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沒有離開風水盤,看著那二十四座山頭,眼神多出了幾分迷茫。
這的確是南山群嶺的部分不假,只不過,這卻很怪異。
地相堪輿有過一大片星峰記載。
那獨節鬼山,就是貼合了左輔鬼星的模樣。
眼前風水盤中的山頭也貼合了星象。
只不過,卻像是群龍無首……
山為龍,山脈便是龍脈。
南山群嶺這大龍脈之中,更是有無數的小龍脈。
只要是龍脈,就一定有穴眼!
可為什么,我卻沒找到一個中心的穴眼所在?
一時間,我看得出了神,忘卻了身旁的先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面色蒼白地挪開目光之后,我搖了搖頭:“先師……我看不透。”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看這風水盤,不能用常規的風水術,山頭的排列很怪異,就像是……”
我低頭許久,沒想到合適的形容。
余光掃過這院內房屋布局的時候,我心頭猛地一凜,頓時像撥開云霧一般!
驟然抬起頭,我視線盯著那些房屋,重重點頭。
“沒錯!就是這些屋子!”
“它們的排列,和這屋子一樣!以天星之法,開特殊之門!那山脈,也要用這種有關于天星的風水術來定位!”
“先師,你們一脈的風水術,應該就是這天星之法吧?!”我目光灼灼地看向先師。
那番話完全是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先師的身體一瞬間僵硬無比。
不過他很快便側過身,目光也是看向周遭屋舍。
頓了頓,他笑道:“陰陽小兄弟,果然是慧眼如炬,竟然能看得出來這么多。”
“我只是想看看,傳聞中風水術至強的地相堪輿,能否與我羌族風水術相比,的確讓我漲了幾分見識。”
我卻疑竇叢生。
我下意識的判斷是,先師不是去看那些屋舍的,而是避開了和我相對的視線,像是回避我的問題?
還有,更令我疑惑的是,他前一刻對這風水盤的表現,分明是別有所圖。
現在為什么,只是說想看看地相堪輿和羌族風水術的孰強孰弱?
前一刻,他語氣和神態分明都是渴求啊,就像是很想要我看穿這風水盤一般。
一時間,我便弄不清緣由了。
先師回過頭來,此時他看我的神色,便透著欣賞。
“陰陽小兄弟你看得出來這是天星之法,邱某自然不隱瞞,羌族的風水術,不只是普通的尋山看龍,更是觀天星,是葬影觀山之法!”
“觀星,這普天之下無人能出左右,只不過常規風水,則遠不如地相堪輿。”
“邱某活了幾十載,很想見識見識地相先生的風水術,能否破開這風水盤的隱秘。”
我重重吐了口濁氣,苦笑搖頭:“恐讓先師失望了,若是師尊在此,肯定一眼斷出風水,可我入門尚淺,還無法看出。”
先師哈哈大笑一聲,又點點頭道:“倒是不驕縱,此時還有一段時間才天黑,你可以多看看。”
“現在你看不透,等過些年頭,十年八年之后,定然能看透。”
“你是柳家的朋友,大長老信任你,羌族自然也信任你,以后常來羌族做客,族內定將你奉為上賓。”
說著,先師便伸手拍了拍我肩膀。
我點點頭,說了個多謝。
再之后我去看這風水盤,卻沒了多大心思,看不進去。
我總覺得先師是有問題的,他的神態表情,必定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而先師也沒有一直在亭臺之中待著,而是轉身去了別的屋子。
我一直在這亭子里呆了許久。
一直到天色黃昏,夕陽西下的時候,先師才從旁側的小徑中出來。
他告訴我,接風宴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
我們兩人便離開了觀星宅。
此外,在出門的同時,先師叮囑我,讓我今天在觀星宅發生的事情,不要對外人提及。
我點了點頭答應。
出去的時候,我直接就閉眼,拉著先師的繩子走。
一直到他喊我睜眼的時候,我們已經回到了之前進來的寨道前。
抬轎的羌族人還在路邊守著。
我和先師上了抬轎,又上了羌族的主路,很快便進了一間大院。
這院子極為寬闊氣派,堂屋也是高大。
此處的風水布局,就是常規陽宅了。
一共七間大屋,錯落有致,端的是大吉風水宅。
堂屋之中更是擺著一張大桌,有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在指點其余羌族人擺放碗筷,以及上菜。
我跟著先師走進堂屋,那女子立即走至先師面前,恭敬行禮,輕聲喊了句先師。
先師點點頭,道:“去請大長老來。”
那女子恭敬離去。
再接著,先師便請我落座在旁側,他則是上了主位,主位兩張椅子,顯然另一張是柳天牛的。
這期間,開始有人上菜。
先師又和我寒暄了幾句,大致說的就是他對蔣先生的崇敬,以及對地相堪輿的認可。
還有就是說,他有一個天賦異稟的弟子,在風水術上的造詣極高!
不過二三十歲,就已經有超越他的征兆。
只可惜他那弟子去了陳倉,無法和我見一面,相互切磋了。
我自然曉得,先師說的就是邱天元!
當然,我不可能告訴他,我和柳天牛首先就要去陳倉,見一見“邱天元”。
不多時,柳天牛就出現在大院門口,在后方的則是何雉,以及黃七。
何雉見了我,頓時面露喜色,小跑著到了我身邊,我低聲讓她坐下。
黃七小心翼翼地進來之后,先是給我行禮,又站在了一側的墻邊。
先師面帶笑意和黃七招招手,示意他也上桌。
黃七自然更不安,他詢問似的看我。
我是明白,黃七是覺得自己身份低下。
但我一直不這樣認為,只是當黃七是個值得信任的幫手。
我示意黃七入座,黃七頓時松一大口氣,他入座之前,還躬身行禮,說了句多謝先師。
柳天牛坐至先師另一側,先師先端起面前的酒壺,給柳天牛滿上一杯。
其余羌族人上前給我們倒酒。
這時先師才淡笑著說道:“大長老,聽說你狠狠責罰了三元,還將其關押。
“我倒是覺得,這有些小題大做了。”
“先師往來體弱,天元能有資質學道術,更是一件好事,他是羌族的希望。”