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側,皇后撩人

第三百二十一章 生死局(惑!)

她仔細看著他的眼睛,慢慢道:“只是我很早就明白一個道理,人活著才有將來。網而我……想和你有將來。”

將來。

那是多么美好的字眼。

她的目光殷切地看著眼前的鳳朝歌。寒風簌簌,鳳朝歌眸光變幻不定。

良久,他忽然問:“為什么一定是李天逍?猷”

云羅一怔。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她總不能說是她的直覺。她的直覺告訴她,能毫發無損地把她從那阿木手中救走唯有李天逍有辦法嗎?

鳳朝歌與李天逍兩人對那阿木來說,絕對是李天逍更能博得他的信任。就算這信任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但是對那阿木這種急功近利又狂妄自大的人來說,利益更能抵消他的戒心。

“朝歌……”云羅神色復雜地看著眼前不明心意的鳳朝歌,不知該說什么蕖。

鳳朝歌垂下眼簾,避開她的目光,聲音清淡卻堅定:“我會救你出來的。”

他說完起身。

云羅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只覺得今夜今時的鳳朝歌有點奇怪,但是哪里怪卻說不出來。

“昀兒,你放心吧。”他深深看著她,夜風吹起白衣,他恍如她初見時的男人,持劍而立,傲然絕世。

她腦中一陣恍惚,陷入往事不可自拔。

鳳朝歌朝她一笑,轉身如來時一般翩然絕塵離去。云羅跪坐在冰冷的地上,不知為何,心頭的熱氣也隨著他的離去絲絲散去……

第二天一早,鳳朝歌派人送來不少金銀帛錦,珍珠玉石,還有送來一筐筐對岐國十分珍貴的茶葉。那阿木自然欣喜若狂,手底下的士兵亦是歡欣鼓舞。

那阿木抓著一把金銀到了云羅跟前,得意洋洋:“你看,本王子昨晚不過是小小‘招待’了皇后娘娘,你的皇帝陛就送來這么多好東西。哈哈……你果然是奇貨可居!”

云羅看著他和狂歡士兵們眼底的貪婪,似笑非笑地道:“那既然如此,王子殿下還要這么囚禁我嗎?小心惹惱了他以后就沒有這么豐盛的收獲了。”

那阿木此時的心情很好,一揮手:“把她從囚車上解下來。不過再喚十個刀斧手在她身邊。可要小心一點,她可是咱們的財神娘娘!哈哈……”

他說完長笑離去。

不一會就有人來解開囚禁著云羅的囚車。云羅從囚車中出來,慢慢活動手腕,唇邊卻溢出冰冷的笑意。

那阿木真是一只蠢貨。

鳳朝歌送他不是大軍行進急需的米糧而是這些沉重又不能吃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茶葉特產。這些東西看著珍貴,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的累贅。

那阿木手中的士兵們都還保留著游牧民族劫掠的本性。一看見有好東西就往身上揣,往馬上帶。等帶多了,貪生怕死的念頭就會占據上風,士氣就會低落,而過重的負擔則是行軍打仗最忌諱的一點。

那阿木正慢慢中了鳳朝歌的圈套卻不自知,還以為是昨晚羞辱了云羅令鳳朝歌心疼害怕,所以忙不迭地送來東西以求能善待她。

如此看來那阿木離死期不遠了!

云羅正想著,身后有壯碩的岐人軍婦走來推了她一把,給了她一匹老馬。云羅上馬,照例是雙手雙腳都捆在馬上,而身邊則有虎視眈眈的士刀斧手正盯著她,只要她一個異動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她。

云羅隨著那阿木的大軍行進著。她一邊走一邊悄悄觀察地形。

涵玉關她只聽聞過卻從未親眼看見過。只知道它是梁國與晉國邊界無數道關卡之一,因為西北有荒原一不小心就會進了沙漠,所以這一帶真正兩國打仗的機會很少。

李天逍選擇這里深入梁國想要誘使鳳朝歌西進討伐鳳朝陽,一來也是因為這惡劣的地形地貌能迷惑鳳朝歌,二來,則是潞州之戰之后,梁國在潞州一帶邊界布防森嚴,難以突破。

這里窮山惡水,不是兵家必爭之地反而被李天逍乘隙突破……

云羅想了了一會忽然驚醒,身后冒出涔涔冷汗。

怎么又是李天逍?!

她為什么一直會揣測李天逍會怎么做,怎么布局設謀。難道是因為那阿木與他不可告人的結盟在她腦中作祟的緣故,還是……

“為什么一定是李天逍?”鳳朝歌飛揚俊美的眉眼在黑夜中看起來這么深邃。

是啊,為什么她篤定一定是李天逍能救她呢?

他為何要救她呢?他與她恩義早就兩斷。她恨他,而他更恨她。那阿木說白了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走錯這一步棋與他來說不過是枉費先前布局的一番心思而已。若要與鳳朝歌再戰,他大不了重新來過。

他為何要救她?又有什么必要救她?

干燥的風吹過,吹得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昨夜鳳朝歌眼底那一抹清冷。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重重傷了他。

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妻兒已是他心頭的揮之不去的陰霾,而如今難道還要要求他靠著仇人才可以救出她嗎?

想通這一點,云羅頹然長嘆。

罷了……

老馬悠悠晃晃勉強跟著那阿木的大軍前行,云羅卻早就失去了先前四處探查的心思。

到了正午,那阿木到了涵玉關前。

雄關屹立在艷陽下,看起來分外高大雄偉。那阿木派人前去仔細查看。過了一會,查看的人回來說了幾句。那阿木得意哈哈一笑,揮手示意士兵們跟上。

云羅看著隊伍進了涵玉關,忽然心頭涌起一股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

靜,太靜了!

整個涵玉關中如一座死城一樣空蕩蕩毫無生氣。那阿木雖然在她看起來蠢貨一只,能擄到她不過是那一日龐彪正打了個大勝仗,沒有人能料到居然有人敢從軍營中擄人才讓那阿木手下得手。

但是這一次她領教了那阿木狡猾的另一面。他過關很謹慎。先命五百人為一隊過關。過關的士兵在另一端放響箭通知。他為了不讓云羅暴露,還給她穿上了岐國士兵服,混在隊伍中。

這樣就算鳳朝歌想要從關中城發動偷襲救出云羅也難如大海撈針。也許他運氣好能找到她,但是寸步不離云羅身邊的刀斧手可是會在任何危險靠近時第一時間將云羅砍成肉泥。

云羅隨著大軍慢慢進入了城中央。

這涵玉關算是梁國人口中的邊疆,而這關口軍用的意義更大于民用,處處可見防范外敵的設計。比如厚厚的城墻,可以射箭觀察的堡、可以圍堵敵人的甕城,還有只容一人通過的狹小巷子……一一都從云羅眼前掠過。

云羅越看心頭的一股說不出的古怪越濃。

難道鳳朝歌不是她想的那樣在涵玉關中伏擊那阿木嗎?

他竟然在一夜之間把近十二萬大軍全部撤出涵玉關,就只為了讓那阿木順利通過,讓她毫發無損?

云羅心中的震驚久久不能平息。她的一點希望的火苗隨著最后一道城門的安然通過而熄滅。

那阿木帶著她竟然通過了原本重兵把守的涵玉關!

是夜,那阿木命士兵在荒原一處山包下升起了篝火。他們出了涵玉關也就意味著離岐國更近一步了,每個岐國士兵都喜笑顏開,開懷痛飲。他們這一次是有史以來收獲最豐的一次。

不但收回了三州之地,還拿了金銀珠寶無數,錦帛布匹等許多。這些東西一到岐國就是他那阿木看得見的、赤.裸裸的實力!

云羅坐在地上,手中是一碗清可見底的米湯。

那阿木的“慷慨”也就僅僅維持了一天不到就原形畢露,他開始又想辦法苛待她。

云羅慢慢喝,忽然正在與士兵痛飲的那阿木搖搖晃晃走來,盯著她許久忽然一巴掌拍飛云羅手中的碗。

半碗米湯飛了出去,潑在了泥土地上。

可惜了……云羅看了一眼,心中暗道。

那阿木拿著酒囊,一口口灌著烈酒,一雙如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睛此時通紅通紅的,像是草原上出沒的一匹惡狼。

云羅想起鳳朝歌的告誡,垂下眼簾盡量不與他目光接觸。忽然她肩頭上一陣劇痛,她猛地抬頭,只見那阿木一只鐵掌正狠狠捏著她的肩頭,像是要把她的肩頭捏碎。

劇痛鉆心,云羅一聲不吭地冷冷直視他。

“告訴我,納罕兒是怎么死的?是怎么被你這個賤人殺死的?!”那阿木怒吼,形同一頭發狂的野獸。

云羅忽然笑了:“王子殿下還是別知道的為好。”

“為什么?!”那阿木借著酒勁一巴掌扇向云羅。

云羅被他扇中肩膀,踉蹌撲了出去。那阿木是有內力的,雖然克制著不殺云羅,但是這一掌也夠她受的了。云羅只覺得自己心口激蕩,五臟六腑都幾乎要扭曲疼死。

她好不容易坐起身,回頭看著欲發狂的那阿木,嘆了一口氣:“王子殿下一定要知道嗎?”

那阿木猛地欺近,盯著云羅的眼睛,咬牙猙獰:“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然后親眼看著狼把渾身血肉模糊的你吃掉!連骨頭渣都不剩下!”

云羅知道他不過是在撂狠話。因為他暫時殺不了她,只能享受折磨她的樂趣。

“王子殿下想要知道納罕兒是怎么死的嗎?”云羅冷笑著說:“其實也簡單。你們岐國人擅長騎馬游獵卻不擅長游水。我那一日在水旁,正巧看見納罕兒公主帶了人來要追蹤殺我。于是……”

她一邊繪聲繪色地說著,一邊警惕那阿木和她的距離。說實話,云羅覺得那阿木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有些偏執瘋癲了,只是這一方面被他平日的殘暴陰冷言行所掩蓋。對于這種人,一味地躲避不是最好的辦法。

她也許能另尋另外的辦法給自己解除困境……

果然在她繪聲繪色的描述下,特別是說到自己如何將納罕兒溺斃在水中。納罕兒死時的慘狀如何如何凄慘時,那阿木眼中越發兇狠像是要把她生吃了一樣。

云羅心中暗凜。那阿木喝了酒后更暴戾可怕,不知他等會怎么折磨自己。而自己又要怎么才能保護自己又能想辦法逃出去。

“你這個惡魔!……你居然殺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嗚嗚…………”那阿木哭的聲音像是一只獸在嚎叫。

云羅悄悄向后退去,一邊退一邊繼續刺激他:“王子殿下,她真的是你最心愛的女人嗎?你為了她真的是什么都敢做……”

“那是!華云羅你這個賤人!你看看如今鳳朝歌,李天逍都要臣服在我的腳下!哈哈……納罕兒,你看看阿哥我就要為你報仇了!我就要實現我們長久以來的夢想了!”那阿木一邊說一邊大口大口喝著烈酒。

云羅聽著他的自言自語,心中頓時亮如明鏡。

那阿木假意答應與李天逍結盟,而后又叛了李天逍突然擄走她。在梁晉兩國交戰中的幾十萬人中,他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再安然回去,這一切的壓力說有多大就有多大。

如今鳳朝歌先臣服了,拱手送他金銀珠寶,又讓他安然通過涵玉關。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會壓垮駱駝一樣,忽然間巨大的壓力減輕也會令人亢奮和行為失常。

那阿木就是這樣。

他一會哭一會笑,一會惡狠狠咒罵云羅,一會又悶頭喝酒。

云羅悄悄打量四周,果然士兵們比平日更加松懈。那阿木腰間的那把匕首露了頭。

云羅忽然失聲道:“哎呀……這把匕首……這把匕首好眼熟!”

那阿木被云羅的聲音所吸引,看向自己的腰間。忽然,他一把拔起匕首,踉踉蹌蹌走到云羅身邊。

冰涼的匕首在她臉上輕掠而過,云羅大氣也不敢出。她一雙明眸直盯著那阿木的眼睛,不放過任何表情。

酒氣撲來,那阿木拿著匕首在她臉上比劃,獰笑:“你也覺得眼熟是嗎?納罕兒身上也有這么一支匕首……你把她的匕首藏哪兒了?!說啊!你這個賤人!”

云羅被他的怒吼嚇得一怔。耳中都有那揮之不去的嗡嗡聲。

“是嗎?納罕兒公主也有這么一支匕首嗎?我看看,是不是與我那一支一模一樣……”云羅誘勸道。

那阿木把匕首放在她眼前,眼神陰毒:“看清楚了!你將來定要死在這匕首下!”

云羅一眨不眨地佯裝看著匕首,忽然她大叫一聲:“不對!這匕首和我見過的不一樣!”

那阿木被她一驚一乍叫得一怔。等他回過神來怒道:“你說什么?!納罕兒身上的匕首就一支!我們歃血立誓過的!刀在人在!刀在情意在!她身上不可能有別的匕首!”

云羅抬頭嗤笑:“別騙人了。納罕兒身上的匕首不是這一支,也許她換了別的匕首吧!”

那阿木一聽氣得大吼:“你胡說什么!”

云羅不知,在岐國男女互許終身之后會贈對方一對信物。大多是匕首和刀劍之類隨身帶的東西。若是背棄了情意這些東西就不會放在身邊。

云羅故意說她看見的匕首不是那阿木手里這一支,“換了別的匕首”這一句在那阿木聽來就如云羅說納罕兒換了個男人一樣不可忍受。

“賤人,我要殺了你!”那阿木再也忍不住狠狠揮起匕首刺向云羅。

最快更新最少錯誤請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