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從良以后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寒一真君

千玥想起當年,還是自己把小甜瓜帶入明珠界,便很快給她找了一個墮落的理由。

北地的女修多是身不由己,若是小甜瓜不愿意服侍白瀾,恐怕也會被其他男修欺辱。

想想先前那兩個欲和自己瓜分冰狐的男修便可知,修為不及都敢這般放肆,若是遇到低階女修不定怎么欺負呢。

同樣是卑躬屈膝,攀上元嬰真君自然比尋常修士要好得多。

這么一想,她連看著白瀾的眼神都溫和許多。

梁庚學見狀,微微皺眉,冷哼一聲。

千玥看他一眼,暗道莫名其妙。

丘雪山成了火山,內部必有熔漿,熔漿之外,極有可能生出火靈芝、火系礦石等物。

眾修士圍在這里,無非是為了分一杯羹罷了。

混戰之中,千玥尚能自保,小甜瓜這樣的練氣修士卻多數是炮灰的命。

也不知那白瀾是怎么想的,帶著四個練氣出來,莫非是打算一次性使用?

千玥想了想,眼下氣氛緊張,暫時還是不要相認為好。

若能得空傳音一句,告知她自己的下榻之處便可。

于是,她收回目光。

葉小甜用力壓下情緒,白瀾真君在此,自己不能表現出一點異樣。

若是惹怒真君,隨時都會丟掉性命,說不定還會連累前輩。

只當沒有遇見好了!

白瀾輕蔑地哼了一聲,一個卑微的婢女,自然不值得他費心。

眼下最重要的是火源石,待會兒火山門開啟后,自己便遁入熔漿之內搜尋,得手之后立刻離開冰川。

五百年了,他在冰川蹉跎五百年,終于等到雪山融化,火源石現世。

有了這樣的火系至寶,即便這五百年修為不曾漲進,也是值得。

先祖留下的手札果然無誤!

北地有火山,天地靈氣蘊養,鎮壓火源石,石醒火發,山門大開。

若是擁有火源石,便等同于煉化了一整座火山,地火雖弱,卻貴在綿延不息。

若非他年歲已大,等不起經年蹉跎,倒可以用它來期待一番異火。

火源石乃是火之源頭,能產地火,置于天地靈氣濃郁之處,可生出異火。

作為火靈根修士,這樣的寶物自然值得他籌謀。

想到那幾位被困在四處的元嬰,他滿意地勾起唇角。

此次丘雪山之旅,唯有他一位元嬰修士,至于下方這些小蟲,根本不必在意。

不過,大概是事與愿違,可能是天道想跟他開個玩笑。

遠處遁來一道黃光,來人轉眼立于他身前,笑瞇瞇道,“白瀾道友,來得可真早。”

一位耄耋老者,身著灰色道袍,慈眉善目,威壓內斂。他左手臂上搭著一個拂塵,玉柄銀絲,絕非凡物。

“寒一!”白瀾猛地起身,目露驚恐,滿是不敢置信。

寒一真君哈哈大笑,“老夫聽聞此處有異寶出世,特意前來湊一湊熱鬧,怎么道友不歡迎么?”

白瀾自然不可能歡迎他,而且這家伙明明被自己困在棋陣里,究竟是如何逃脫的?

“道友的棋藝尚可,陣法還需磨煉啊。”

寒一笑得慈眉善目,似乎完全沒有把之前的算計放在心上,卻令白瀾愈加心驚。

他目色深沉,心里的恨意比眸色更深。

對方是元嬰大圓滿的修士,手段厲害些也正常,可惜那副研究三百年的棋陣了。

他很快鎮定下來,揚起一抹客套的笑容,“此處火山乃是無主之物,寒一真君自然能來。只不過據在下所知,道友似乎沒有火靈根,又何必來湊這個熱鬧呢?”

“唉,不對不對。老夫雖然沒有火靈根,可家中卻有小輩修得火系術法啊。”

白瀾暗自磨牙,面上仍是微笑“真君乃是冰川唯一的元嬰圓滿,想來那點火靈芝和火礦之類的,應當不放在眼里。不若這樣,待在下尋到可用之物后,此處地火盡歸真君所有可好?”

一座火山歸了私人,相當于是送了一大筆靈石。

寒一卻笑著搖搖頭道,“道友此言差矣,既是無名火山,在下豈能做那等強行霸占之事,還是同諸位一樣便可。”

白瀾臉色愈發難看,他懷疑這老頭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多勸了。”他坐回榻上,盤算著一會兒該如何行事。

榻邊一位女侍,小心翼翼地擦著邊緣,卻被他一把拂開。

“晦氣!”

白瀾廣袖一揮,四位女侍被威壓甩開,狠狠落在山頂碎石上。

寒一哈哈大笑,在他不遠處坐下。

二人的對話沒有刻意遮掩,下方的修士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眼見那四人從高處落下,卻無人敢上前攙扶一把,唯恐被白瀾遷怒。

千玥眼神一緊,蹙眉看著小甜瓜鮮血淋漓地爬趴在地上,整個人一動不動。

不會死了吧?

她用力握著拳頭,卻沒有過去。

梁庚學發現她的異樣,傳音問道,“你認識她?”

千玥略作猶豫,點點頭。

若是帶著小甜瓜離開北地,梁庚學總是要發現的,沒什么好隱瞞。

倒是寒一的到來,打破了她之前的僥幸。

元嬰圓滿想要插一腳,若是不慎暴露月華,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自己身有異火的事情,梁庚學是知道的,想來也能猜到她想做點什么。

原本一位白瀾真君,并不可懼,即使梁庚學再無情,總不可能放著她去死。

可要是碰到寒一,他的修為卻是不敵。

這種局勢下想要做點什么,那便很難了。

大抵是她的急躁過于明顯,梁庚學輕聲道,“別怕,有我在。”

千玥猛地抬頭,表情跟見鬼了一樣,這還是她認識的那位無情無義的五郎君嗎?

梁庚學的面色忽然變得很難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那日是我失策,沒想到你會被雪狐所傷。”

他這是在和自己解釋嗎?

千玥很難相信,畢竟從一開始認識他到現在,已經被算計被坑害無數次。

如今還能這么頑強地搭伙游歷,無非是因著同心契罷了。

他今日說的話,倒是好生新鮮。

不過,心里的怒氣,好像是消了一些。

唉……畢竟是做過魔君的人,胸懷總比一般人寬廣。

梁庚學注意著她神情變化,最后以一種“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見識”的眼神看著自己,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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