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黑衣人,二人繼續縱馬北上。
一路上,他們又經歷了兩次暗殺和三次埋伏,游虛子從一開始的驚慌不定,到后面的處變不驚。
“我說魏小姐,你繼母就這么恨你,算起來這都是第六撥殺手了吧?”他悠哉地坐在馬上,滿臉感嘆地說著,“繼母和元配之女的關系,當真這般水火不容嗎?”
魏千玥左手持劍,右手把著一塊白色布巾,細細抹去劍身上的血液,語帶嘲弄道,“她大概是怕我吧。”
“怕你?”游虛子納悶地問道,“她一個定遠侯的庶長女,怕你一個生母早逝的少卿之女做什么?”
“哼。”魏千玥嗤笑一聲,“若是之前,她定然是不怕的。不過這一路走來,我接連斬了她數番人馬,只怕這會兒是又驚又懼呢。”
“切,你們凡人就是愛斤斤計較。”游虛子搖頭晃腦地說道。
魏千玥斜了他一眼,收劍入鞘,“比不得大師出塵脫俗。”
話落,她翻身上馬,往密林深處行去。
二人眼下所抵達的地界是離燕京百里不到荒山老林,平日鮮少有行人路過。
據游虛子所言,這座密林有一條小道,乃是通往燕京最近的路。
不過有一點,這條小道十分偏僻,而且還有些……不干凈。
“哎,你說不干凈的地方在哪兒呢?”魏千玥踢了踢小紅馬,側頭看向游虛子,“我們趕緊過去啊。”
一提到這個,游虛子頓時頭疼起來,從沒見過一個女子膽量這般大的。聽說不干凈的東西,不但不躲,還上趕著去看。
“就在密林西邊,不過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碰上的。”
“行,那就先去西邊看看。符紙什么的你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了。”
魏千玥雙眼放光,策馬往西邊趕去,行到深處,林中小路越發難行,二人不得不下馬徒步。
“這林子確實有些古怪。”她摸了摸寒意泛上來的雙臂,東張西望道,“總覺得陰森森的。”
“哼,你能看到的都是表面而已。”游虛子語帶賣弄地說道,“此處密林陰氣極重,從前有一路行軍死在這里,所以時常有詭異的事情發生。”
二人說著話,遠處忽然傳來沉悶的雜音。
游虛子猛地停下腳步,肅著臉側耳聽了一會兒,“好像是打斗聲。”
魏千玥往前走了幾步,瞧見前方隱隱綽綽的人影,略顯失望,“你不是說鮮少有人過來嗎?怎么還有人挑這里打架的?”
“你繼母能在這里埋伏你,別人家就不能了?”游虛子沒好氣地啐了一聲,躲在樹后打量前方的情況。
魏千玥興致缺缺地提議,“那我們還是繞路吧?”
游虛子不言。
等不到回應的她,伸手扯了扯道士帽上的飄帶,“怎么說啊?”
“別鬧。”游虛子厲聲斥道。
魏千玥一怔,轉頭看見他滿臉嚴肅的模樣,好奇地詢問,“怎么了?”
“他們遇到麻煩了。”
“麻煩?那肯定是有麻煩啊,否則怎么會打起來呢?”魏千玥不甚明白地回了一句,目光轉向動靜傳來的方向仔細觀察起來。
“咦,他們好像沒遇上追殺的人。”她忽然反應過來,驚呼道,“難道是?”
“鬼打墻。”游虛子篤定道。
“那你快上啊,輪到你大顯身手了。”魏千玥用力推了一把,游虛子猛地從樹后跌落出去。
“哎喲,我去。”他氣呼呼地站起身,一邊拍著枝葉泥土,一邊沒好氣地說道,“你急什么啊,我總得準備一下吧。”
“你就那么幾樣東西,還有什么可準備的。”魏千玥催促,“快點去,讓我開開眼界。”
游虛子憋屈地打開包袱,快速從里面掏出幾樣東西,又把韁繩拴在樹上囑咐道,“前面危險,你在這里等著我,確定安全了再出來。”
話落,他提腿往動靜傳來的方向跑去,剛跑出沒多遠,身后就有人追了上來,當即沒好氣地罵道,“你還真是不怕死啊,這里陰氣很重的,當心被纏上。”
魏千玥手握佩劍,神情堅定地說道,“我也要修仙,這些東西沒什么可怕的。”
游虛子暗暗搖搖頭,手里夾著幾張紅紋黃符,很快沖到那群人身邊。
只見七八個侍衛打扮的男子,圍著一位穿著貴氣的公子,目光迷茫地在原地繞圈。他們手里都拿著一把長劍,沒什么招式地劈著四周空氣,像是完全看不到魏千玥和游虛子。
二人剛剛靠近,就感受到一股入骨的陰冷,魏千玥眼神一緊,身體本能地戒備起來。
說來也怪,平生第一次遇見這樣詭異的事情,她竟然只覺得興奮和恍惚,半點沒有害怕的情緒。
正激動著,身旁的游虛子已經念起法訣,手里的符紙瞬間燃燒,往那群人身邊飛去。
“嗤嗤”幾聲,像是有無形之物被符火燃盡,被困的人群立刻沖出迷障,神情訝異地看著他們。
魏千玥滿臉震驚,全然顧不上和對方攀談,轉過頭激動且熱情地看著游虛子道,“大師,沒想到你真的會捉鬼驅邪啊,你太厲害了!”
游虛子一面肉疼那幾張符紙,一面打腫臉充胖子,“小意思,這都不算什么。”
“你教教我好不好?”魏千玥拉著他的手臂,興奮道,“符紙怎么畫,還有那口訣怎么念的?你教我一起修煉啊!”
游虛子扯了扯嘴角,連聲道,“先放開,我們回頭再說。”
他抬頭看向對面幾人,目光落在正中間的公子身上。
對方抬起手,攔下要說話的侍從,直接開口道,“敢問大師可是玄清觀弟子?”
“正是,在下玄清觀游虛子,正要趕往燕京赴任國師一職,敢問這位公子是?”
“定遠侯世子鐘堯,多謝大師相救之恩。”
魏千玥聞言抬起頭,鳳眼微微瞇起。
定遠侯世子,鐘妖精的弟弟?
鐘堯感受到她的目光,余光分了過來,同她互相打量起來。
明媚嬌艷,色若天人。
這般姿色的女子,便是滿燕京也找不出第二個來,怎么會和游虛子待在一起,還做得一身男子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