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原因,在明武帝登基之初,以紈绔成風,欺男霸女的罪名,明武帝殺了許多宗室老人,如今剩下的輩分最長的就是祿親王明祿了。
明祿最擅長的就是躲懶,難得糊涂也是他的人生信條,正是這樣的性格才使得明武帝繞過他,如今是宗室的宗正。
聽著五皇子的話,齊肅心中道聲果然。前世他和魏王知道了這一條祖訓,是三年后了,當時他們都很興奮,以為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可以讓睿親王和太子斗成死敵,可是在他們一系列的謀算后,睿親王和太子依然關系如舊,有過之無不及。
睿親王把所有對付齊王的精力,拿來調轉矛頭,對付魏王。
魏王沒有強大的母族,只在一年的時間,就把班底拼個精光。
魏王死前,睿親王在他跟前說道:“五哥,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算計二哥和我的感情”。
魏王臨死都沒有閉上眼睛。
這些都是齊肅一起經歷的,他知道如果按照魏王的步驟,只會讓明耀發現身后虎視眈眈的他們。
暗中偷襲,一擊斃命才是王道。
“殿下,幕下保證這次就把睿親王的人頭獻上,畢竟誰也保證不了睿親王和太子之間的兄弟之情有多深,如果讓睿親王發現了我們,就會讓他警惕了。
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他致命一擊,再也造不成殿下的威脅,如此不是更好”。
“睿親王死后,太子不足畏懼,殿下再娶了江家女,許以后位。何愁鎮國公家不效忠。外戚謀得不就是榮華富貴,權柄在握?”
“先生說的正是,倒是本皇子思慮欠詳了。”
“哪里,對主子您拾遺補缺正是幕下的職責所在,殿下說的也極有道理,而且殿下這般年紀已經有這樣的人脈,獲得如此重要的情報,幕下深深的佩服。
肅,得遇明主,時哉!幸哉!”
齊肅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把五皇子那顆自得之心捧得高高的,對齊肅也就越發的信任了。
他們一隊人提前埋伏好,這才把明耀一行全軍覆沒。明耀中了毒箭,可還是脫了身,齊肅心里有不好的感覺,似乎有些事情不在他控制范圍內。
齊肅望向揚州府的方向,那里是孟家,以太子對孟家的信任,明耀極有可能去了揚州。
如今孟家出了孟文冒這個江南道巡鹽御史,聲勢比前世更甚,蘇州府和揚州府都在孟家的控制下。
齊肅皺眉,前世他沒有聽過孟文冒,只記得好像是孟家一個小庶子,這一世怎么忽然就崛起了?
也是齊肅死的早,所記得事情也就是最近四年內的。這一次偷襲成功,也是因為他前世和明耀的人交過手,知道他們的路數。
他又了解明耀的部署習慣,這才一擊即中。
“走,去杭州府”。齊肅一嘞馬韁,掉轉頭直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死士們一言不發,跟隨而去。
江南總督何志休是孟閣老的門生,又是太子保舉的江南總督。
明耀你料定追殺你的人會認為你去了更安全的揚州,我卻是知道你的性格,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是嗎?
依照你的性格哪怕受了這么重的傷,你都不可能放任西南的危急,放眼整個江南也只有江南總督這里有兵。
這次就讓我來結束你自認為高貴的生命吧,我會讓你死的連最低賤的婢民都不如。
齊肅指揮著人把所有通向總督府的路口全都埋伏上人,他們是騎馬,明耀沒有馬,又受了這么重的傷,肯定趕不上他們的行程。
就讓他們來個翁中捉鱉吧。
齊肅自以為勝券在握,他料中了所有,沒有料中孟言茉這個變數。
明耀的確是認為最危險的地方是安全的,他選了離埋伏受傷地方僅有二十里路的通德鎮。
他也的確是想著從何志休那里調兵去西南的,等養好了傷之后。
自京城看到她真的會寫自己的字,明耀就對孟言茉有了一絲興趣。
他調查了順天府王生的案子,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個自作聰明的京兆尹汪銓煥做的,孟言茉沒有出面,沒有說任何暗示的字眼。
只除了她模仿他的字。
他也知道她在孟府的經歷,內宅的事情本就是那樣,他沒有覺得奇怪。
唯一奇怪的就是她居然中了老閹賊的獨門,這一點很奇怪,明耀派人盯著汪謹,沒有發現任何理由能使得這位大權在握的東廠廠督去害一個毫不起眼的內宅女子。
后來瞧瞧他都發現了什么,青玉竹,天蠶絲,最后還拜了死要錢做師父。
明耀很想知道她還會再做些什么。
對她的醫術也有了些信心,在黑漆不見一絲光亮的路上,他像疾馳的豹子一樣朝通德莊子上她所在之地而去。
她的院子很容易找,花草最多,擺設最精致的地方。
明耀堅持到了她的房里,失血過多,和毒性的侵蝕,他倒在了她的床上。
昏迷中他的感官依然警惕著周圍,在有人接近他的時候,他在最后一刻終于掀開沉重的眼皮睜開了眼睛。
她滿臉的驚嚇和難以置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明耀對她又多了些信心。
這起碼不是普通的女子。
也是,哪有普通世家女子,在他面前說要做他的幕僚,還說什么做孟家里的內應棋子。
他當時想這小女子是話本看多了嗎?直到她說二哥的不是,自己忍受不了。
從小又多少人或明示或暗示,說二哥對他的危險,可是他們從i來不知道他和二哥經歷過什么。
如果二哥要害自己,當年就不會救自己。
孟言茉的房間東西兩個方向是有兩個相通的耳房的,一間是放她的衣服首飾的,一間是放她平時在睡前看的各類書。
孟言茉喚山重進來,把地上的各種臟了的布條給收拾干凈。
又和山重兩人齊力把昏迷的明耀給放進了東側間的斜榻上。
“你去把孟管事找來,我有事吩咐他。還有去廚房要碗粥過來,說我餓了”。
孟言茉平時也有偶爾吃夜宵的習慣,王嬤嬤總是備著的。
“是,小姐”。
孟離佑來得很快,衣服上帶著寒氣,可見是剛從外面回來。
“出什么事了?”孟言茉想著可能是追殺明耀的人,引起了孟離佑的注意。
“屬下無意中發現方圓二十里外,有一隊肅殺的隊伍,就去打探了一番”。
“這么奇怪,可有什么發現?”
“是,屬下不敢靠近,遠遠看去,這一隊伍越有三百人,身著防護鎧甲,武器精良,訓練有素,最重要的是屬下發現了他們眼中和我們兄弟二十人有著相同不懼生死的眼神”。
“你是說——”孟言茉知道孟離佑以前和另外二十二孤兒都是被伴鶴當做死士訓練的。
在同類人身上,孟離佑自然能看到他們的相似。
“不錯,屬下懷疑這些人是特殊訓練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