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過了五日,有人打開塵封的院子向她走來。大文學來人為她搭脈,略一沉吟點了點頭然后離去。
到了傍晚,云羅正坐在稻草堆上照例看著天上云霞,院門又一次被推開。月湖太長公主身后跟著幾位侍女盛氣凌人走來。
云羅看著她面上的神色,在看看她身后侍女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搖頭嘆息:"太長公主要殺我嗎?你不覺得這簡直多此一舉?禾"
月湖太長公主雍容華貴的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殺你?你值得我動手殺嗎?這藥你乖乖喝掉,我就送你出宮。妲"
“這是什么藥?”云羅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藥,問。
月湖太長公主眼底帶著鄙夷:“當然是可以讓你無牽無掛的藥。這個孩子不能要!留下來將來就是個禍患!”
云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吃吃一笑,笑得月湖太長公主臉色都掛不住。
"去哪里?"云羅再問。
“當然是去你該去的地方。”月湖太長公主冷冷一笑。那一雙眼睛中是云羅熟悉的狠毒。
云羅搖了搖頭:“這里很好,我不走。我要等朝歌回來。”
“哈哈……”月湖太長公主一聽頓時掩口失笑。“他?你現在還在等著他回來嗎?他都不要你了,因為你肚子里懷的是孽種!在他眼中你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她說完身后的侍女眼中都露出對云羅的鄙夷,看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只可憐的狗。
云羅面上神色不變。她凝視遠方的天空的絢爛云彩,輕聲而堅決地道:“他會明白我。他會回來的。大文學”
月湖太長公主見她無動于衷頓時心頭火起,上前一把抓住云羅的領子,咬牙,神色猙獰:“華云羅,你少在這里跟我裝瘋賣傻。我留你到現在只因為你還有用處,不然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乖乖把藥喝掉,就滾出宮外去!”
云羅一眨不眨地盯著近在咫尺的臉,忽而莞爾:“你不敢殺我。因為你怕我會做出什么事來。”她一點點掰開月湖太長公主的手指,聲音毫無溫度:“而你永遠都沒辦法阻止我!”
她的聲音平平淡淡,眸光淡然,可偏偏看得月湖太長公主心頭寒氣一陣陣冒起。
她猛地退后一步,冷聲喝道:“端藥!灌!”
一聲令下,云羅忽地向后急退,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尖尖的木簪直指喉間,冷笑:“誰敢上來?!我未被廢依舊是皇后!你們敢上來一步,血濺五步,尸橫當場,看你們將來怎么向皇上交代!”
“你……你……”月湖太長公氣得手指著云羅不住顫抖:“你死了倒干凈!你敢死我就有辦法讓你尸骨無存。”
云羅嫣然一笑:“那是當然。太長公主的手段我最清楚。可是我若死了太長公主早就算好了退路就統統沒用了!所以你不敢殺我,只恨不得早早趕走我!所以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華云羅若死了,你與你整個謝家千百口人命都要統統與我一起下地獄!我華云羅說到做到!”
“你!”月湖太長公主聽得心中又驚又怕又怒。她看著云羅氣得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云羅寒如冰雪的目光掃過眼前的一眾人,似笑非笑道:“所以,你們滾吧!有多遠就給本宮滾多遠!”
“滾!”
她眸光如刀,一眾侍女宮女嚇得一哆嗦。大文學
月湖太長公主忽然冷靜下來,揮了揮手:“走吧。既然皇后想要爛在這里就讓皇后一個人待著。”
她說完昂首走出了院子,身后的侍女們紛紛退下。
破舊的院門關上,云羅僵著身子定了許久,這才長吁一口氣軟軟靠墻滑下。背后已冒出了一身冷汗,心口還在怦怦跳著,生疼生疼。
她眨了眨干澀的眼睛,輕撫小腹,喃喃自語:“朝歌,我快撐不下去了……”
“朝歌,你快回來。我拖不久了……”
遠遠的霞光如金粉,將天地映得一片恢弘。她睜開干澀的眼看去,終有一行清淚緩緩滑落臉龐……
過了五六日,前方的消息終于隱隱約約傳來。李天逍親率領十萬精兵南下發起猛烈的進攻,鳳朝歌揮軍二十萬迎戰。戰況慘烈,無法用言語形容。這片天地似乎都能感覺到這一次不同尋常的天翻地覆。
他與他,恨已深,仇未雪。已是不死不休。
夏日漸漸沉悶,空氣仿佛都膠著。空氣中似乎能聞到千里之外戰場上的狼煙與血腥味。她被鎖在破舊的小院中。月湖太長公主似乎打定主意要慢慢折磨她至死,伙食一次比一次差。最后送來的都是剩菜餿飯。
云羅不吃,當著送飯菜的宮人的面統統掀掉。
可是人不想死就要吃飯。她終于在破舊的庭院中找到了瘋了的薛娥時常吃的野菜,干澀的野菜入腹填補了腹中的饑餓感。
她在等。
可是卻不知自己能撐多久,又能等多久。
如果撐不下去,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賤人還沒死?”一位年老的嬤嬤看著坐在屋檐下一動不動的云羅,惡狠狠地罵。
“是啊。奇了怪了。明明兩三天沒吃沒喝居然還活著!果然她這條命賤得很。”看守的人討好地附和。
“呸!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賤人罷了!”年老的嬤嬤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云羅狠狠扇了幾個耳光。她的眼底有著扭曲的快意,一邊打一邊怪聲怪氣地罵:“聽說皇上曾經對你千般寵愛,現在看看你的下場連條狗都不如!哈哈……”
云羅一聲不吭任由她打罵。老嬤嬤打得氣喘吁吁都不見云羅有一絲反應。
此時院門忽然碰的一聲打開,月湖太長公主臉色不善地走了進來,眼底皆是煩躁之色。老嬤嬤看見她來,嚇得一個哆嗦急忙跪在地上。
云羅緩緩睜開眼看向站在跟前的月湖太長公主,破損的唇邊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月湖太長公主掃了她一眼,轉頭對老嬤嬤冷哼一聲:“為什么不打了?一群廢物,一個賤人都看不好!”
老嬤嬤一愣,回過神來急忙諂媚磕頭:“只要太長公主殿下一聲令下,奴婢就讓她生不如死!”
她說著就向云羅撲去。
此時地上那一動不動的人形忽然幽幽一笑,聲音輕得像是從地底飄出:“你當真敢殺我嗎?太長公主,你殺了我,你的新主子會饒過你嗎?”
月湖太長公主一顫,猛地倒吸一口氣后退一大步。
云羅緩緩擦去唇邊的血跡,緩緩抬頭,一雙寒光如刀的目光直刺而來:“他不是要我嗎?你想殺我卻又不敢不交出我,真是……我真是替太長公主殿下好生為難。”
“這些日子,太長公主沒照過鏡子嗎?你沒發現你老了十幾歲嗎?你貪生怕死,想要腳踩兩條船。可是分明哪一條船你都站不穩了。……呵呵……”
“其實,以謝家的家世就算改朝換你們都是新主必籠絡的對象。可是你太過貪心……你想要更多的權力,想要更高的位置。梁國若是贏了,你想要趁亂除去我讓謝家把握更多的權力。而晉國若是贏了,你想成為投效的第一批功臣,可是我卻又是你的最好的籌碼……”
“殺我?或不殺!真真是為難啊……”
“于是機會就在公主殿下的猶豫中悄悄流逝了……”
云羅吃吃一笑,目光如炬,直射月湖太長公主驚慌的眼睛:“我說得對不對?我尊敬的月湖太長公主殿下?”
月湖太長公主像是看見一只鬼一樣渾身顫抖地盯著云羅。
“你你……你……”她顫得說不出話來。各種不詳的預感從心底洶涌噴出。
“我?我之所以不和朝歌走就是為了這一天!”奇跡一般,云羅慢慢站起,一點點挺直脊背,傲然看著眼前的戰栗不已的人,吃吃地笑:“我之所以忍辱茍活就是為了這一刻!”
“時間到了。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京城就會被鏟逆的五萬御林軍圍得如鐵桶一般!你們一個個都逃不出去!”
最近在渣動漫,修煉自我!反省自己為什么會寫成這么糾結的虐心文。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