉抬起頭,朝妻子女兒說道:“若是出門赴宴,碰見何夫人和何家小姐,記得離她們遠些。我是戶部侍郎,避些嫌為好。也免得讓人背后嚼舌頭,說我巴結主官。”

“哪里會有人說這些。”謝大奶奶不明就里的模樣:“咱們家老爺子可是相爺,誰巴結誰啊!”

“那也得小心。”謝常靜答道。

“父親,”謝淑柔眨了眨眼,十分直白地問道:“是不是這個何文茂有可能有事啊?他是戶部尚書,若是他真有事,豈不是要拖累整個戶部?父親您可得提前加小心。”

謝常靜沒有回答,只是長長嘆了口氣,態度上頗有幾分默認的意思。他低頭吃菜,許久之后才開口叮囑道:“別上外面去亂說。也別在家里妯娌姊妹面前提。一切尚無定論,不要亂說話。”

“怎會。”謝大奶奶親自為謝常靜盛了湯:“夫君什么時候瞧見我在外頭嚼舌根。咱們家沐風和柔兒也都是心里有數的聰明孩子,怎會給夫君添麻煩。”

“這倒是。”謝常靜點了點頭,又是那副領導表揚下屬的態度:“這些事上,你一向做的不錯,孩子們也被你教得好。”

謝大奶奶抿嘴笑笑,很是開心的模樣。而謝淑柔則又開始擺出一副白蓮花表情裝天真,十分故意地說道:“何尚書會出事?不會吧。他可是儀王殿下的人。”

謝淑柔的語氣天真又隨意,但卻讓謝常靜猛地抬起頭,他直直瞪著女兒的眼睛,一臉嚴肅地質問道:“你這話是從哪里聽來的?這樣的事,也是你一個后宅女人可以信口胡說的嗎?”

謝淑柔像是嚇了一大跳似的,向后微微一縮,頓時眼中就蓄了淚,一臉怯生生地望著謝常靜,似乎已經被嚇壞了似的。不得不說,她那張白蓮花臉裝可憐最是好使,這幅可憐巴巴的表情頓時讓謝大奶奶和謝沐風心疼起來,也讓謝常靜對她不忍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