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極至此,蕭晟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弟弟年紀也不小了,有心儀的女子也不稀奇吧?我要是你們兩個,就好好想想該怎么生個皇孫討父皇歡心……”
蕭晟慢悠悠的說道,“說不定父皇一高興,就準許你們出宮開府另過了。”
皇帝一共有七個兒子,皇后生的嫡長子出生就封了太子,不過這孩子命不好,七歲就落水身亡了。
六皇子更是,一歲就得了天花夭折了。
剩下五個兒子,二皇子宮女所出,從小腿腳不好心理自卑,至今不肯娶妃。
皇后所出的五皇子,就是個病秧子,成親這種事只怕有心無力。
至于他么,當時不足十五年紀還小。
皇帝急于抱孫子,三年前一并給兩個年長的兒子娶了媳婦。
偏偏三皇子妃只生了個女兒,四皇子妃至今無所出,至于其他姬妾……
開玩笑!正妃自己沒有生出兒子,哪會容許旁人先有?
三皇子四皇子沒想到,平時低調毫不起眼的老七,居然會反唇相譏。
并且一開口就戳中他們的肺管子,四皇子中閃過一絲暗芒,對著蕭晟的背影。
“七弟思慕姑娘是好事,不過你別忘了,咱們的婚事,一切由父皇做主。”
任你看中了誰?皇帝不賜婚也是白搭。
蕭晟腳下一頓,“謝四哥關心。”
鎮國將軍位高權重,父皇極力拉攏,只要拿下那只小野貓,鎮國將軍出面向父皇請求賜婚,不怕父皇不答應。
“七弟!”
三皇子叫住蕭晟,“聽說今夜在摘星樓,七弟對鎮國將軍府的姑娘大獻殷勤……”
別以為他們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今天不敲打敲打真把他們當傻子了。
蕭晟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很快又隱沒其中。
換上得體的笑容,完美的轉身。
“弟弟還不是為了四哥著想,安陽侯府的姑娘惹怒了鎮國公府的姑娘,弟弟怕鎮國公府因此記恨上四哥,這才上前解圍的呢!”
四皇子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幾眼,“是么?如此哥哥到要好好謝謝你啰?”
蕭晟轉身擺擺手,“謝就不必了,只要哥哥不懷疑弟弟的用心就好。”
蕭晟越走越快,一雙星眸越來越寒。
是他大意了,讓這兩條狗給咬上了。
回到自己的宮殿就喊了心腹進來。
“去查一查,武定侯府世子的病是哪個太醫看了,把他的醫案給本皇子拿過來,越詳細越好。”
蕭晟滿目寒星,那個病殃子,他本來沒在意,現在不介意讓他早點見閻王。
一早起來,蠻清歡又去演武場走了一圈,神采奕奕的趕到秋桐居又是一碗燕窩。
老早就說過不用再為她準備了,她已經好了,蘇氏仍是一如既往。
蠻昱旭不斷的用眼角瞥她。
蠻清歡故意挑眉刺激他,“五哥要去書院了吧?這是舍不得妹妹我么?放心我不會想你的。”
蠻昱旭:“……”
大清早的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真不公平,我闖禍就要跪祠堂,妹妹你闖了禍,祖母為什么還留你住暖閣。”
害他白白擔心一夜,一大早就打聽祖母有沒有罰她。
聽到這個結果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都是一個娘生的,區別咋就那么大呢?
“想知道?”
“嗯嗯!”
少年認真點頭,清亮的眼眸炯炯有神,甚至伸了脖子往少女這邊靠了靠。
“不告訴你!”
少年:“……”
“娘!”
少女攪動碗里的燕窩。
“那個女夫子不用找了,我不想學了。”
飛揚跋扈的姑娘不需要會那此個琴棋書畫。
蘇氏一怔,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啊?
“咳,還是請一個吧,多學學沒壞處。”
女兒的性子和她爹一個樣,打定主意十頭牛也拉不回,蘇氏試探著勸解。
反正蘇氏總要知道的,少女索性道,“我不耐煩學那些,還是拳頭揍人來的爽快。”
某個少年來勁了,立即湊過來,“妹妹你說的太對了……”
巴啦巴啦一通經驗之談,末了意猶未的問蘇氏。
“我可不可以也不去書院了,帶著小妹一起揍人?”
回答他的是蘇氏中氣十足的聲音,“趕緊收拾收拾,給我滾回書院去。”
金嬤嬤也是一大早差了彩珠去打探消息。
蠻清歡留宿正德堂暖閣,又不是什么秘密,彩珠沒花什么力氣,就打聽的一清二楚,甚至蠻清歡昨夜,蓋什么花色的被褥,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任務完成的順利,彩珠臉上卻沒什么喜色,甚至還有點愁眉苦臉,這丫頭已經讓張姨娘一巴掌打出了心理陰影。
期期艾艾的回到偏院,金嬤嬤已在翹首期盼,彩珠眼風往金嬤嬤身后一掃,沒有瞧見張姨娘,心下一松立即吧噠吧噠的跑過去。
“嬤嬤,三姑娘昨個宿在了正德堂的溫閣……”
話未說完,屋里叮呤當啷傳來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
“把那個死丫頭給我叫來。”
彩珠嚇了一跳臉色慘白,有那么一刻以為張姨娘口中的“死丫頭”指得是自己,好一會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奴婢這就去。”
逃也似的離開小院。
哎!四姑娘又要倒霉了,攤上這么個姨娘真是前世作孽喲!
不過自己也是個倒霉蛋,又有什么資格去可憐四姑娘?起碼人四姑娘錦衣玉食不用干活。
蠻清歡還在梧桐居王嬤嬤來了,蠻老夫人請她過去,宮中來人了。
一個宮中來人,誰都曉得是誰得人,蘇氏不由心頭一緊。
擔憂的喊了一聲,“蠻滿。”
少女起身在她手心捏了捏,“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昨天祖母就想到了,我知道該怎么做。”
原來婆婆留下蠻滿是交代這事。
蠻老夫人的手段蘇氏十分清楚,有婆婆教授了一晚,蘇氏有那么一點放心。
走出秋桐居,王嬤嬤打量著前頭腰背挺直,腳步不慌不忙風姿朗月的姑娘。
年前就覺得她不一樣了,現在此時此刻,更是覺得小姑娘渾身上下發散著一種,運籌帷幄一力降十會的大將之風。
似乎走在面前的不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而是老鎮國公又回來了。
王嬤嬤對自己有這種荒唐的念頭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