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意是秦城人,名下開了一家秦城菜館,味道正宗,生意紅火。
徐星光乘坐出租車趕到秦城菜館時,張知意已經等候多時,正端著一杯羅漢果茶在喝。
“老板,徐小姐到了。”
聞言,張知意急忙抬頭,看見包廂門從外面推開,經理領著一名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來者身穿款式臃腫,長及小腿肚的黑色羽絨服。她腳踩黑色棉布鞋,過腰的長發隨意被主人隨意一扎,懶洋洋地側放在肩膀上。
這身打扮走在外面,那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奈何主人那張臉生得實在是明艷動人,黑羽絨服往身上隨意一套,也自帶清冷孤傲的氣場。
看到健健康康的徐星光就站在自己面前,張知意視線很快朦朧。她背過身去擦掉眼淚,故作淡然平和地開徐星光的玩笑,“小丫頭,可不能仗著有顏值就亂穿衣。你穿成這樣在街上晃蕩,這世界上真就沒有你在乎的男人了?”
離開太久,現實世界中許多人的樣子,徐星光都記不太清楚了。但張知意這聲‘小丫頭’,讓徐星光瞬間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覺。
盯著張知意那張臉深深看了一眼,徐星光這才拉開身前的椅子坐下。
“男人有什么好在乎的?”徐星光拉起羽絨服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針孔痕跡,笑得薄涼而冷清,“看到沒,這就是接近男人帶給我的下場。”
徐星光的肌膚雪白,可那條手臂因為抽血次數太多,留下了許多小小的針眼痕跡,那一塊的皮膚也呈現出淡淡的青色。
張知意看清她手臂上的疤痕,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地砸到桌子上。“對不起。”張知意雙眼翻紅,小聲道歉,“星光,師姐沒能保你周全。”
徐星光成為植物人后,身為父親的徐澤清就是她的法定監護人,他親自簽署了無償獻血書,張知意也無法阻攔。
對此,張知意十分過意不去。
“師姐,你不要感到愧疚。昨天下午我去跟張醫生道別時,他跟我說了一件事。”徐星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平鋪直述地說:“三個多月前,有殺手扮成護士想要殺我,卻被另一批人救了下來。我知道,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她還知道,那個殺手是姜恒為了斬草除根刻意買通的。
姜恒家有權有勢,與夏侯家是世交。就算張知意是夏侯家二少奶奶,但也不能為了徐星光這個外人就跟姜家徹底撕破臉皮。
張知意本不可以摻和進這件事,但她出于情誼還是插手了,這是大恩情。
而徐星光向來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徐星光向張知意舉杯說道:“師姐,救命之恩,星光銘記于心。將來,必定報答!今天我就以茶代酒,敬師姐一杯。”說完,徐星光將那杯茶直接一口喝了。
張知意擦掉眼淚,喝下自己那杯茶,才感慨道:“我能有今天這番成就,都是因為老師的幫助。老師不在了,我們就是彼此最親的人了。如果連我都放棄了你,那還有誰在乎你?”
“星光,你我二人,就該互相扶持。”張知意初三暑假那年,父母意外身亡,心狠的大伯一家只想吞了她的財產,又哪里肯繼續出錢供她讀書?
莫音書是大作家,靠才華吃飯,靠售賣版權賺錢。她始終秉持著錢財受之于民,當回報于民的態度。每年徐星光生日的時候,莫音書都會挑選一個成績優異的孤兒,無償提供十萬塊的學業救助金。
她認為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也想給自己的家人積福。
資助張知意繼續讀書,是莫音書送給徐星光9歲的生日禮物。
對那時的莫音書而言,十萬塊大概就是少買兩三個名牌包包,但對張知意來說,那十萬塊卻關乎著她的未來跟命運。張知意后來就是靠著莫音書給的這10萬救助金,成功完成了學業。
張知意打心眼里感激莫音書。
莫音書死后,徐澤清很快再娶,張知意便知道薄情寡義的徐澤清無法成為徐星光的后盾。
意識到徐星光正處于四面楚歌的絕境,張知意就知道自己必須站出來守護她。如果連她都放棄了徐星光,那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肯保護徐星光了。
聽完張知意一席話,徐星光也有些動容。“師姐說的對,我們的確該互相扶持。師姐若是遇到了難處,盡管跟我提就是。”徐星光也是真的將張知意當做家人。
張知意撇嘴,嫌棄地說:“你現在混得連個房間都沒有,你的報答值幾個錢啊?”說完,張知意就掏出一把鑰匙丟向徐星光。
徐星光接住鑰匙,揶揄道:“喲,富婆打算給我送套房子?”
“房子我倒是有,就怕你不會要。”張知意太了解徐星光了,她連跟姜恒談戀愛那會兒,都不肯占對方一點便宜,又怎么會收她的房子。
徐星光收起笑意,頷首說:“還是師姐了解我。那這是什么?”
張知意告訴她:“這是倉山鎮那套房子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