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走出承光殿,有些不耐,但畢竟是未央宮的掌事女官,他又不得不給個好臉色,喚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蕊兒姑姑啊!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來了?”
他說得客氣,蕊兒也不便太過失禮,對著四喜福了一福,道:“未央宮的一個小丫鬟被人誣陷,送去了嚴刑司,她是被冤枉的,奴婢想求皇上開恩,還請公公行個方便!”
四喜笑道:“這樣的事情你怎么不去求你的主子?圣駕馬上就要就寢了,怎么經得起你如此驚擾,這件事情你還是去求皇貴妃,不要拿著一個宮女的事情來驚擾圣駕!”
蕊兒蹙眉道:“并非奴婢有意要驚擾圣駕,奴婢已經去求了皇貴妃,但是她睡得太沉了,奴婢怎么感都喊不醒她,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求皇上的,人已經被送去的嚴刑司,現在生死未卜,還求公公行個方便!”
四喜朝著蕊兒走進幾步,低低說道:“不是我不給你行這個方便,拿這樣的小事情來驚擾皇上,萬一皇上怪罪下來,誰都擔待不起,你還是回去吧!去求皇后也可以的!皇后是后宮之主,后宮的事都由皇后掌管,快回去吧,不要激怒皇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蕊兒已是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好離去,去鳳宮向皇后求救,皇后道:“現在時間已晚,明日再審,本宮會派人送消息到嚴刑司,不得用刑!”
有了皇后這句話,蕊兒終于放下心來,回到了未央宮。此時,云傾依然沒有醒來,蕊兒不禁擔憂不已,跌坐在云傾床前,等待云傾醒來!
這一坐,就是一夜。
次日清晨,太陽已經越過了樹梢,去中宮請安的時間馬上就到了,蕊兒又開始焦急的呼喊云傾了。
大概蒙汗藥的藥效已經過了,這一次,云傾很快就醒來了。dd1;
蕊兒見云傾醒來,頓時大喜:“娘娘,您可算是醒來了,真是急死奴婢了!”
云傾揉了揉腦袋,說道:“前幾天,魏御醫的藥都不見效,這昨天的藥怎么這么厲害?本宮好像睡的挺沉的!”
蕊兒一邊伺候云傾更衣,一邊說道:“娘娘,你何止是睡得沉,完全就是不省人事,昨天夜里奴婢怎么喊您,您都醒不了!”
“是嗎?”云傾問道,“這般厲害?喊都喊不醒?這魏御醫給本宮吃了什么?”
蕊兒沒功夫計較這些,趕忙向云傾稟報昨天的事情,她道:“娘娘,昨天的事可著急了,可是奴婢怎么也喊不醒娘娘,把奴婢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什么事情啊,這么著急?”云傾問道。
蕊兒道:“昨天晚上,你睡下之后,薛靈便去了關雎宮,一直沒有回來,后來奴婢一打聽,關雎宮的人說薛靈潑濕了關雎宮的黑炭,已經將她送到嚴刑司去了,到現在都沒有放出來!”
云傾聞言一驚,道:“好好的,薛靈干嘛潑濕關雎宮的黑炭啊?本宮可沒讓她去做這種事情啊?那關雎宮的貞榮華現在懷著皇嗣,最是不能受凍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要是鬧到皇上面前去,豈有好果子吃?”
蕊兒急急道:“娘娘,薛靈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嗎?她哪是個惹事的人啊?這一定是關雎宮的誣陷!奴婢敢打包票,那黑炭中的水一定不是薛靈潑的!”dd2;
“誣陷?”云傾蹙眉,“咱們又沒有得罪關雎宮,她們為什么要為難一個小宮女?難道這件事也是沖著本宮來的,可是這件事說大也不大啊,能傷到本宮什么?”
蕊兒亦是蹙眉:“娘娘說的有理,奴婢坐著想了一夜,也覺得這件事不像是沖著娘娘來的,也許,她們針對的只是薛靈本人,或者剛好被薛靈碰上了,所以就栽她身上了!”
云傾很是不悅:“這宮里人做事都不弄清是非黑白的么?胡亂扣押罪名便是宮里人的手段么?”轉頭,又問道,“對了,薛靈現在怎么樣了?嚴刑司的人可有對她用刑?”
蕊兒回答道:“奴婢沒有見到薛靈,具體是什么情況,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奴婢已經將事情報給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說會傳話給嚴刑司那邊,不得用刑,所以,奴婢想,現在還沒有定罪,薛靈應該沒事!只是今天去中宮,恐怕皇后和貞榮華就會審理薛靈了!”
云傾對蕊兒的做法很是贊許:“別人有可能顛倒黑白,隨意亂扣罪名,皇后圣明寬厚,自會還人公道!”
正說話間,蕊兒已經為云傾打點妥當。
很快,云傾就乘著步攆來到了中宮。
彼時,薛靈已經被帶到了中宮正殿,云傾抬眸望去,身上有些微的傷痕,應該沒有用太多的刑,云傾暗暗放下心來,對著皇后屈身道:“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寧暄輕啟朱唇,道:“皇貴妃,你來的正好,正有事要同你說,你先坐下吧!”dd3;
云傾道:“謝皇后娘娘!”便在皇后身側坐下。
王寧暄問道:“這殿中跪著的是你的奴婢吧?”
云傾答道:“正是臣妾的奴婢,不知她所犯何事?”
王寧暄答道:“貞榮華向本宮稟報這個奴婢昨天晚上潛入關雎宮潑濕了關雎宮所有的黑炭,致使關雎宮沒有炭火可用,所以將她送去了嚴刑司,今日帶到這大殿中,也是想請本宮問清楚這件事!”
云傾點點頭,道:“這件事情,臣妾昨夜睡的早,一無所知,可否容臣妾問這個奴婢幾句?”
王寧暄點了點頭,道:“她本就是你的奴婢,你有什么想問的,現在就問吧!”
“謝娘娘!”云傾轉眸望向薛靈,正色問道,“你昨夜為什么要去關雎宮?”
薛靈的眼中仿佛閃現著道道曙光,她說道:“是關雎宮的奴婢碧琴傳話來請奴婢去給她描繡樣,所以奴婢才去的關雎宮,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碧琴自己不承認了!”
云傾嘆了口氣,只怕這所謂的描個繡樣,原本就是一個局,云傾又接著問道:“你是在什么地方被抓的?可是在放炭火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