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歸來:那個病秧子我罩了

074 霍聞安:徐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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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聞安見徐星光身上掛滿大包小包走下樓來,他心里暗道:徐星光喜歡包包。

霍聞安趕緊走上前,伸手去接徐星光懷里的出版書,并問她:“東西全在這里?”

徐星光神秘地一挽唇,應道:“差不多吧,該帶走的,都在這里了。”不該帶走的,暫時也不需要拿。

“那行。”

徐星光很寶貝她的那些包包,放它們的時候,動作不見粗魯。

她拿起一只黑色的小金球羊皮包挎包,告訴霍聞安:“這是我15歲生日那年,我媽送給我的第一只奢侈名牌包,我很珍惜它。”

“我媽那個人其實很佛系,她背過十多萬一只的鱷魚包,也背過二三十塊一只的帆布包。但她怕把我養成了拜金虛榮的性子,一直不贊成我買太多名牌產品。因此,我對人生中得到的第一只奢侈包,有著很深的印象。”

接著,她又拿起一只米白色的手拎包,笑著說:“這是我用自己賺的稿費,買的第一只包。它不貴,只要一萬多塊,但我背它的次數最多。”

聞言,霍聞安笑道:“因為它讓你有成就感。”

“沒錯。”

徐星光問霍聞安:“你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是什么?”

霍聞安想了想,才說:“沒有。”

徐星光挑眉,“怎么會沒有呢,你都28了,難道一事無成?”

“我是說,讓我覺得很有成就感的事,目前還沒有。”稍作沉默,霍聞安又搖頭說:“也不對,能成為你的男朋友,我覺得還挺有成就感。”

徐星光莞爾。

她一屁股坐在貨車廂尾巴上,霍聞安則面對徐星光站在地上,右胳膊搭在徐星光腿邊的鐵皮車廂邊緣。

這是個稍顯曖昧,又相對禮貌的距離。

徐星光垂眸間,能清楚地看見霍聞的睫毛有幾根。她突然好奇問道:“這是你第幾次談戀愛?”

霍聞安沒有絲毫遲疑地答道:“第一次。”說完,他抬眸問徐星光:“你信嗎?”

徐星光頷首,“愛人不疑人,我信。當然,一旦我發現你欺騙了我,那你在我這里的信譽值也就為零了。”

她恣意一笑,近似冷血地說:“那樣的人,不配站在我的身邊。”

霍聞安心中一凜。

他五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下,突然提到:“那你會介意你的男朋友對你有所隱瞞嗎?”

霍聞安能提出這樣的問題,就說明他心里藏著秘密。

徐星光是個豁達的人,她坦言道:“每個人的心里都有秘密。隱瞞跟欺騙,性質不一樣。我準許你對我保留一些秘密,但我不許你用那些秘密欺騙我。”

話鋒一轉,她又說:“當然,我對你也有所隱瞞。”

徐星光突然伸手撫摸霍聞安的眼尾,指尖沿著眼尾往上摩挲,停留在他的眼珠子上。

這是個很危險的動作。

只有徐星光能近距離觸摸霍聞安的眼睛,而霍聞安絲毫不惱,還有些貪戀。

徐星光突然俯身靠近霍聞安。

就在霍聞安以為徐星光這次真的要親吻他的時候,徐星光突然撅起紅唇,朝他眼睛吹了口氣。

她說:“你睫毛上落了一根絨毛。”

被徐星光作弄,霍聞安仍然不惱。他突然抬頭朝院門外看去,說:“有人來了。”

徐星光跳到地上,跟霍聞安一起抬頭朝院門望去,就看到了從出租車上走下來的徐澤清。

他單手拎著行李箱,右手上拎著幾個購物袋,身上西裝略有些起皺。

那張臉看上去倒是神采奕奕。

任誰看到他這副模樣,都認為他這是為了準時趕回來給孩子們慶生。

但徐星光一想到早上看到的那段視頻截圖,便感到滑稽。

徐澤清一抬頭,看到徐星光,以及徐星光身旁的霍聞安,神情頓時陰沉下來。“你怎么在我們家?”

徐澤清不會忘記霍聞安拿水槍戲耍他的那件事。

徐星光輕飄飄地解釋道:“我喊他來的,幫我搬東西。”

聞言,徐澤清便將所有埋怨的情緒朝向徐星光,他語氣不悅地數落徐星光:“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有前科,要少跟這種敗...”

徐澤清想說敗類,可當他注意到站在徐星光身后的青年,突然抬頭朝他直勾勾地望過去,狹窄的黑眸中布滿了殺意后,連忙改口說:“少跟這種人來往。”

徐星光平靜地說道:“他是有前科,但不代表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覺得霍老板為人很好。”

“好?”徐澤清第一次不認識‘好’字是怎么寫的了。

徐星光又冷不丁地說:“忘了告訴你,我跟他目前正在交往中。”

聞言,徐澤清如遭雷劈。

“你說什么?”

徐澤清被徐星光跟霍聞安正在交往這件事,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他有些口無遮攔,“徐星光,你跟誰交往不好,你要跟這么個混賬交往!你這根本就是在自甘墮落,是在犯賤!”

“我要求你立馬跟這個社會敗類分手!”徐澤清越說越氣,更是大放厥詞:“你如果不肯分手,我們就斷絕父女關系,從今以后,你再也別進我家門!”

強勢的父親,總喜歡用這種話來威脅自己的孩子,比他們就范,當一個聽話的乖娃娃。

霍聞安皺眉,下意識往徐星光身前一站,以保護姿態面對徐澤清,溫和但強勢地指出:“徐先生,你可以罵我是混賬,是社會敗類。但你不應該這樣羞辱你的女兒!”

哪里有父親,會用‘犯賤’這種侮辱性的詞匯去羞辱女兒的?

“這是我的家事,哪里輪得著你來管!”徐澤清伸手要推霍聞安。但邪門的是,看著身形單薄的青年,竟像一尊石雕般無法撼動。

徐澤清用力到臉都紅了,也沒能令霍聞安腳步挪動半寸。

院子里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

尤明月跟尤靜秋跑到門廳前看熱鬧,尤驕陽則站在房間窗戶后面,神色復雜地望著這一幕。

尤靜秋幸災樂禍地跟尤明月說:“你徐伯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徐星光也真是的,找個什么樣的男人不行,偏要找個這樣的。你之前還擔心她想嫁給夏侯小公報復咱們,結果呢?”

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尤靜秋譏誚地笑道:“剛蘇醒就急著找男人,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尤明月望著院子里這熱鬧的場面,心里還是有些納悶。

這個姓霍的,除了那張臉無可挑剔外,真是渾身上下都是缺點。徐星光怎么會看上他這樣子的男人?

但很快,尤明月又高興起來。

徐星光啊徐星光,你竟然也會墮落如此。放著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不要,竟然看上了一個有前科的窮光蛋。

尤明月巴不得徐澤清跟徐星光鬧起來,最好是鬧得人盡皆知。

徐澤清無法撼動霍聞安,他只能將怒火轉移到徐星光身上。

他繞開霍聞安的阻攔,滿面怒火地盯著徐星光,威脅她:“你說,分不分手!”

徐星光淡然搖頭,“不分。”

“冥頑不靈!”徐澤清氣到肝膽俱顫。

他原本還想跟徐星光好好修復關系,計劃將來再為徐星光挑個豪門貴公子,讓她嫁去豪門當闊太太。

這樣,徐星光可以過一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們徐家也多了一份保障。

互惠互利,多么完美。

但在看到徐星光這目光短淺,不服管教的模樣后,徐澤清是徹底死心了。

“不分是吧,那好...”徐澤清冷漠地說:“你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從今天開始,徐星光,你不再是我徐澤清的女兒,你也別想再花我徐家半文錢!你在外面殺人也好,放火也罷,都與徐家再無瓜葛!”

徐澤清放完狠話,等著看徐星光露出后悔懊惱的表情。

從小,徐星光過的就是無憂無慮的幸福日子,徐澤清相信徐星光不敢真的跟徐家斷絕關系。

徐澤清的公司雖然被收購了,但瘦死的駱駝終究比馬大,他再沒錢,也能給徐星光一個不愁吃穿的生活。

更不要說,徐家還有個在神隱島工作的洪如海。而姜恒很快就會將晴朗日化公司的經營權還給他,他更能利用西洲市那塊地發家致富。

而離開了徐家的徐星光,喝口水都得靠自己掙錢。

雖說她早些年寫書賺了錢,但那些稿費早就被她揮霍的所剩無幾了。就算她想要出售版權養活自己,徐澤清也能有辦法打壓她,逼得她走投無路。

總之一句話,失去徐家做靠山的徐星光,日子一定會過得很苦。

但徐星光注定讓徐澤清的期待落空。“斷絕父女關系?”

徐星光仔細將這句話琢磨了下,她突然仰頭沖徐澤清粲然一笑,毫不猶豫地說:“好啊,那就寫斷絕親子關系協議書吧!

她詳細的補充道:“咱們白紙黑字,寫得規范清楚。日后,我徐星光是落魄乞討也好,是榮譽滿身也罷,都跟徐家毫無瓜葛。當然,無論徐家往后是好是壞,也與我毫無瓜葛!”

聞言,徐澤清心里感到錯愕震撼。“徐星光,你真要為了這個王八蛋跟我斷絕父女關系?”

徐澤清猛地抬手指向一直安靜不言的霍聞安,他說:“徐星光,你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個男人根本毫無可取之處!他若真的喜歡你,怎么會眼睜睜看著你跟我們斷絕關系!”

徐澤清又走到霍聞安面前,嘲弄地說道:“你這樣的窮小子,我見得多了。你就是圖我女兒長得漂亮,家里有點錢。你以為把她騙到手,生個孩子,將來就能得到我們的諒解,就能分到我徐家的家產,從此野雞變金鳳凰,過上好日子?”

“我呸!”徐澤清朝霍聞安胸膛吐了口唾沫,他怒不可遏地說:“徐星光是個蠢貨,任由你算計。我可不是!你休想得到我徐家一分一毫!”

霍聞安皺了皺眉,他淡定地拿開徐澤清的手,平靜地說道:“我圖你女兒漂亮是真的,但我絕對沒有欺騙她的感情。至于你徐家的錢財...”

霍聞安抬頭掃了眼面前這棟有些年代感的小別墅,笑得意味綿長。“還是留著給你自己養老買棺材吧。”

徐澤清:“...”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尤明月早就領教過霍聞安的厲害,他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霍聞安就說要砍了她的手做收藏。

這樣的混混,別指望他會對長輩尊敬。

尤明月同情憐憫地看向徐星光,心想:徐星光跟姓霍的走到一起,將來肯定會哭著跑回來,跪在徐家面前求原諒。

尤靜秋則壓低聲音教育尤明月:“明月,你可看好了,找男人,絕對不能找這種混賬東西。”

尤明月深以為然地點頭。

“說完了嗎?”徐星光語氣淡淡地說:“說完了,那就擬親子關系斷絕書吧。快點寫,寫完了咱們抓緊時間去警署簽字,再磨蹭下去,警署那邊就該下班了。”

在夏國,一對父女想要斷絕關系,必須前往警署,在警員跟監控以及律師的共同見證下簽字,才算是合法的。

徐星光這話,無疑于是一針催化劑打進了徐澤清的體內,刺激得他腦袋一陣嗡鳴。“好,好,寫就寫!”

徐澤清突然沖屋內大聲喊道:“驕陽,給我擬一份親子關系斷絕書!”

尤驕陽這才慢吞吞地從屋子里走出來。

他站在徐澤清身旁,猶豫地朝霍聞安看了一眼,這才對徐澤清說:“徐伯伯,你就星光這么一個親女兒,斷絕關系這種事,我建議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畢竟,有些事決定一旦做了,就是覆水難收。”

徐澤清早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哪里還能考慮得了那么多。“這樣的混賬東西,留著做什么,既然她敢斷絕關系,那就斷絕!”

“我倒要看看,失去徐家的幫助,她能飛多高!”

見徐澤清下了決心,尤驕陽又問徐星光:“徐星光,你確定要跟徐伯伯斷絕關系?”

“嗯。”徐星光是冷靜的,理智的。

尤驕陽便不吭聲了。

他說:“稍等幾分鐘,我去打印文件。”

尤驕陽很快便打印好了親子關系斷絕書,一式三份,徐星光跟徐澤清各一份,剩下一分會放到警署留底。

拿著斷絕書,徐澤清開著家里的車直奔警署。

徐星光跟霍聞安也上了貨車,揚長而去。

尤驕陽站在院子里,望著遠去的貨車身影,皺了皺眉頭。

“還看什么。”尤靜秋站在尤驕陽身旁,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她說:“你還不知道吧,你徐伯伯很快就能東山再起了。徐星光今天為了個混混跟徐家斷絕關系,將來徐家發達,家產也就跟她沒關系了。”

“到那時候,你徐伯伯擁有的一切,不都是你們兩個的?”尤靜秋早就想把徐星光徹底趕出徐家。

她還沒有想好妙招呢,徐星光就自己來作死了。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有人睡枕頭。

“媽。”尤驕陽神情復雜地喊了聲媽,他說:“我終于明白,為什么莫音書能當作家,而你只能開美容院了。”

尤靜秋挑眉。

總覺得兒子這話,不是什么好話。

尤驕陽搖頭說:“因為你沒腦子。”

“混賬小子,你怎么跟媽說話的呢?”尤靜秋沖尤驕陽狂翻白眼。

明明從前的驕陽,是十分乖巧聽話的孩子。

自從他大學畢業的那個暑假,跟朋友去海城旅游,不慎被海流卷入大海,被救起來后,昏迷了好幾天。再醒來,性格就變了。

他變得沉默,變得上進,但也變得冷漠了些。

那感覺怎么說呢,就像是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一樣。

尤靜秋都懷疑兒子是腦子受了傷,出現了電視中說的那種人格分裂癥。

尤驕陽突然說:“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尤靜秋問:“我該看出來什么?”

“徐星光是故意帶著她男朋友來刺激徐伯伯。斷絕關系,才是她今天特意過來一趟的真正目的。”

但這么顯而易見的事,徐澤清看不清,尤靜秋也看不清。

尤靜秋一愣。

“是、是嗎?”尤靜秋仔細回想,也覺得徐星光今天的舉動有些奇怪。

她邀請徐星光留下來吃晚飯,給明月驕陽慶生,她就真的留下來了。

按照徐星光對明月的厭惡程度,她不翻個白眼都是仁慈的了。

“可是,跟徐家斷絕關系,對她有什么好處啊?”

尤靜秋納悶地說:“你徐伯伯的公司雖然被收購了,手里總還是有點錢的。你們舅爺爺在神隱島工作,將來徐星光畢業了,說不定還能托他幫忙找工作呢。”

“離開徐家,她什么都沒有,她圖什么?”

是啊,她圖什么呢?

尤靜秋的疑惑,也是尤驕陽的疑惑。

徐星光這么著急脫離徐家,難道徐家將要惹禍上身了?

可是徐家最近沒有做什么觸犯法律的事啊。

母子倆正說著,外面又有汽笛聲響起,是褚子木帶著一些朋友來給尤明月慶生了。

“褚公子來了,咱們先不說了。”尤靜秋趕緊整理好著裝,伸手招呼尤明月和她一起去迎接客人。

尤明月撲進褚子木的懷里,笑容嬌俏地說:“讓我猜猜,你給我準備了什么生日禮物。”

褚子木一臉寵溺地望著她,配合她的小把戲。“那你猜,給你三次機會,要是猜不到。”

褚子木低頭在尤明月耳旁說:“那你今晚就跟我出去,不回來了。”

尤明月心跳略快。

跟褚子木出去,一夜不歸,這意味著什么,尤明月自然是明白的。

尤明月便說:“我猜是項鏈。”因為她前幾天提到過T家的新款紅寶石項鏈很漂亮,但是很貴,官方售價要二十多萬。

褚子木搖頭說:“還有兩次機會。”

得知生日禮物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項鏈,尤明月心里有些失落,但沒有表現出來。她又說:“該不會是包包吧?”

“那多俗氣啊。”褚子木刮了刮尤明月的鼻頭,提醒她:“只有一次機會了。”

尤明月頓時變得謹慎起來。

她沉吟了一會兒,遲遲沒能琢磨頭褚子木的心思。

就在這時,尤明月注意到褚子木身后的朋友們一直在指汽車后備箱。

尤明月眼眸微轉,她說:“不會是一車廂的氣球吧?”

“還是錯了。”褚子木拉著尤明月走到轎車后面,他讓尤明月閉上眼睛。

尤明月乖巧地閉上眼睛,等褚子木打開后備箱,說可以了,她這才睜開雙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車廂的玫瑰氣球,和一大堆禮物包裝盒。

不多不少,剛好23個。

褚子木在她耳旁說:“我想送你的禮物太多了,實在是不知道什么最適合你,所以干脆把你喜歡的都集齊了。”

他一個個拆開那些禮物盒,每個盒子里面都裝著價格不菲的禮物。

有鉆石高跟鞋,有她想要的手鏈,有包包,有項鏈,還有一套價值兩千多萬大平層的產權證...

粗略估計,為了集齊這份生日禮物,褚子木應該花費了三千萬。

尤明月是真的被驚喜到了。

她忍不住摟住褚子木的腰,哽咽地說道:“褚哥哥,你對我太好了。”

褚子木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無比寵溺地說道:“我說過的,會把你寵成全渝江城最幸福的小公主。我說到做到。”

他的明月以前只能躲起來偷穿徐星光的裙子,偷戴徐星光的項鏈。那么從今天起,她將光明正大地佩戴百萬珠寶,穿最新款的名牌服飾,住最高檔的小區。

他要讓尤明月成為連徐星光都羨慕的小公主。

聞言,尤明月心里是真的無比動容。

她少女時期便偷偷地愛慕過褚子木,雖然這份暗戀最終還是無疾而終了。

重逢后,尤明月費盡心思接近褚子木,目的是為了能過上豪門富太太的生活。

但她對褚子木,仍然是有愛意的。

今天,發現褚子木還記得他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諾言,尤明月那顆心再次怦然心動。“褚哥哥,我好幸福啊。”

褚子木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他說:“這只是剛開始,以后,你會過得更幸福。”

“嗯!”

尤靜秋站在門廳下望著這一幕,心中無比欣慰。

莫音書啊莫音書。

你當了二十年的徐太太,而我卻只能躲在黑暗中當徐澤清的地下情人。

但那又如何呢?

你引以為傲的女兒找了個一窮二白的殺人犯,我的女兒即將就要嫁到褚家當少奶奶。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最后勝利的,終究是我!

徐家這邊熱熱鬧鬧地辦著生日晚會,警署那邊,一場嚴肅的斷絕親子關系儀式,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警員坐在監控前面,嚴肅地詢問徐星光:“公民徐星光,你是否自愿跟公民徐澤清斷絕父女親子關系?從此,你二人在法律上再無任何瓜葛?”

徐澤清捏緊右手,緊緊盯著徐星光。

這是徐星光最后反悔的機會。

只要徐星光肯點頭認個錯,跟姓霍的混賬分手,徐澤清就還能原諒徐星光。

只當這是徐星光年少無知犯的錯。

徐星光微微頷首,平鋪直敘地應道:“我是自愿的,警員女士。”

聞言,徐澤清臉上怒意頓生。

警員頷首,又望向坐在徐星光對面的徐澤清,問了相同的問題:“公民徐澤清,你是否自愿跟公民徐星光斷絕父女親子關系?從此,你二人在法律上再無瓜葛?”

徐澤清神色不忿地說道:“我當然是自愿的!”

“我的詢問完畢。”警員小姐姐朝律師點了點頭,律師便將手里的親子關系斷絕書遞給徐星光和徐澤清。

“兩位,親子關系斷絕協議書一共有三份,當事人各保留一份,警署留存一份。請在每一份協議上簽字并按指印。”

徐星光拿起筆,唰唰幾下,便瀟灑地簽了她的名字。

手指一起一落,便按上了指紋印。

徐澤清動作比她略慢一點,但都毫無遲疑。

律師收走協議書,遞給警員小姐姐。小姐姐蓋了章,將屬于警署的那一份留下,剩下的還給了兩位當事人。

“確認親自關系斷絕后,就請跟我前往柜臺辦理戶籍遷改程序。”

很快,徐星光的名字便從徐家的戶口本上被遷出。

徐星光拿著只寫著自己名字的戶口本,和霍聞安一起走出警署。她突然叫住了徐澤清,“爸!”

徐澤清聞言,轉過身來,站在階梯下望著上方的徐星光。

他嘲弄一笑,說:“徐小姐,以后見面,請叫我徐先生。”

徐星光抿了抿唇,記住了。

徐澤清忍著怒意,問她:“你還有什么事?”他以為徐星光是反悔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徐星光,卻又沒在徐星光的眼里看到任何悔意。

徐星光將戶口被遞到霍聞安手里。

霍聞安趕緊捏住。

徐星光拾級而下,她來到徐澤清的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說:“雖然你替我簽了自愿獻血申請書,又拔了我的氧氣罩,還想要把我送去跟陌生男人配陰婚。但我體內畢竟留著與你同一脈的血液。”

說完,徐星光突然后退一步,接著直愣愣一膝蓋跪在徐澤清面前。

她額頭貼著地面,聲音哽咽地說道:“你我父女一場,始終是一場緣分,只是很遺憾,我們沒法當一輩子的父女。生我養我,恩重如山,徐星光,感激不盡!”

接著,徐星光用力地朝徐澤清磕了三個響頭。

徐澤清神情復雜地望著跪地感恩的女兒,一時間,他心里五味雜陳。

如果沒有尤明月和尤驕陽,那么徐星光就是他的獨生女,那他肯定也會跟莫音書一樣,說什么都要保護好這個女兒。

可他不是莫音書。

莫音書只有徐星光一個孩子,但他有三個孩子。

孩子多了,選擇性就多了,取舍也就多了。

對徐星光,徐澤清心里是有些愧疚的,但這份愧疚之心不算深。

徐澤清很快便收起了心里那點難以割舍的痛意,他說:“我生你養你一場,也賣了你幾次。我們之間,不虧不欠,你起來。”

徐星光沒有著急起來。

她盯著徐澤清,注意到徐澤清的眼尾也有了一些淡淡的皺紋,想到徐澤清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心情也有些復雜。

徐星光大聲說道:“祝徐先生,往后無病無災無磨難,身正心正品行正,莫要一條路走到黑!”

自蘇醒一來,這是徐星光對徐澤清說過的最真誠的一句話了。

但徐澤清在聽到這話后,卻認為徐星光這是在罵他心術不正。

他怒哼一聲,瞥了眼站在階梯上旁觀這一切的霍聞安,諷刺地說道:“我才應該祝你往后品行端正,別做那些偷雞摸狗犯法的事!”

說罷,徐澤清甩手而去。

在徐澤清看來,徐星光跟霍聞安這個小混混在一起后,將來也會成為不務正業的女人。去賣,去偷,去騙,甚至去賭去吸。

他對這個女兒是徹底寒了心。

霍聞安捏著戶口本,一臉苦惱地說道:“未來岳父對我避之如蛇蝎,這可真是令人頭大。”

徐星光搖頭:“少演戲。”

霍聞安便露出笑臉來,他走到徐星光身旁,和她一起注視著徐澤清逐漸走遠的背影。

他這才問道:“替你簽自愿獻血書,拔你氧氣罩,送你去跟陌生男人配陰婚。這些事,都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那霍聞安就能明白徐星光堅持要跟徐澤清斷絕父女關系的原因了。

點點頭,徐星光說:“嗯,但我命硬,在他拔我氧氣罩前幾分鐘就醒了。但他不知道,還站在我床邊嘀嘀咕咕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那些話可真是,令人心寒。”

徐星光沒有詳說她蘇醒那晚的細節,但霍聞安只是想一想,便替徐星光心疼。

不是真的寒了心,哪個女兒愿意跟父親斷絕關系呢?

沒有了媽媽,又沒了爸爸,從今天開始,徐星光就真的沒家了。

霍聞安翻開徐星光的戶口本,突然動了想要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的念頭。那樣,他們就是一家人了。

“星光。”這是霍聞安第一次叫徐星光的名字,而不是一聲客客氣氣的徐小姐。

徐星光聽著不太習慣,她垂眸,輕輕地嗯了一聲。

霍聞安說:“如果我能病愈,到時候,我也把戶口遷出來,跟你裝一個冊子里。”霍聞安緊盯著徐星光,問她:“你覺得怎么樣?”

徐星光一把抽走戶口本,冷笑道:“別想套路我,剛談戀愛就想著結婚,你這夢做的未免太美好。”

霍聞安也不泄氣,他理直氣壯地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不都是耍流氓嗎?”

徐星光抬頭看了他一眼,才笑容滿面地說:“先處著,合適就當一家人,不合適就當陌路人。”

徐星光眼神無比清醒,她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霍聞安望著她,露出深思目光,“可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每個人都向往的愛情嗎?”

徐星光很直白地告訴霍聞安:“霍老板,我的確很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樣的愛情。但,倘若這個人不如我意,那我也不會委屈自己。你要知道,茫茫人海,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三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霍聞安沉默。

良久,他輕輕呼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徐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