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嬌

第四十七章 可惜是女孩

原來是為這事!

剛剛抽了李婉素,還不到兩個時辰,全家就都知道了,這個張姨娘,還挺有能耐的。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個。

蠻清歡點點頭,“是,我是抽了她兩鞭子!”

這事做得光明磊落,沒什么可隱瞞的,況且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想隱瞞也隱瞞不了。

并且她本打算明早給老夫人請安,就說說這事兒,張姨娘倒捷足先登了。

那就好好說道說道吧。

話音剛落,張姨娘就大聲嚷起來,“看,看,看!我說的沒錯吧!”自己都承認了,看你們還有什么好說的。

張姨娘得意的像一只得勝的大紅公雞。

蠻老夫人還未開口,她就怒喝一聲,“三丫頭”。

“你說說你,在府中作威作福,欺負旁人也就罷了,外面還蠻橫無理,不知收斂,還鞭打李婉素,全府上下百十來口跟你有仇嗎?這么迫不及待的要害死大家……”

眾人:在府中作威作福的那個,這是說的你自己吧。

“閉嘴!”

蠻老夫人一拍桌子,臉色鐵青,“這里輪得著你來說話?”

張姨娘嘴硬,“我說的都是事實,都到這時候了,您還要包庇他不成?”

張姨娘仗著自己是蠻老夫人的親侄女,除了語言上敲打,蠻老夫人不會真把她怎么樣,有恃無恐。

蠻老夫人氣得臉黑,一拍桌子,“回去把女戒抄個一百遍,抄不完不許出院門。”

張姨娘還真說對了,到底是親侄女,不能真的喊打喊殺,蠻老夫人除了語言上敲打,也就只能讓她抄女誡、佛經了,姨娘,跪祠堂的資格都不夠。

并且張姨娘還有一雙兒女呢,蠻老夫人總要給孫子孫女留點臉面。

“三丫頭犯錯你不罰她,憑什么罰我?”

侄女比不上親孫女是吧?這偏心偏的,只怕偏到肚臍眼去了。

蠻老夫人“噌”的一聲站起來,臉色因激動而潮紅,蠻老夫人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激動過了。

目光逼視張姨娘,聲音洪亮而鏗鏘有力,猶如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我堂堂鎮國將軍府,打了就打了,他李姓小兒又能怎地?”

目光掃過眾人索性一并敲打了,“我鎮國將軍府大好男兒,在疆場拋頭顱灑熱血,到底為了什么?難道就是為了家人任人欺辱?三丫頭的品性我很清楚,絕不會隨隨便便的打人。”

既然打了,那一定就是姓李的丫頭,做了什么令她氣憤的事情。

蠻清惠從進門開始,臉上就火辣辣的,心中說不出是羞愧多一點,還是失望更多一點。

雖然明知道沒什么可希望的,姨娘一直不都是這樣對她的嗎?還是忍不住的失望心傷。

姨娘既知三姐姐在摘星樓打了李婉素,怎會不清楚她為什么打人?

自己臉上的指印還在呢!

可從進門到現在,姨娘除了一個勁的挑撥老夫人,懲罰三姐姐之外,連一個關心的眼神都沒給過她。

蠻清歡為她出頭,才打了李婉素,張姨娘的咄咄逼人,讓她羞愧滿面,恨不得有個地縫可以鉆進去。

蠻老夫人此言一出,一向膽小的她終于鼓起勇氣澄清事實。

“這事真的不怪三姐姐,是我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了李婉素身上……”

聲音雖細,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釋得清清楚楚。

又有蠻昱旭、蠻清悅在一旁幫忙補充。

張姨娘狠狠的剜了蠻清惠兩眼,氣死她了,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頭,回頭再讓她好看。

這毫不掩飾的一幕,恰巧落在蠻老夫人的眼中。

“你瞪什么瞪,今后敢再打四丫頭,就給我滾回張家去。”

蠻老夫人真是氣極了,這個攪家精,每天不攪出點事來,渾身不舒服。

自己當初怎么一時心軟,點頭讓她進門了呢。

蠻老夫人也就生氣時這么想想,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女,怎么可能不讓她進門?

哎!投鼠忌器呀,投鼠忌器!

蠻老夫人又當眾敲打了一頓張姨娘,賞了一盒祛痕化瘀的藥膏給蠻清惠,就把人都打發了。

“天色不早了,都回去睡吧,三丫頭留下。”

眾人魚貫而出,臨行前蘇氏投過來一記擔憂的眼神。

蠻清歡沖她一笑,示意不必擔心,她很好。

蠻清歡把老夫人扶上臨窗的榻,夜深露重怕她凍著,貼心的在腿上給她蓋了一條毛毯子。

做完這一切才坐到榻邊,“祖母您想問什么?問吧!”

深更半夜祖母把自己留下來,肯定有要緊的話要說。

蠻老夫人卻只含笑的盯著她看。

少女白玉的手指拂了拂臉,“祖母,我臉上有東西么?”

大大的雙眸迷離又認真。

蠻老夫人笑著嗔道,“你這丫頭,到逗起祖母來了。”

旋即收住笑容正色道,“你怎么看?”

蠻老夫人沒頭沒腦的這句話,蠻清歡卻是聽懂了。

小心翼翼的斟酌道,“這未嘗不是一個契機。”

她也是在掏鞭子那一刻猛然想到的,如今的鎮國將軍府,表面上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事實上功勞越大,皇帝越是忌憚,功高蓋主啊!

這些年整個鎮國將軍府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為什么祖母和父親要讓五哥棄武習文?恐怕并非五哥性子急躁容易惹禍這么簡單。

若真是這樣,父親把五哥帶去邊關放在身邊,不毛之地的邊關,不比隨手一抓,勛貴一大把的京城,來的更安全更不容易惹禍?

鎮國將軍府有個用兵如神的鎮國將軍,新一輩里又有兩個出色的小將已經夠了。

太完美無缺,皇帝坐在龍椅上也不安穩。

想明白這一切,毫不猶豫的抽了上去。

蠻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欣慰,“你比你五哥更加適合。”

蠻老夫人眸光空泛的落在隔扇上,似在看著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沒看,聲音感慨有惆悵,“他呀,性子太急了。”到現在都沒敢跟他言明當年真正的用意。

收回的目光又落在少女清秀的臉上,“還好有你,可惜你是個女孩子呀!”

要是男孩該多好!

“祖母,您說這樣的話,我可不依!女孩子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