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給蠻清歡辦宴席踐行,自然也少不了蠻芊芊一家。
表兄妹兩人都給蠻清歡送的禮物。
謝恂不知打哪兒。給蠻清歡淘換來一把小巧的手弩。
青澀的少年不知不覺中退卻了稚氣,越發的成熟穩重。
今個他穿了一件藏青色寶瓶紋的長衫,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書卷氣。
一雙眼眸清亮有神。
真是萬中挑一的好少年。
蠻清歡鬼使神差的瞥了眼蠻清惠,后者正與謝慧玉在角落里不知在說些什么。
蠻清歡不由得嘆了口氣,愧疚感油然而生。
若不是自個不負責任的胡鬧,這兩人該是多好的一對金童玉女。
做人真是容不得一點隨性。
踐行宴也沒請外人,除了蠻芊芊一家,就是蘇域和蘇惑了。
沒有外人在,也沒那么多講究。
兩桌都放在了花廳里,男一桌,女一桌。
男子那一桌上,眾人都在給蘇惑敬酒。
上一回的比武,蘇惑在第二輪上被刷了下來,這一次出征他也是要去的。
已經寫信回去稟告過了,蘇家那頭來送行的人,已經快馬加鞭的在路上了,蘇惑出征前定然能夠趕到。
女子那一桌,蠻清歡就坐在老夫人的下首,老夫人不停的給她夾,她喜歡吃的菜肴。
“這個醋溜鵝肝,三丫頭你最喜歡……”
挑上一塊最嫩的放到少女碗里。
“什錦蝦球用蛋液劃過,肉質鮮嫩,去了西邊可就吃不到了,來多吃一點……”
小半盤進了蠻清歡的碗里。
少女汗噠噠,“祖母已經夠了,再吃肚皮都要撐開了。”
少女趁機揉了揉吃的圓滾滾的小肚皮。
張姨娘翻了個白眼。
死老虔婆就是偏心,什么好吃的都進了那臭丫頭的肚皮。
肚皮撐開了,怎么不撐死你呢!
再看看低頭吃飯的蠻清惠,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嗎?
都是一個府中長大的姐妹,那個死丫頭又是王妃又是大將軍的。
這沒用的東西怎么就不曉得給她長點臉?
瞧瞧蘇氏那春風得意的,差點沒飄起來。
人家蘇氏根本就是,擔心女兒一個人在外頭而食之無味,到了她嘴里倒成飄起來了。
倘若叫她與蘇氏易地而處,她倒真的要飄起來的。
馬家那頭,馬芝華翻箱倒柜的拿出自己那套盔。
“女兒你這是做什么?”
馬夫人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兩天后不是出征了嗎,這盔甲好久沒穿過了,我試試看哪里要不要改一下。”
先前馬芝華也背著馬夫人去參加了比賽。
如同蘇惑一般,在第二輪被刷了下來。
說起來,她也有去的資格。
馬夫人一驚,“你要去打仗?”
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分,“不行不許去。”
馬芝華據理力爭。
“蠻三姑娘能夠去的,為什么我就去不得,難道在母親的眼中我就這么差?”
后頭這一句話,是馬芝華為了能夠跟著出征,故意說來刺激馬夫人的。
馬夫人立即瞪眼。
“我的閨女怎么可能會差。”
“那不就結了。”馬芝華笑得眉眼彎彎,“我也覺得自己很優秀,所以……”母親也是同意他去了吧?
馬芝華沒說出來的言下之意,馬夫人秒懂。
立刻察覺到自個叫閨女給套路了。
急忙補救,“京城里頭優秀的閨秀多了,難道個個都要跟著去打仗?”
馬夫人怕自個說服不了她,拿秦明來說事。
“再說你與秦明的婚期很近了,怎么還能去……”
“若是這個原因,您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兩個早就商量好了,把婚期推遲到凱旋后。”
馬芝華抱了馬夫人的肩膀。
“母親你想想,到時候有一個將軍女兒讓你可嫁,臉上多有光彩。”
她寧愿不要這個光彩。
“我說不過你,待會讓你爹來同你說。”
馬夫人自知不敵,把希望寄托在了馬將軍身上。
可她哪里知道馬將軍對自家閨女的主張十分支持。
表面上答應著她,要來勸解馬芝華。
背地卻將行囊都幫馬芝華準備好了。
二天后,等到馬夫人發現馬芝華不見了蹤影,那時候的她早在二百里地開外了。
馬家這一廂母女兩個唇槍舌劍倒是熱鬧無比,安陽和府的花園中倒是寂靜無聲。
涼亭中李婉素趴在扶手上兀自想著心事。
姣好的面容一會兒喜笑顏開,一會兒愁眉不展。
丫鬟靜靜的立在一邊,也不敢上前打擾。
“大姑娘,大姑娘!”
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沉浸在自個美妙世界中的李婉素臉色一變。
“大呼小叫做什么?給我掌嘴!”
那丫鬟臉色一白,趕緊道,“大姑娘,夫人請您過去。”
李婉素柳眉倒豎,厲聲喝道,“賤皮子,你以為抬出母親,本姑娘就不敢把你怎么樣了?”
抬頭恨聲自個的丫鬟。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掌嘴,等著本姑娘親自扇你的嘴巴子是吧?”
丫鬟連忙道了聲“不敢”,掄起手心狠狠的給了那丫鬟一巴掌。
啪的一聲巨響,丫鬟的腦袋都被打的偏了偏。
“好了!”
李婉素極滿意。
居高臨下的望著那丫鬟,“現在你可以說了,母親找我何事。”
丫鬟捂著臉,嘴角還有一縷血絲。
“奴……奴婢不知。”
“不知道你在這里大呼小叫什么?”
說這話李婉說已經漫步往正房去了。
安陽侯夫人正在屋里擺弄著一桌上的畫卷。
屋里熏著濃濃的馨香。
“母親!”
李婉素小跑過來,一頭扎進安陽侯夫人的房中。
“婉兒快過來瞧瞧。”
安陽侯夫人將一堆打開的畫卷,推到李婉素跟前。
畫卷上一個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美少年。
“母親,這是做什么?”
“我兒好好挑一挑,看中哪個與母親說。”
安陽侯夫人笑得那個陽光燦爛。
李婉素卻心中一跳,一股涼意從頭到腳。
“母親,不是說……”
“哦……”,安陽侯夫人混不在意,“齊王原先是有這個意思,這不今時不同往日了嘛,那個暴力女去西邊打仗,這個仗就真那么好打?說不得就留在那邊回不來了,咱們先看著,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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