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清悅憂心忡忡的走上東街。
“三妹妹不會有事吧,不行,我等會去瞧瞧!”
蠻清惠現在對蠻清歡是迷之信任。
拖住她的胳膊,“三姐姐那一身功夫旁人不曉得,你我還不清楚?”誰能在她手下討得便宜。
正因為如此才更擔心,鎮國將軍府樹大招風,不宜招惹太多。
“讓開,讓開!馬驚了,快讓開!”
一輛馬車瘋狂的沖了過來,行人紛紛向兩邊避讓。
這時一個總角小孩手里的彈珠突然滾到街面上,小孩不懂得危險急忙跑過去撿。
眼看著馬蹄子就要踩在孩子身上,蠻清悅想都沒想就沖過去,一把推開小孩,自己卻對上了一只碩大的馬眼……
她能感覺到馬鼻子里噴在臉上的熱氣,耳邊能聽到四妹妹驚恐的叫喊聲。
下一刻大概就要倒在馬蹄子下了吧!
身體突然凌空飛起,眼前的景物轉了一個圈,又穩穩的落到地上。
震驚中對上一雙清湛湛的眼眸。
“你沒事吧!”俊逸無雙的少年嘴角輕挑,心情不錯。
看到她沖出去,差點魂都嚇飛了,恨不得把她抓過狠揍一頓。
行動之前不會動動腦子嗎?
受傷了怎么辦?
不過,倒是給了自己一個零距離接觸佳人的機會。
軟玉溫香在懷,什么怒氣都沒了。
唇紅齒白眉目如畫,比他對著墻上的字,在心中描繪過千百次的模樣還要姿容秀麗,特別是那雙眼眸波光瀲滟,讓人不自覺和沉溺其中。
“你放開!”
直到少女雙頰緋紅,那雙讓人沉醉的眸子滿含怒氣,晉沛時才發現自己還摟著人家的楊柳細腰呢!
美少年救了自己,蠻清悅本打算好好謝一謝的。
只是少年竟摟著她的細腰不放了,掙扎了兩回都沒能掙脫。
呸,什么美少年,分明是趁機吃豆腐的登徒子。
穿著繡鞋的玉足狠狠的踩了一腳,腳后跟用力的碾了碾。
這點力道對晉沛時來說,不過是毛毛雨反而撓的心癢癢的,又用力的摟了摟少女,才依依不舍的放開。
“用的什么胭脂?真好聞!”
要不是怕唐突了她,真舍不得放手。
顯然少年對“唐突”這個詞的理解與女子天差地別。
這個輕浮的登徒子!!
蠻清悅眼睛都氣紅了。
蠻清惠也噔噔噔的從對面跑了過來,一臉戒備的盯著晉沛時。
“二姐姐快走!”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先是三姐姐……姐姐又撞上登徒子。
佳人遠去晉沛時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告知佳人自己的名姓。
“姑娘等一等。”
雖知她名姓,對自己在意的姑娘,卻不會在大街隨意亂喊,以免壞她名節。
安小郡王,您在大街上對人姑娘又摟又抱,怎的沒想起來,這樣會壞人名節呢?
蠻清歡趕到馬車停留的之地,只見馬車不見人影。
噯,有人,馬夫還在旁邊的茶棚里喝茶。
馬夫表示沒瞧見二位姑娘。
“姑娘,奴婢們左右找找吧!”
今天跟著出來的是畫眉和朱鷺,兩人年長一些遇事比雀屏鶯哥有主意。
半盞茶的功夫,兩人臉色不虞的把蠻清悅的丫鬟香草帶了過來。
香草頭發有些散亂,“三姑娘,我家姑娘和四姑娘在前面的巷子里,您快過去。
蠻清歡心底一沉,“出了什么事?”
香草一言難盡,“我們姑娘遇到了登徒子……”
蠻清歡跟著香草趕到,另外三個丫鬟正在巷口探頭探腦。
瞧見她立即縮了回去。
下一刻發髻松散簪子都歪了的蠻清惠,從巷中沖了出來一下子抱緊她。
眼淚鼻涕糊了她一身。
“三姐姐,你總算來了,嚇死我了。”
誰能想到那登徒子,竟然追了她們兩條街,要不是二姐姐機靈帶著她們躲進巷子,不定會發生什么事呢。
往后沒有三姐姐,她絕不上街。
不,往后上街絕不離開三姐姐半步。
蠻清歡安撫住小妹,叫丫鬟給她們重新梳了妝,自己也換了一身衣裳。
滿身的鼻涕眼淚實在沒法穿。
坐上回府的馬車,才細細詢問所發生的事情。
通過蠻清悅的描述,少女可以肯定,那登徒子就是晉沛時無疑。
自己千方百計的阻攔,沒想到兩人還是遇上了。
不是在長公主的花園,就是在大街上。
是不是說,不管你怎么努力,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少女一時有些頹廢,甚至有些迷茫。
這種迷茫頹廢的情緒,一直彌漫到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
少女躺在床上抬頭望著帳頂發呆。
“三姐姐在嗎?”
頭上插著李德妃賞的那對步搖,神清氣爽的蠻清惠,推開隔扇伸進頭來。
“呀,你怎么還在睡?快起來啦!”
光彩照人的少女上床拖人。
那天回府,三姐姐的心情似乎,比遇上登徒子的二姐姐還要差。
粉色的步搖發簪,粉色的珠花,一身粉色繡金線的纏枝花褙子,粉嫩嫩的能夠掐出水來。
“今天怎么穿這么漂亮,這是要去哪呀?”
暫時不想那些煩心事,打趣打趣小妹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青云書社今日有詩會,晉大姑娘約我們一起去玩。”
順便淘幾本新到的畫本子。
一聽到晉大姑娘,少女立馬就想到了晉沛時。
臉色一沉,“不去,你們也不許去。”
前世晉沛時為了接近二姐姐就無所不用其極,誰知道這次的詩會,是不是晉沛時借堂妹耍的花樣。
三姐姐這是生氣了啊!
蠻清惠雖然迷之信任這位三姐姐,可她生起氣來,她還是有些怕怕的。
心中忐忑著小心翼翼輕聲道,“可是二姐姐已經答應了。”
蠻清歡:“……”
所以這是來通知她一聲。
“三姐姐去嘛!去嘛!”少女搖著她的胳膊撒嬌。
詩會她倒不怎么感興趣,可是新到的畫本子已經覬覦很久了,可沒有三姐姐陪著不敢出門。
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輕車熟路的走在官道上。
青云詩社在外城的半里坡。
透過影影綽綽的窗簾,滿清歡發現官道上似乎很忙碌。
掀了簾子朝外望,提著籃子的、抱著孩子的、還有的甚至扛著鋤頭,步履匆匆。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