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盡帝王寵

第二十二章 此情無計可消除

第二十二章此情無計可消除第二十二章此情無計可消除

曦澤在短短三日內接連召幸云傾兩次后,召幸的次數也漸漸稀疏起來,那些側目關注云傾的妃嬪見狀,紛紛轉移了視線。●◆.ww.▲后宮之內,目前最得寵的仍然是嘉婉儀。

就這樣,日子風平浪靜地一天一天的過去。一晃眼,就到了三月二十四,禁足思過半個月個月的麗貴嬪禁足期滿,被放出了鐘粹宮。

云傾再次在中宮見到她時,她已經完全退去了初入宮闈時的驕縱與任性,只見她低眉順目地向王寧暄請過安后,便安靜地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頗有幾分矜持與端莊。任憑后妃冷言冷語明嘈暗諷,她也只是靜靜聽著,不置一詞。

這日中宮請安,王寧暄只說了一件事:秦美人近來身子抱恙,她所生的二皇子月恒也有些受涼燒,令皇上與中宮十分憂心。

云傾回到桃雨軒后,十分意外地聽說麗貴嬪從中宮請安出來后,便帶上厚禮親往靈犀殿看望承佑,言辭間充滿悔恨與憐惜。即便丹貴嬪不待見她,她也神色沉靜地接受丹貴嬪的埋怨與擠兌,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ww.▼不僅如此,她從靈犀殿退出來之后,還帶著侍女馬不停蹄地前往景福宮沉香榭,看望生病的秦美人,幫忙照拂月恒。

云傾不禁感嘆:真是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更加出乎云傾意料的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麗貴嬪無論天晴下雨,也不管丹貴嬪是否待見她,她都無一例外,日日皆是如此度過,就連太后都為之持之以恒的決心所動容,特地頒下許多賞賜到瑤光殿,并囑咐她在照顧皇嗣之余也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盡快為皇上誕下皇嗣。

一時之間,后宮眾妃群起效仿,但真正能堅持下來的,卻只有麗貴嬪一人。此事,就連云傾自己也不得不自嘆弗如。

日子一晃就到了三月十八,這日正是沈綠衣的生辰,曦澤著人在綠影宮為沈綠衣大辦生辰宴,眾妃皆攜禮物來賀,舞姬舞了一波又一波,伶人奏了一曲又一曲,熱鬧非凡,一直持續到月上眉梢時分。

這一夜,曦澤宿在了綠影宮。

寢殿內,曦澤與沈綠衣隔桌對坐,曦澤剛剛在筵席上已經喝得微醺,此刻竟又執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準備飲下。■

沈綠衣見狀連忙勸道:“三哥,你剛剛已經喝了很多,現在就別喝了,酒喝太多,傷身!”

曦澤毫不在意,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沒事,今日朕高興!”喝完,竟又斟了一杯。

曦澤連喝三杯,沈綠衣見勸不住,不禁有些急了:“三哥,已經很晚了,不如早些就寢吧,明日還要早朝!”

“不急!”曦澤又斟了一杯,一飲而盡,“綠兒,今兒你生辰,應該多喝些!對了,朕贈你的那樽珊瑚你可喜歡?”

沈綠衣婉轉答道:“喜歡,當然喜歡!三哥,你就別再喝酒了,龍體要緊!”

她的笑靨明媚清澈,像是有清幽的微光緩緩折射在夜空下的湖水上,朦朦朧朧,仿佛嵌有詩意,曦澤在醉意中輕輕望去,有一晃神的心醉,他放下剛喝空的酒杯,想將那絲纏繞在彼此之間的尷尬淡去,卻總是沒能成功。●●

這個被他一直視若妹妹一般疼愛了好些年的人兒,一瞬間成了妻子,他總覺得不自然,就像現在這一刻他想以酒助興,吟詩論畫,不要辜負良宵,她卻不停地勸他不要喝酒,想讓他早些入寢,可是,他哪有一絲睡意?

一時之間,曦澤不知該說些什么,仿佛剛才想說的,都被沈綠衣的一句“別再喝了、龍體要緊”全給擋了回去。

氣氛變得越尷尬。

沈綠衣的笑靨依舊明媚清澈,其實她在外人面前一貫冷冰冰的,很少會給笑臉,能對著自己保持笑靨這么久,已經很給面子了,曦澤忽然不想計較太多,就依她這一回吧,于是他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道:“好,就依你,咱們早些就寢!”

曦澤牽著沈綠衣的手來到楠木床上坐下,燈下的沈綠衣很是緊張,越美得妙不可言,然而,這種美,曦澤覺得太過高貴,自己遠遠觀望就好,這般親近,顯得虛無而不真實,讓他有些局促。▲▲▼◆

對于沈綠衣,他不愛,卻又不想辜負,他實在不知要如何對待才好,仿佛不管說什么都不能讓她如意,又仿佛靜靜待著不說話也是不合適的,他小心翼翼地相處著,夾雜著那一縷討厭的尷尬相處著,不自覺地微微緊張起來,最后,他終是深吸一口氣,將夫妻之禮行完了。

沈綠衣終于明白了曦澤為什么一個勁的喝酒了,這一切都源于那道甩不掉的“尷尬”,原來他們要做真正的夫妻是要借助酒的幫忙的,一瞬間,眼淚隱蔽在暗處悄然滑落。

他還是覺得跟自己獨處尷尬,這叫自己情何以堪?

三月末的時節,芳菲四艷。

這一日午后,曦澤忽然很想對弈,想起沈綠衣頗善棋,便喚來四喜吩咐道:“四喜,你去綠影宮知會一聲,今日夜里,朕要宿在綠影宮!”

四喜貓著腰走出太極殿。

窗外簌簌春風吹得落英繽紛,花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怡人心魂。

到了晚間,曦澤批完奏折,便準備起駕去綠影宮用晚膳,四喜低攔道:“皇上,剛才靜妃娘娘著人來傳話,說身子抱恙,不宜侍君!”

曦澤聞言蹙眉問道:“靜妃病了?傳御醫去瞧了沒有?是哪里不舒服?”

四喜依舊低著頭:“她沒說,奴才不知!”

曦澤似乎有些急了,吩咐道:“快,快去備駕,朕去瞧瞧!”

然而四喜卻急急上前幾步,攔在曦澤面前道:“皇上……靜妃娘娘說怕把病氣過給皇上,請皇上留步,待身子大好了,便來向皇上問安!”

曦澤這才止住腳步,定定站著好一會兒,方道:“去中宮!”

彼時,曦澤早已沒有了下棋的興致,王寧暄盛了一碗雞湯遞給曦澤,細細囑咐道:“皇上,仔細燙,慢些喝!”

曦澤伸手接過,狀似無意間問道:“綠兒仿佛病了,你可知是何病?可是染了風寒?”

王寧暄聞言不禁有些狐疑:“靜妃病了?什么時候的事?上午她在臣妾這里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到了晚間就病了?臣妾竟一點都不知情!”說著,又轉頭對疏影吩咐道,“疏影,你即刻親自去綠影宮瞧瞧,問清楚了情況在來回本宮!”

“是!”疏影屈身答完,便轉身朝殿外走去。

就在這時,曦澤忽然叫住疏影:“回來!”

“皇上……”王寧暄抬眸望向曦澤,欲言又止。

“綠兒病了宜靜養,別去那樣多人吵吵嚷嚷的……”

曦澤的話令王寧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她也只得照辦,揚起一抹得體的笑容,夾了一片鹿肉放到曦澤碗中,溫言道:“皇上嘗嘗這個……”

“嗯嗯……皇后,你也多吃些……”曦澤終于明白了,沈綠衣并沒有病,她只是不愿侍寢,所以故意稱病,至于那不愿侍寢的原因,曦澤心里也清楚,他誰也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