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錦

第321章:兩人

古言

其實當時護國公只是覺得睿親王的才慧和他女兒挺般配的,就想早些定下來,

他雖是支持齊王,那時還是更疼女兒,覺得齊王配不上他閨女。

再后來,睿親王越來越紈绔,哪里還有幼年的靈氣,

護國公就熄了心思,又加上兵權漸握,更大的是野心了,

看齊王就也越來越順眼了。

明武帝初期,護國公是后來在他奪嫡后期才投奔來的,

忠心難信,

是想著要收東南水師的兵權的,后來賢妃得寵,

這枕頭風吹的就忘記了這一茬,

這才由得護國公府日益做大。

護國公后來想把他閨女許給齊王,賢妃也在明武帝面前幾次露口風,

可是明武帝雖然被枕頭風吹的有些迷,

但是心里還是牢記著要立太子的,

就不松口,

后來給齊王配的是一個科道小官吏家的閨女,

可把護國公給氣著了,

再看太子妃也不是出身名門,這幫扶齊王的心才算沒歇下,

只是想著齊王登基后,他閨女也只能做妃子,

到底意難平,

賢妃又多次向他示意,只要她兒子能登基,到時齊王妃肯定會“病逝”。

來拉攏他的心。

到明武帝后來下了賜婚圣旨后,

他因著這猶豫了好一陣。

直到手下不停的有傳來睿親王的兵馬控制,他這才恍然,

原來多年睿親王都是用紈绔表象來迷惑朝臣和他的皇兄們的,

這才綜合考慮了許久,

最后安心的等著他閨女進宮為后。

明耀不知道這些護國公的心思。只是那次第一次聽到把他拿做跟女孩比較,

之后心里一直生氣,

整走了賈緣后,還想整那個敢跟他相比的女孩,

還沒實施計劃,又得到當朝大儒的夸贊后,

他高興的拿著這個“最具權威”的評價文章后。去給他的母后看。

希望一直對他嚴苛冷臉的母后,能以他驕傲,

能像疼二哥一樣。對他也溫暖的笑,

卻換來了那巴掌和那句話。

他小小的心從那時就開始結冰了,他的世界觀也在重建。

天才睿親王沒有了,只有頂級紈绔。

他從西北回來后。偶爾也聽到過蔣暖清的才名。

對這類大家閨秀無感,不過是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原因,

一直倒是都知道她。

明耀見她穿著件黃色正統端莊嚴格的鳳袍,一絲不茍,襯托的她原本較為和暖的鴨蛋臉也有了這皇家的威嚴。

懶懶的叫了聲鄭貫忠。

鄭貫忠聽到皇上這低沉磁性沙啞慵懶的叫聲。

心里一顫。

皇上,您這是對宮里頭那位的情潮還沒散吧。

可您也別叫奴才啊,

您這么叫句“皇后”。

保管什么事都沒有了,

這么好聽的男人聲音。他聽了都要發顫,別說皇后這樣的花季少女了。

皇后也不會因為您的忽略有怨懟,

哪個閨閣少女不懷春啊。

那些貞潔烈女傳,閨閣規訓的,也是做給這個世道看的。

雖然皇后沒有任何表現,

但是鄭貫忠只能歸于皇后善于體諒人,

至于為什么不是心機深的感覺,

只能說蔣暖清天生自帶這種讓人舒適的氣質。

鄭貫忠趕緊快步弓腰過來。

“皇上您起了,怎么沒叫奴才伺候,”。

鄭貫忠看了看皇上身上穿了件常服,

低下眼,

看來皇上雖然愿意在皇后面前維持太后的體面,

也有限。

鄭貫忠習慣的問出來后,不是皇后在這的話,就要自己掌嘴。

通常皇上的確是要人伺候更衣的,

可是,不是有位小祖宗在里面嗎。

把這茬想著想著就忘了,

也是因為這樣的事,對于皇上這些年在自己腦子里留下對女色的冷漠形象太深入骨髓了,

“皇上是現在用膳嗎?”

都迎面碰上了,皇上應該會給皇后個面子吧。

皇上今兒是起晚了,都是寅時就起身,在安德門前的演武場上和軍中將領練打半個時辰,

出身汗,回來沐浴后才會進早膳。

可是現在皇后都在這了。

“帶皇后去偏殿吧”。

明耀淡淡的吩咐聲就朝玉階下走,

上駟院的宮人把踏雪牽了過來,

明耀走過蔣暖清身邊時,看了一眼她,道:“下次不要這么早過來”。

蔣暖清垂眼,蹲身道:“是”。

寶笙低著頭,滿是憤懣。

皇上說不要這么早,

可是要多早?

就算有什么旨意,讓小太監到坤寧宮吩咐聲,也不會費什么事。

讓她們小姐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擔心這,憂愁那,

左右圍著宮里的規矩戰戰兢兢的,

簡直是欺負人,不把她們護國公府放在眼里。

明耀正要下臺階,回身把鄭貫忠招過來。

“皇上?”

鄭貫忠巴著眼聽吩咐。

“宮里的御膳房都是蔫悶菜?”

明耀伸胳膊,拉筋骨,

只聽身上有咯嘣咯嘣的響動。

隨口問道。

鄭貫忠啪的一就要往地上跪,

明耀伸出龍靴踢在鄭貫忠膝蓋上,

“別跪,朕怕你的虎骨膏藥不夠用”。

明耀看著遠處宮殿后朝霞開始紅彤彤的烘烤著藍灰色天際線,

淡淡說道,

冷漠的鳳眸有些瞇起的看著鄭貫忠。

我的娘哎!

鄭貫忠只覺得今天就要變成他大總管的完結篇了,

真是欲哭無淚。

皇后娘娘的好話,他在皇上面前還什么都沒說。

難道對皇后娘娘的好感就表現的這么明顯了嗎。

“奴才,奴才......”

許是受到的恐懼太多了,

鄭貫忠只是磕巴,倒沒有冷汗直流。

“以后你去重華宮,福臻公主身邊伺候”。

明耀只是點一下他,并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鄭貫忠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雖然沒有汪瑾那時候風光。可也是內宦第一人。

把他從御前調到一個公主跟前。那是明降了好幾個檔次。

可是此時鄭貫忠都有點喜極而泣的意思了。

福臻公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鄭貫忠作為第一總管多清楚,

心道。皇上這真是看重他。

又加上福臻公主那么好的脾氣,比在御前好太多了......

“張少淳,讓內務府的杖刑司立即去抓人”。

鄭貫忠一凜然,這是要立即杖斃的意思。

皇上隱含意思是不是說。他雖去了公主那,但是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總要有個譜才行。

不然那張少淳就是個榜樣。

張少淳隱秘打聽的那些事,鄭貫忠也隱約收到些許消息。

也虧得那老小子敢扒皇上的事情。

“奴才遵旨”。

“那水蘿卜”。

明耀看了他一眼,鄭貫忠立即領會道:“沒有了。

等公主洗漱后。奴才會問問公主喜不喜歡”。

這新鮮物當然是先緊著公主,然后才是皇后。

鄭貫忠想擦擦汗,又不敢。

這在皇上面前揣摩說話。真是說一句,就少活一年。

明耀這才不再理會他。下了臺階,躍上馬,疾奔離開。

迎著即將出天的朝日。

張少淳,太善鉆營。

他不放心讓張少淳跟著孟言茉。

為了討她的賞,連他這個做皇上的都敢私下議論,

說不定,哪一日,只要有人出的起價碼,張少淳就敢害他的心尖兒。

明耀覺得是太在乎孟言茉了。

拒絕認為是因為給了讓孟言茉以后沒事就要喝壺醋的原因。

既然知道了芊染,那就該知道那個死了的。

現在沒有在他面前提,大概是怕他煩,可不代表以后不提。

吃醋是種小樂趣,

可是總在一件沒有意思的事情上吃醋,

明耀就覺得自己真的是愛孟言茉到心尖里去了,

才能這么縱著她。

壓著自己的耐性。

張少淳,早該讓他去見父皇,留到現在,小泥鰍還翻出了花樣。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龍帳里,就覺得睡在了金子搭成的蒸籠里,

有一種暖烘烘亮眼的黃色的光,塞滿了龍帳。

孟言茉睜開眼,半天也不想動。

最后喊了山重進來,

“小姐要沐浴嗎,藥浴都準備好了。

是皇上讓韋大夫專門為小姐配的藥,說是怕小姐身子有虧損,需要補回來”。

山重說著她豎著耳朵聽到的話,

她也沒太聽清,皇上看在她是小姐的貼身丫鬟的份兒上,沒有防著她。

可是她還是要小心的。

不過后來看到韋大夫配好藥后,就被兩名身穿黑色鎧甲的將軍給駕出了皇宮......

山重有點不太明白為什么。

想著也就問出了聲:“小姐,皇上為什么把韋大夫給攆走了啊,瞧著皇上似乎臉色還不怎么好看”。

孟言茉臉紅了紅,大概能猜到,可能是她的師父,說了什么讓他悠著的話,

惹他不高興了......

他還這么大張旗鼓的張羅,可不就是讓人說呢,她也沒嬌弱到那地步......

幸虧那猥瑣的成歸鶴不在。

孟言茉沐浴好更衣,看到鄭貫忠端著幾碟子鮮嫩小菜,和蔥油餅,還有魚片粥之類的過來了。

都是開春兒新發的蔬菜,看著都有股春天清新氣。

孟言茉坐下吃飯問了聲:“皇上呢?”

“和皇后娘娘去慈壽宮里請安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