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盡帝王寵

第三十五章 莫問前路無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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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莫問前路無歸途

第三十五章莫問前路無歸途

就在這天傍晚,就在曦澤獨自一人在清風殿中生悶氣的時候,舒玉簫獨自一人來到了清風殿外請求覲見,說是要向曦澤稟報昨日發生之事的蹊蹺之處。

自云傾被禁足在水仙居后,由于龍顏盛怒,后宮無一人敢來清風殿為云傾求情,曦澤不禁對這個一向溫婉不惹事的舒玉簫的突然到來感到十分奇怪,短暫猶豫過后,他最后還是召見了舒玉簫。

舒玉簫神色平靜地走進清風殿,直直跪好,鎮定道:“皇上,臣妾有證據可以證明榮美人是清白的!”

曦澤聞言訝然,他仔細盯著舒玉簫,沉聲問道:“蓮容華,你可要小心自己的話,朕現在可沒有心情給機會你后悔!”

舒玉簫依舊不緊不慢道:“皇上,昨日之事確有蹊蹺啊!那個被您處決了的男子,其實是個內侍,試問榮美人怎么會與一個內侍有私!”

曦澤大驚:“內侍?怎么會是個內侍?你把話說清楚!”

“皇上,請您仔細回憶一下那男子說話的聲音,是不是比普通的成年男子要尖細?雖然他已經刻意將自己的聲音壓得低沉,但是內侍就是內侍,他無法真的藏得那么天衣無縫!”舒玉簫懇切地說道。

曦澤終于冷靜下來仔細地回憶昨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的所有細節,他只顧著發怒,確實有很多地方會因為怒火被輕易忽略,此刻細細想來,舒玉簫所言非虛,那聲音里確實是少了成年男子該有的渾厚,難道……難道真的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失誤!

于是他緊緊盯著舒玉簫,一字一字地問道:“你當真確定那名男子是名內侍?”

“是!”舒玉簫答得無比肯定,“皇上,如果您心中還有疑問,可以單獨召見皇長子,沒有了丹貴嬪在旁邊坐鎮,臣妾相信,他很快就能向皇上吐露實情!”

于是,這一夜,曦澤單獨召見了承佑。

承佑終究抵擋不了曦澤強大的氣場,他在清風殿一直跪到三更,最終向曦澤交代了實情。

次日,曦澤解除了水仙居的禁足令,并以欺君之罪褫奪丹貴嬪的封號,將其降為更衣。

當曦澤再次出現在水仙居時,云傾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不甘的幽怨。

曦澤滿懷歉疚地走到云傾面前,低低喚道:“云傾,你……還好嗎?朕都查清楚了……是朕錯怪了你!”

云傾漾起慘然的笑容,絕望地想如果前夜他站在自己面前這樣說,自己該有多喜悅,但而今,一切都晚了:“出去……”

曦澤聞言失聲驚呼:“云傾!”

“出去!”一瞬間,眼淚毫無預兆地決堤,“現在就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曦澤無比尷尬,轉頭對著身后的宮人道:“都退下!”

之后,又幾步跨到云傾身邊,一把攬住云傾,大聲道:“云傾,你聽我解釋,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所以……”

然而,云傾一句也不想聽,她拼命地掙扎:“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你出去……”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內侍尖細的聲線:“皇后娘娘駕到!”

曦澤無奈,只得放開云傾,站起身來,盡量保持著帝王的風儀。

王寧暄快步來到云傾身邊,扶起倒身在長椅上的云傾,微笑道:“云傾,你怎么了,是不是早膳不和胃口,本宮帶來了紅棗銀耳蓮子羹,你嘗嘗,看喜不喜歡!疏影,快呈上來!”

疏影依言而行,王寧暄從疏影手中接過紅棗銀耳蓮子羹,親自捧到云傾面前,含笑道:“快吃吧,別餓壞了!”

云傾望著面前的紅棗銀耳蓮子羹,又是感動又是歉疚,不禁哽咽道:“您是皇后,我……我怎么能讓你端早膳給我?這不合宮規啊……”

“本宮是皇后沒錯,但是后宮每一位嬪妃都是本宮的妹妹,姐姐給妹妹端早膳,照顧妹妹有什么不妥呢?快吃吧!”

云傾聞言再也忍不住,滿腹委屈地喊道:“寧暄姐姐……”

“好了,好了,沒事了,快吃吧!”

她的笑容還是那般溫暖和煦,她的言語還是那么體貼人意,那是陽光溫柔的光輝輕輕撒在身上,有深切的情意圍繞在四周,就像溫暖的泉水淺淺流過。

曦澤不忍再看,緩緩轉身,朝著水仙居的大門走去。

他犯的過失,不該由另一個深愛他的女人來承擔,可是她卻一而在,再而三的含笑將一切擔下。

那么,他欠她的情,又要怎樣償還?

王寧暄走后不久,四喜就將原本伺候云傾的所有宮人帶到了水仙居。

云傾抬眸望去,只見眾人個個渾身是傷,顯然是受了刑,蕊兒傷的最重,于墨、小路子、小柚子、彩紗、彩綃和暖冬也都傷得很重,唯有暖霏一人傷勢最輕,并不見得有多狼狽。

經過這兩夜一天的思考,云傾心中早已有了懷疑,是的,她懷疑的便是那茉莉一事,實在蹊蹺,細細追想起來,若不是事發前夜她用了茉莉花發油引起了曦澤的注意,也不至于在那香囊倒出茉莉花時,徹底擊潰曦澤的信任,所以,姚雙羽想要暗算她,一定有幫兇在面前之人之間。

沉吟須臾之后,云傾終是開口一字一字地問道:“四喜公公,可否將這些宮人們的供狀交與我看看?”

四喜眉心一蹙,終是道:“還請小主稍等,奴才這就命人去取來!”

“有勞公公了!”

不過一會兒工夫,這供狀便呈到了云傾手中,云傾掃目望去,冷笑霎時爬上她的嘴角。

她將供狀又遞給四喜,順帶將手中的玉鐲脫下推到四喜手中,四喜一驚,連忙推脫,然而云傾卻一把塞到四喜手中,含笑急切道:“公公切莫推遲,不過一點酒錢而已。”

四喜推脫不得,只好收下:“多謝小主賞賜,奴才告退!”

待到四喜走遠了,云傾再次抬目冷冷掃向底下站著的宮人,最后定格在暖霏身上,侍寢前夜不正是暖霏為她疏的發嗎,再聯想暖霏的供詞,云傾心底已有了答案,她盯著暖霏不急不緩地問道:“暖霏,我平日梳頭用的桃花發油真的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