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耀一打岔,孟言茉也不好意思再問剛才的問題了,
看到他沒有壓著自己,趕緊起身,撫了撫裙子上的褶皺,
站到那海域圖面前道:“這是沈鏡硯畫的?他還挺有本事的”。☆☆
“自然是有些本事,不然當初香香怎么會想用他呢”。
明耀懶懶的斜靠在寶座扶手枕上,屈膝,龍靴踩在明黃緞金線繡龍穿花紡的褥墊上。
他微微瞇起了眸子看著遠處的孟言茉。
雪乳玉脂,楚腰柳姿,俏臀珠潤,
明耀半合了眼睛,長長的睫毛擋住了深邃的眼睛里翻滾出的深意,
想起她在他身下蜿蜒承歡時的嬌媚,
明耀戴著山水墨染白玉扳指的拇指和食指微微搓動,
他剛才說的有點違心,
應該是要她的身子之前,他喜歡她,
要了她的身子后,他更喜歡她的身子。
不過這對于男人都是愛,沒有必要分的太清。
孟言茉轉回頭看他,見明耀垂著眼瞼,也不知在想什么。
想起以前自己剛找到沈鏡硯和朱礪滄時,這人還諷刺過她。
于是孟言茉就嬌蠻的道:“不知道是誰當初還看不上人家,說,‘這就是你要用的人’”。
孟言茉一張小臉沉下來,學起當初明耀冷淡的樣子。
明耀抬眼打量她調皮的樣子,只是淡淡的笑,有一種寵溺晃在這笑容里。
孟言茉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顯揚”。
她故意的高聲叫他的字,大模大樣的有平起平坐的趨勢。
似是為了把這刁蠻作風堅持到底的樣子。
其實她只是被他笑的不知道該如何轉換此時的話題。
明耀就撫著鼻梁,似是拿她無可奈何了,聲音些微沙啞:“不叫明耀了?”
“嗯,你這字可能沒人叫,我怕發霉了,就替你叫一叫好了”。
明耀的眉心就跳了跳,
他的字是沒人叫。
合著他的名字難道就有人敢叫了?
他的小女子是三天不打pp。就有要上房揭瓦的趨勢。
“來,來,你過來。朕同你聊聊”。
明耀朝她伸出手掌,盤膝坐起來。
“就在這聊好了,外面還有許多大人等著見您呢”。
孟言茉一看他那瞇起的鳳眸,就知道惹火了。
趕緊跑到門邊,還提醒他外面多的是朝廷大臣。
別想來抓她。
明耀看了她片刻。笑了下,臉上的神情又慵懶了起來,重新屈膝支肘,半躺著靠在了扶手上。
腦海中把那些綺艷畫面趕去,開始考慮著東南的事情,
他現在的確沒有時間來和她廝磨。
“顯揚。你打算怎么處理東南軍中的事情?
朱礪滄,你不會讓他就這樣被斬了吧?”
孟言茉看他沒有來抓她。膽子更大了些。
顯揚,這清脆的叫聲,孟言茉覺得似乎以前受的憋屈氣都有了揚一揚,
舒散的感覺。
這稱呼,不錯。
明耀抬眸看某個正在美著的姑娘,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
寵吧,還有什么辦法。
朱礪滄的確是違抗軍令,又煽動軍士,這樣的罪,在軍中足夠砍幾次的。
他也還沒有想出更好的主意來救朱礪滄,
他拖著一天不見外面的人,就是不給他們在自己面前進言的機會,
不過也拖不了一個時辰了,
他不處理,倒顯得他這個皇帝當的很無能,又無魄力一樣。
奪軍權這種事情,一局輸贏,
這一局他輸了。
孟言茉見明耀不說話,也知道這事的棘手。
“外面行刑的那位將軍沒事吧?”
既然是被明耀拉出來打給朝中大臣看的,想來對明耀應該是心腹的武將。
“朕這個皇帝雖是初登位,薄面還是有三分的”。
明耀聞到鼻下漸漸靠近的幽淺甜香,知道是孟言茉朝他走過來,
怕嚇跑了她,所以仍然微微閉合著眸子,靠在寶座軟背上。
孟言茉聽到他些沉些沙的聲音,有著淡淡的自嘲。
是了,這外面的武將,明耀這樣一番懲治,那幕后的護國公縱使心里不甘,
也不好再揪著這位將軍,
那東南軍中其他的明耀派去的人,應該就要借著這件事發落了。
“七郎,你是不是很缺銀子?”
孟言茉坐在他旁邊,拉了拉他的袖子。
想起武帝朝的閹宦當權,明耀又是剛接手這個江山,如今的國庫肯定是空虛的。
不然以著明耀的性子,對待那些設套的大臣,
怎么會做出今日這么隱忍的事情來。
“嗯,朕窮的只剩下香香一個寶貝了”。
明耀聞到讓他心尖都開始癢癢的幽香,
猛的睜開鳳眸,一把拉過孟言茉,箍在懷里,一個翻身,就把她壓下。
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的黛眉,瓊鼻,櫻唇上一處處慢慢的輕柔拂過,流連,
聲音沙啞滿是情潮。
“人家正經與你說事,你怎么又這樣。
不許這么看我,不許用這樣的音調與我說話。”
孟言茉推他的胸膛,把臉上那很癢,讓心里很跳的手指打開。
“人家是誰?”
明耀戲謔的看著她。
孟言茉立即漲紅了臉。
在閨中時,從小就被教導,不許咬舌說話,不許撒嬌賣癡的小家子氣。
剛才她不自覺的在他面前就嬌憨說話撒嬌了,
被他取笑,
孟言茉又惱了,
她緊緊咬住唇瓣,堅決表現出再不與這眼前不正經又痞又壞的人交談了。
“香香這么容易紅臉啊。
朕還沒說其他的呢。
乖。別咬自己的唇了,朕心疼”。
“你要想真想咬自己的唇懲罰自己,
朕替你咬,如何?”
看著某人循循善誘的樣子,還一副“這真是好主意”的樣子。
孟言茉簡直想尖叫。
這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怎么她一與他說話,
都會被他給引到完全跑偏了的地方去!
“明耀。你夠了”。
孟言茉惱羞成怒。
“怎么會呢。朕對香香永遠不夠”。
無奈某個無恥男人,仍然繼續柔情似水的看著自己,且那張俊美至極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還能談正事不?”
孟言茉簡直要無力問天。
一張柔美的小臉蛋上。滿是羞怒,惱恨和無可奈何。
“噗嗤”一聲,明耀低笑出聲,放開了她。
讓在了一邊。
他似乎迷上了逗她,
看她臉紅。看她被他欺負哭,
覺得越來越愛。
孟言茉就知道自己又被某個壞男銀戲弄了,
站起身來就要走。
明耀拉住她,抱在懷里。
“香香。不要這么小氣嘛。
來,你說,朕聽著呢”。
她小氣?她小氣!
她小氣!!
怒摔!
“說錯了。朕小氣,嗯。朕是壞人”。
明耀看著懷里的小女子氣的臉蛋通紅,馬上就要大哭給他看。
連忙柔聲哄道。
孟言茉就覺得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對于一個時時欺負她,又時時勇于承認自己是個不要臉的壞人,
孟言茉已將徹底認服氣了。
她已經無力反抗了。
她不說話,明耀就這樣靜靜的抱著她。
心里的煩悶也消去了不少。
這是一個局。
這破局的關鍵還是時間和銀子。
有時間,他就可以慢慢收水師。
哪怕這一局輸了,
也是因為他身邊的謀士,能看的只有成歸鶴一人,
被他派去了瓦津關。
等他重新布置,下一局,他定要扳回。
有銀子,他可以重新招兵,訓練水師。
無奈此時,時間和銀子都很缺。
時間,他暫且把西北和西南邊境穩下來了。
可是只有勉強的兩年時間夠用,
兩年內,他不止要戶部起色,還得要應付著朝廷內各方面的勢力。
戶部征徭稅,在于國力。
國力弱,在于慢慢休養恢復。
又是需要時間。
銀子,他需要去海外征討,這就要水師。
簡直要成一個惡性循環。
“七郎,你是不是很心煩?”
孟言茉從他懷里掙扎了出來,抬起細嫩的手指拂過他有些皺起的飛揚劍眉。
她的聲音幽幽弱弱的,帶著滿腔的愛意。
“有香香在,不煩”。
明耀輕輕吻了吻她頭頂的發。
聞著她發間清淺的香味。
他的傻姑娘向來對他的情緒變化很敏感。
甚至比他的親衛還要熟悉他的神情心情。
孟言茉抬頭看他,看到他清亮的眉眼里有不易察覺的一絲疲倦。
鄭貫忠說他一天沒進膳了。
“你陪我吃飯吧,我想吃御膳房做的黑玉芝麻糕”。
孟言茉軟軟的對他道。
“好,這就讓他們做”。
明耀笑,滿是寵意。
御膳房上了胭脂稻粥,給外面候著的朝臣。
孟言茉幫著宮人把飯菜都端在桌上。
等宮人退下后,
她一會兒夾了菜,一會兒拿了餅的往明耀嘴里塞。
明耀要是不吃,她就瞪著一雙波漾的水眸看著他,
直到他張嘴。
明耀還哪里不知道她是為了讓他吃飯。
招來鄭貫忠,讓他問清了孟言茉的起居。
知道她是在重華宮用過了,才過來的,
怕她堵了食,
就沒有再讓她吃。
只好隨著她的意,用了膳。
在外殿守著的鄭貫忠噓了口氣,
暗道,還是福臻公主有法子,
皇上現在也就對福臻公主才會這么重著。
明耀用過膳,端著一盞茶喝。
孟言茉靠近他,有些獻寶的道:“七郎,告訴你,我有一筆銀子,可以解你之急”。
小小的臉蛋上有得意。
明耀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難道不攢你的嫁妝銀子了”。
孟言茉的幾家鋪子賺的銀子他是清楚的,不過那點銀子對于他來說,或許作用也就只止于聽個響動。
聽到他又打趣自己,孟言茉賭氣的扭頭:“你不想聽,別后悔”。
“香香說的,朕都想聽”。
放下茶盞,明耀把她拉過來,
他坐在炕上,孟言茉站在他面前,
頭貼在她軟軟的胸前。
聲音低沉,有著疲倦。
無關情欲,只覺得抱著她馨香玉軟的身子,心里有股安寧。
就像長久來的一直在暴風雨中前行不止的孤舟,終于有了安心停靠的地方。
孟言茉聽出他話語里不同尋常的親近。
就像是普通夫婦風雨同舟的承諾。
心里一下就甜甜滿滿的。
“明耀,你不是問過我西北挖礦的事嗎?
告訴你哦,
那里有座金礦,被我找到了”。
孟言茉樂淘淘的把他的頭從胸前捧起來,看著他漂亮的鳳眸,眼睛亮亮的清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