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啟一路疾行,沖進南致遠的洞府,語氣不好地質問道,“南師兄,那四個弟子呢?”
南致遠皺了皺眉,失去愛寵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又被榮啟這樣質問,當即沉聲道,“師弟既然喚我一聲師兄,起碼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他和榮啟不一樣,一個是被迫入魔,另一個則是主動入魔。
且榮啟手段狠辣,阿蒙生前之事自己也多有耳聞。
不管不顧,不代表認同。
那女修也實在可憐,如今好不容易求得一死,他這副作態又是給誰看?
說起來,阿東之死自己也有責任,平時管教太松,導致它多次被榮啟的三尾狐哄騙,去追逃走的阿蒙。
若非如此,阿東也不會死!
榮啟眼神陰鷙,一拱手道,“是師弟魯莽,還請師兄見諒。”
南致遠冷哼一聲,“嗯。”
“敢問南師兄,今日在林中的四位弟子何在?”
南致遠心頭窩著一團怒火,道,“阿東之死與你脫不開關系,榮啟師弟來此只追問那些弟子的去向,倒好像絲毫不見愧疚。”
一只畜生,死就死了,矯情個什么?
榮啟暗罵,嘴上仍得道,“南師兄誤會了,師弟也是心急則亂,想著要查清阿東和阿蒙之死啊。”
“呵!”南致遠冷笑,誰不知道阿蒙生前過得什么日子,這句話他也好意思說。
“不必了,師弟既然身受反噬,不便外出。此事就交給我來查吧。”
榮啟眼神一暗,自己受到反噬的秘密他怎么會知道?
難道……此事是他一手策劃,想要奪取生靈芥子?
定是如此!
這個道貌岸然的南致遠,平素裝得冷淡清高,內里竟然打這種主意!
榮啟心下認定,面上卻不顯,一拱手退了出去。
離開南致遠的住處后,他徑直去到執法堂,指認其伙同聚務部弟子,害死阿蒙。
執法堂弟子上門的時候,千玥剛好要去見魔骨男。
誰料剛走到半路,就被執法堂帶走了。
寧妍聽聞這個消息后,忍不住拍手叫好,一雙通紅的眼睛扭曲恨意,面目猙獰。
雖然張明亮死在自己手中,但到底元陰已失。
都怪陳攸,若不是她,自己就不會設計趙松晨,后來也不會找上張明亮,更不會有今日之事!
陳攸非死不可!
她坐在石凳上,目光幽深暗沉,像是在醞釀什么陰謀,過了一會兒才整理好衣服,起身去到權令峰。
“見過真君。”
秋水笑意盈盈地看向她,忽地面色一冷,斥道,“你失了元陰?”
寧妍頓時淚盈于睫,痛苦道,“弟子……弟子被奸人所辱,雖僥幸將其滅殺,但到底臟了身子。”
來找秋水之前,她就知道此事不可能瞞住,就連期盼多年的婚事也要告吹,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眼下,她只想要陳攸死!
秋水目光復雜地看著她,半晌輕嘆一聲,搖搖頭道,“你也是可憐,往后就算本君半個弟子吧。”
寧妍心中漸冷,婚事果然無望了。
她強自振作起來,掛著嬌憨的笑容道,“多謝真君不棄,往后弟子定當好好侍奉師尊。”
“嗯,難為你有這片心意。”
寧妍笑著道,“真君待弟子一片憐愛,弟子雖遭遇不幸,但也不會動搖心境。況且和聚務峰那樁禍事比,弟子實在太幸運了。”
“聚務峰怎么了?”
“今日榮啟真人去到執法堂,指認南真人聯合四位弟子害死阿蒙,聽說連南真人的魔獸都不幸遇難呢。”
聽她提到南致遠,秋水當即來了興趣,當年他本想和南致遠聯姻,以此討好上面那位。
誰料那裘遙竟是個短命的。
這些年南致遠一直閉關不出,他原本想要親近的念頭也漸漸淡了,加之寧妍這丫頭癡心一片。即便知曉她不受南致遠待見,也忍不住松口,要成全這丫頭的心思。
哪里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南致遠出關了?”
“正是呢,如今還在接受執法堂的調查。”
秋水擰眉想了一會兒,考慮是否該向南致遠遞個好,不過執法堂他可不好插手啊。
若說有人能懂秋水的心思,非寧妍莫及。
否則當年她如何能打消秋水的成見,一步步討得對方歡心,只差一步就能得償所愿呢。
這一切都怪陳攸!
“前幾日聽真君提起,那位大人又來了。若是這會兒能有人去幫南真人遞信,相信真人一定會感恩于心的。”
秋水聞言笑開,不怪他如此寵愛這丫頭,實在聰慧至極啊。
只要能在那位面前露臉,南致遠最后接不接受他的示好又有什么要緊。
“妍兒,你果然聰明。”
寧妍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弟子聽說,此事是榮啟真人不安好心,南真人性子雖然執拗,但也不可能害死自己的魔獸啊。當年在聚務部的時候,弟子可是聽裘遙師姐說過多次,魔棕猴對南真人意義重大呢。況且那阿蒙過得有多慘,是個人都看得見,想來執法堂很快就能還真人清白。真君此舉,當是錦上添花。”
秋水嘆道,“確實,倒不及雪中送炭。”
寧妍又道,“這也無法。魔棕猴死后,南真人可是震怒異常,正要審問那四位弟子的時候,卻被榮啟真人打斷。多半,執法堂會查出是誰所為吧?”
秋水笑著起身,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南致遠只是缺少發泄怒火的目標而已,那四位弟子如此可疑,正是最好的人選。
權令堂的昭華院,歷來是接待貴客用的。
這幾日昭華院內住著一位神秘來客,但權令峰上知道此事的人不過了了。
“弟子秋水,求見魔君殿下。”
湟梁坐在院中,看著桌上的棋局,眸光如霧。
這么多天,除開駱非白,這還是頭一個不長眼的。
他廣袖一揮,院門緩緩敞開。
且看看這不長眼的為何求見。
門外秋水暗自激動,魔君真的見他了!
自己可是門主和南致遠以外,第一個被魔君接見的人呢!
他連忙整理好衣裳,垂手走進院內。
湟梁抬頭,棋局消失。
“何事求見?”
秋水不敢瞻仰魔君風姿,只垂首回道,“是南致遠真人。”
巧妙地稟明來意后,他恭敬地站在院中,等待魔君示下。
“這種小事,去叫執法堂放人,再把榮啟和那四個弟子扔進無淵洞里,正好試試本君新布下的伏魔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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