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寢殿內,曦澤坐在云傾的床邊,雙手緊緊揪著龍袍,感覺呼吸已經變得艱難,他重重地喘著粗氣,用盡全部力氣喘息著,心內仿佛燒著一團火,火苗滋滋滋的,詭異的叫囂著,形成妖冶的形狀,不斷的攀升,炙烈的燃燒著他的整個身體,全身的血液急劇沸騰,仿佛無論怎么壓制,也壓制不下來,不自覺間,龍袍在他的手中變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和形狀,變得扭曲不堪,曦澤只覺得胸口的那一團火,迫得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沖破喉嚨變成嘶吼:“燕云傾……”
曦澤用力嘶吼著,聲音有些沙啞,仿佛聲嘶力竭,他緊緊攥著拳頭,低吼道,“你果然是不怕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只要最后達到了目的,上刀山下火海你也不怕……你……你居然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能不能接受?若是有個萬一,你叫我怎么辦?難道我就要這樣失去你嗎?誰讓你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誰給你的膽子?誰準許你這么做的?到底是哪個雜種準許你這么做的,你叫他滾出來,我一定要宰了他!他是誰?!”
云傾被吼得有些茫然,等她從茫然中回過神來,剛想開口又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我……我……我……”
這樣的嘶吼,并不能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更無法將心中的憤恨傾泄出來,曦澤的拳頭越收越緊,深深嵌入肉中,仿佛即刻就要發瘋,狠咬著牙問道:“燕云傾,你說,毒藥是誰給你的?”
這就是要找人算賬了,云傾趕忙搖了搖頭,吞吞吐吐的說道:“沒……沒有……沒有誰給我,是我自己給自己的!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別人,這件事情跟別人一點關系也沒有!”
曦澤當然沒有這么好糊弄,又接著問道:“你說,毒藥是誰配制的?”
云傾用勁說道:“沒有誰……是我自己配制的……”
“你撒謊!”曦澤又開始吼了起來,“你根本就不懂得配制毒藥,你怎么可能配的出來?你還想騙我?我這么好騙嗎?你喝的毒藥當然是別人配給你的,那個人是誰?”
“沒……沒有誰……”
曦澤的眼眸深深的凹陷,仿佛即刻就要噴出火來,他問道:“是不是魏子修?毒藥是不是他配制了給你的?”
云傾趕忙搖頭否定道:“不是……不是他……你不要錯怪好人,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曦澤聞言,更加生氣,他轉眸死死地盯著云傾,憤怒的說道:“到現在,你還要包庇他,除了他,還有誰?沒有他,你怎么可能會自己吃到毒藥?這個點子也是他想出來的嗎?他為了一己私欲,故意害你,是不是?”
云傾見瞞不住,不禁急了,她微微撐起身子,急急的說道:“不是的,這點子不是他想出來的,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也沒有辦法了,只好出此下策,他原本是不同意的,是我逼他這么做的,我把刀架他脖子上,威脅他,如果不幫我,就要立刻殺了他,他怕死,所以就幫了我!他真的是被逼無奈,你不要再怪他了,他是清白的……”
說著,就來拉曦澤的衣服。
曦澤毫不客氣的甩開自己的衣服,不讓云傾碰到,面部扭曲,綻放出奇異的光彩來,他冷冷哼著氣,無限憤怒的說道:“這個魏子修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后妃,他已經觸犯了死罪,你不要再包庇他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云傾大急,又來拉曦澤的衣服,可是拉不到,云傾急急的說道:“不要啊……你不要殺他,真的是我逼他這么做的,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真的是被逼無奈,我求求你,放過他,不要殺他,你把他殺了,就沒有人來照顧我了,你放了他吧……”
曦澤不想再聽,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云傾見狀急的不行了,再也顧不得其他,下床來抱住曦澤的雙腿,凄厲的求道:“曦澤,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殺他,他給我毒,還需要他來解,你把他殺了,就沒人來給我解毒了,我求求你……不要殺他……真的就只有這一次,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了……再也沒有了……你饒了他吧……饒了他好不好……就當是為了我……”
曦澤冷冷的哼著氣,現在已經是油鹽不進,根本看也不看她,他不含一絲溫度的說道:“我還有很多的政事要處理,你好好的休息!什么都不必多說了!”
說著,就再也不顧云傾的病體,直直往外走去。
云傾抓不住曦澤,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是曦澤幾步就走得沒影,只剩下云傾無奈而凄厲的喊道:“你回來……你不要走……你不要殺他,你回來呀,你快點給我回來……你回來……別走……我求求你不要殺他……你回來……”
可是,無論她怎么喊,留給她的都只是空蕩蕩的房間,云傾無力的癱在地上!目光茫然的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另一邊,夏晚楓扶著祈夜來到攬月樓,攬月樓的宮人立刻忙碌起來,為祈夜上藥,擦洗,換衣服,夏晚楓也跟著幫忙,照顧祈夜。
剛才祈夜吐了一大口鮮血,可把夏晚楓嚇到了,宮人們忙碌完了之后,夏晚楓趕忙讓祈夜躺下。
就在這時,魏子修端著藥進來了,他來到祈夜的床前,說道:“神醫,藥來了,快服下吧!”
祈夜原本是躺著的,見他進來,怒氣如龍卷風一樣的襲上心頭,祈夜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一只手撐在床上,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面部扭曲,眼眸凹陷,冷冷的說道:“魏子修,我不去找你,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的膽子果然夠大!”
說完,就一掌狠狠的將藥碗拂落,藥碗摔到地上,立刻碎成無數片,藥灑了一地,濺起半尺高,地面上頓時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