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中通透,我就直說了。倘若夫人放下心結,我替夫人施藥,可保夫人十年壽命。如若夫人心結難開,就是華佗在世也是無用,夫人在我的藥下可活兩年”。
孟言茉清冷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絲毫也沒有覺得這樣直接告訴患者還有多少性命可活,是多么殘忍的事情。
文平公主只是笑笑,似乎早就已經知道。
“茉兒說的話,和當初韋大夫的話一字不差。韋大夫當初留給我的藥,被下人不小心給弄撒了,又尋不到韋大夫,這才到如今兇險的地步”。
文平公主也沒有問孟言茉為什么一個閨閣小姐會這么高的醫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她并不想窺探。
孟言茉皺眉道:“下人這么的不小心,夫人沒有查明原委嗎?”
孟言茉問的委婉,有哪個下人這么的膽大粗心,能把主子的保命藥都能撒?
文平公主顯然也是聽懂的,她溫婉一笑道:“翁嬤嬤徹查了一番,最后要把那下人杖斃,還是我看不過去,那下人想必也是心中驚恐的,就把她放了出去,以后不再用就是了”。
孟言茉無語,她也算明白了,文平公主是位真善人,不像自己。
怪不得前世是那樣的結果,謝樂安最后那么決絕的進京去告狀,顯然是謝家人做的很過分。
能驚動了明武帝,想必也是有文平公主以前的關系在。
“那我替夫人施針吧,藥材我倒是有備著的,丟了的那些倒是無妨”。
孟言茉喚紫蘇把自己的醫箱工具拿進來。
文平公主雖然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能多活兩年,安排好女兒在本家的十一,她就是走,也會安心。
紫蘇對于出去一趟,回來之后就會醫術這件事,心里是詫異的,面上是正常無表情的。
倒是紫靈和云水等人雖然知道孟言茉學習醫術的事情,但也只是平時看醫書,在王嬤嬤制的木人身上練針,那位大名鼎鼎的韋大夫可是沒有教過小姐一天醫術啊。
只有山重波瀾不驚。當初那個不明來路的血人都被小姐三兩下治好了,這如今算什么,小菜一碟。
翁嬤嬤聽聞那個看起來只有十四歲樣子的少女,要為主子施針治病,也顧不得規矩就闖了進來。
這不是胡鬧嗎。
孟言茉今年只有十一二歲,但因為她在莊子上吃的好,睡的好。自己又會一些養顏保養的秘術,加上她眼神穩定帶著智慧,所以看起來就像是已經及笄的少女一樣。
“夫人,身體可不是兒戲,這也太荒唐了,這姑娘雖是好心,可是你也不能這么隨便的就讓她替你醫治,萬一有個好歹,就是讓他們整個家族賠上,也不值公主您的命啊”。
翁嬤嬤說的激動,一不小心就把文平公主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
文平公主面色帶著歉意的看向孟言茉,看到那少女只是垂著眸站在一旁,既沒有因為翁嬤嬤的話生氣,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吃驚。
文平公主說不出話來,翁嬤嬤從小就伺候她,一心照顧自己,此時雖然有失規矩也是擔心自己。
她雖然想再多看女兒一些日子,可也不愿意傷了翁嬤嬤的心。
文平公主看著翁嬤嬤,眼中有祈求之意,意思是想讓翁嬤嬤讓她試一試。
翁嬤嬤無言的搖頭。公主,您心地善良,可是這小姑娘來路不明,老奴不能輕易相信。
孟言茉垂眸站在一旁,心里雖然很想替文平公主教訓教訓這老嬤嬤,可是她有什么立場和資格訓斥公主身邊的嬤嬤呢。
相逢即是緣,她只是盡心而已,本來她也不是非要多管閑事的人。
文平公主本來這病就是心中郁結所致,要舒心才會緩和,此時心中為難,哇的一口又是一口血噴出來。
翁嬤嬤嚇壞了,拿起床邊的痰盂沖過去。
這時謝樂安正好也回來了,她在窗外就聽到翁嬤嬤的話,心里正生氣,快步進來,一看是這種情景。
沖到床前,一把把翁嬤嬤推開,本來她只有五歲,人小力氣也小,是推不動翁嬤嬤的,不過翁嬤嬤擔心文平公主,沒有站穩。
這樣一推,就把翁嬤嬤推了個四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翁嬤嬤一張老臉羞紅,看向四周,屋里的丫鬟仆婦都低著頭,她去看到她們嘲笑的彎了嘴角。
“你一個老奴才在這里磨嘰什么,主子的話你只管聽著。都是你這老憨貨,把我娘都氣吐血了”。
小女孩哭啞的嗓音怒斥著翁嬤嬤。
然后轉頭帶著哭腔對著孟言茉道:“姐姐,你快救救我娘”。
孟言茉嘆息一聲,走過去扶起翁嬤嬤,謝樂安還小,不懂得奴才雖然是主子的奴才,但人心是最難掌控的。
只要主子還需要奴才替他們辦事,就不能只靠威壓。
翁嬤嬤眼中一閃而逝的憤恨,孟言茉注意到了。
“嬤嬤放心,我一定會治好夫人的。嬤嬤為夫人擔心了一夜,也是累了,這都站不穩了。嬤嬤下去休息一刻,回來后,保管見到身體變好的夫人”。
孟言茉柔柔的說道。話語中替翁嬤嬤找了臺階。
翁嬤嬤是因為擔心主子,這才累的有些失態。
“勞煩小姐了”。翁嬤嬤撥開孟言茉的手,福了一禮,又恢復那嚴肅方正的模樣。
“樂安你帶人在外面守候,姐姐會治好你娘的。”
“是,樂安相信姐姐”。謝樂安一揮手帶著下人們退出了房間。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