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玥來到熟悉的洞府外,這里是她曾經租住過的地方,隔壁就是血娘娘和鐘堯住的院子。
她不得不感嘆,幻境中的一切,多數是和回憶綁在一起的。
望著那扇樸素的石門,千玥忍不住心潮澎湃。
據天碧閣修士所言,鐘堯已經和血娘娘同居,并且獲得鐘家族人的支持和祝福。
作為剛從錦天城出來的千玥,心情凌亂得一塌糊涂。
她倒是不覺得鐘堯那樣的性子會屈服于血娘娘之下,只是謠言的力量令人害怕。
千玥感慨一陣,干脆利落地進了自己的小院。
救人?開什么玩笑?
血娘娘即便是假的,依舊是合體修士,她小小返虛怎么救得了?
鐘覓都不管,又關她什么事情?
她只要確定鐘堯還活著就行。
至于凌辱什么的,反正是幻境嘛,小少年怎么能這點苦都吃不了?!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在隔壁住下。
為了不礙血娘娘的眼,所有關于他們的消息都是從天碧閣的茶客口中得來。
可惜,天不遂人愿,不是冤家不聚頭。
盡管她躲得十分巧妙,還是在和眾修士八卦的時候撞見了當事人。
當時的場面十分尷尬!
血娘娘濃妝艷抹,婀娜多嬌地挽著鐘堯從樓梯口出現,當時她正對七樓大門,剛好將那畫面完整納入眼中。
作為丹仙嶺近來最熱鬧的風流韻事,注意到這一幕的并不單單她一人。
不過糟心的是,當場噴出一口熱茶的就只有她一人,使得一瞬安靜的七樓更加安靜起來。
鐘堯滿臉戾氣地被變態拖著往八樓走去,聽到動靜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然后就見到那張熟悉又痛恨的臉。
那雙精致又明亮的鳳眼,大剌剌地閃爍著八卦興奮和嘲笑。
鐘堯只覺識海“轟”地一下,濃重的惡意從心里升騰而起。
他正要陰惻惻地出聲,卻見那女人一臉心虛地別開眼,作出一副陌生人的姿態來。
鐘堯冷笑一聲,憤怒之下竟然沒有被血娘娘繼續拽著往前走。
如此反常的表現,自然也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日常秀恩愛的血娘娘停下來,矯揉造作地問道,“堯堯,你認識她啊?”
千玥只覺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心里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那二世祖咬牙切齒道,“我道侶找上門來了。”
千玥憤怒地抬起頭,“我沒有,你胡說,我不認識你!”
臥槽,這個混蛋撒謊都不講道理的嗎?
炙熱的視線從四面八方掃過來,千玥幾乎能聽見這些人的心聲。
“鐘堯居然有道侶,怎么沒聽說過啊?”
“說不定是偷偷定下的呢。”
“這么漂亮的仙子不要,居然要個男人?”
“而且口味還那么重。”
“嘖嘖嘖,這仙子該有多傷心啊?”
“我看這仙子重情重義的很,居然還到丹仙嶺來找人。”
“這下她可要傷心咯。”
千玥鐵青著臉,迎著那兩道冰冷的視線,義正言辭地說道,“血前輩,你可千萬別誤會,我跟他根本不認識!”
鐘堯冷笑,“那你發心魔誓。”
千玥表情微微凌亂,“……”
就算是在幻境,心魔誓也不能隨便發啊!、
她面不改色地糾正,“好吧,雖然認識,但真的不熟。”
“你在我家里住了幾千年,還說不熟?”
“……嗯,一點都不熟。”
血娘娘對于情敵的敏銳不比女修要差,陰冷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攔著鐘堯走進七樓大廳。
千玥肅著臉,為難地看向面前二人,“前輩,我約了其他人,真的不方便。”
血娘娘冷笑一聲,視若無睹地拉著鐘堯在她對面坐下。
好吧,討厭的人永遠是那么討厭。
“你跟堯堯是道侶?”
千玥立刻反駁,“當然不是!!”
血娘娘轉過頭,問向鐘堯,“堯堯,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道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有婚約在身。此次離家太久,肯定是我姐叫她來接我回去。”
或許是套路太熟悉,經過一開始的憤怒之后,千玥漸漸冷靜下來。
鐘堯這王八蛋明顯是自己脫不了身,就想把她拉下水。
依著血娘娘的性子,只要是認定的事情,無論怎么狡辯都是改變不了的。
千玥迅速思索了一會兒,鄭重道,“好吧,我這趟前來,其實就是想來解開婚約。”
鐘堯笑笑,眼神惡毒,“我家里不會同意的,畢竟我小時候受過你一命,家里長輩做的主,取消不得。”
這么扯淡的理由,偏偏血娘娘聽入耳中。
千玥甚至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只有死人才不會跟我搶”的意思。
她決定來一劑猛藥,“我喜歡上了別人,已經私定終身了。”
鐘堯瞳孔一緊,沒防住她來這么一出,隨即面色一沉。
“我!不!信!”
千玥輕嘆一聲,“你接受現實吧。”
血娘娘忽而勾起嘴角,“既然你這么識相,那往后都不要來找堯堯。”
“那是一定的,祝你們幸福。”千玥迅速接話,在一眾熱烈的視線中沖出天碧閣。
她仿佛已經見到八卦走向是什么。
天碧閣的意外發生之后,千玥迅速換了院子,在離二人很遠的角落住下。
她一貫是小心謹慎,鐘堯只是暫時受制于血娘娘,并無性命危險,故而離遠一點盯人更加安全。
可惜命運的走向,不斷被幻境的意識推動。
三個月后,鐘堯竟然從血娘娘手里脫身,渾身陰沉地找上門來。
千玥抿著唇,謹慎地問道,“你進來也好久了,有什么話就趕緊說。”
鐘堯抬起頭,眼神復雜得令她心驚。
憤恨、懊惱、怨懟還有……愛慕。
千玥心里咯噔一下,隱隱浮出一個猜測,“你……你現在……”
“呵。”他嘲諷地笑了一聲,咬牙切齒道,“楊千玥,你真是好樣的!”
鐘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血娘娘的媚/藥折磨下生出那么多有關她的旖/旎景色。
一開始或許是出于恨意的折辱,可三個月下來,綺夢的滋味漸漸不對起來。
待他想起前塵往事后,那些藥物的作用自然而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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